夜色,愈发深沉了。
与东部军区的压抑和夜天浩的彷徨不同,位于某处地下深处,隐藏在巨大裂谷与永恒迷雾之下的幽冥劫宗总部,此刻正弥漫着血腥与一种近乎亵渎生命的诡异狂欢气息。
这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古老祭坛,粗粝的岩石墙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空气潮湿阴冷,混杂着铁锈、霉味和浓重的血腥气,吸一口都让人肺叶刺痛。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各种散发着幽绿、暗紫、惨白光芒的奇异矿石和魂能装置,将庞大的地下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噩梦中的画卷。
空气里混合着硫磺、血腥、腐烂以及某种浓郁甜腻的异香,令人作呕。扭曲的岩壁如同怪物的内脏,不时传来锁链拖曳的哗啦声,或是某种不知名生物的凄厉嚎叫。
老鬼、耗子、山猫三人被剥去了上衣,跪在冰冷的石地上。他们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粘稠的暗红。
宗主灵枯冥,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整张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端坐在一张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座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任务失败。”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砂纸摩擦着岩石,“丢失SSR级魂武线索,打草惊蛇,让苏明薇那个小丫头片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带走了‘宠物’……你们说,我该如何奖励你们?”
耗子吓得浑身筛糠,涕泪横流,想要求饶,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山猫梗着脖子,眼神中充满不服与暴戾,但身体却在灵枯冥无形的威压下微微颤抖。老鬼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唯有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组织的规矩,不能废。”灵枯冥轻轻一挥手。
阴影中,两名戴着鬼怪面具的行刑者无声走出,手中拿着特制的刑具——
一把闪烁着幽绿符文、专门破坏魂力再生能力的短刀,和一把沉重无比、布满倒刺的铁钩。
“耗子,你舌头最是灵活,却也最会狡辩推诿。这舌头,留着无用。”
行刑者捏住耗子的下巴,短刀寒光一闪,一截鲜红的物体便被割下,抛在地上。耗子发出凄厉至极的闷嚎,整个人蜷缩起来,鲜血从口中狂涌。
“山猫,你四肢发达,却连一个垂死的女人和一个小杂鱼都拦不住。这双臂,是摆设。”
铁钩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山猫的双肩关节处!
“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山猫的双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他痛得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惨叫出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
“老鬼,你身为带队,失察之责难逃。便断你三根手指,以示惩戒。”
短刀再次落下,老鬼左手的三根手指齐根而断。他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刑房内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灵枯冥拍了拍手。
一个穿着纯白祭司长袍,面容被柔和光晕笼罩,看不清具体样貌的身影,从另一侧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她(从体态判断)手中捧着一个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水晶球,步伐轻盈,与这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走到奄奄一息的三人面前,蹲下身,将水晶球悬于他们头顶。
没有咒语,没有仪式。
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温暖的泉水,从水晶球中流淌而下,轻柔地笼罩住三人惨不忍睹的躯体。
下一刻,奇迹(或者说,诡异)发生了。
耗子口中原本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止住,被割断的舌根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蠕动、生长,几乎在呼吸之间,一条完好无损的舌头重新长出!
山猫碎裂的肩胛骨发出“咯咯”的复位声,扭曲的手臂自动回正,断裂的骨骼、撕裂的肌肉、破损的经络在白光中飞速愈合,不到三秒,双臂恢复如初,甚至连之前的旧伤疤痕都消失不见!
老鬼断指处,白骨生肌,血肉衍生,三根手指完美再生,皮肤光滑得如同新生婴儿!
前后不过三息时间!
三个刚刚还濒临残废的人,此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及身上残留的血迹证明着方才酷刑的真实,身体已然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感觉魂力都比之前充盈了一丝。
这就是幽冥劫宗倚仗的逆天底牌之一——“圣愈者”!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如初,甚至状态更胜从前!
这也是各国联军屡次围剿,却始终无法真正重创其核心的原因——他们拥有近乎不死的续航能力!
耗子贪婪地舔舐着自己新生的舌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山猫活动着重新充满力量的双臂,眼神中的暴戾更盛。
老鬼默默看着自己再生的手指,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更深的忌惮。这种掌控生死、随意施恩惩罚的手段,比单纯的酷刑更让人恐惧。
“感觉如何?”灵枯冥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组织的恩赐,可还满意?”
三人匍匐在地,齐声道:“谢宗主不杀之恩!谢圣愈者再造之恩!”
“恩,是赐给你们了。”
灵枯冥话锋一转,声音骤然变冷,“但债,还没还清。青石村的线索不能断!老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盯死苏明薇,找出剑琉璃的下落!耗子、山猫,你们俩配合老鬼,将功折罪!若是再失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刚刚恢复的三人如坠冰窟。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灵枯冥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三人连忙起身,狼狈却迅速地退出了血腥的刑房。
刑房内,只剩下灵枯冥和那位“圣愈者”。
“你觉得,他们这次能成功吗?”灵枯冥淡淡地问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圣愈者周身的光晕微微波动,一个空灵缥缈,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响起:
“棋子而已,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已经被搅浑了。苏家,军方,还有那个意外的小家伙……命运的纺线,已经开始交织了。”
她微微抬头,光晕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岩石,望向了某个方向,那个方向,隐约指向苏家秘密基地。
“我感觉到……一股非常有趣,充满了矛盾与生机的灵魂波动呢。宗主,或许我们一直寻找的‘种子’,已经自己出现了。”
灵枯冥隐藏在阴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是啊,游戏,才刚刚开始。”
灵枯冥说完,便转身离去,来到总部最深处,属于宗主灵枯冥的寝殿,这里更是将这种诡异和奢靡发挥到了极致。
寝殿宽敞得惊人,地面铺着某种不知名巨兽的完整毛皮,柔软而血腥。
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哀嚎面孔形状的魂石,它们的光芒闪烁不定,将中央那张巨大得如同祭坛般的床榻笼罩在一种变幻莫测的光影中。
寝殿内侧,那张巨大的床榻上,纱幔低垂,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身影被随意地“摆放”在那里,如同一个被玩坏后丢弃的人偶。
正是被灵枯冥俘虏的西方帝国卧底,拥有SSR级魅魔魂武的媚灵汐。
她曾经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所有的灵动、狡黠、妩媚乃至痛苦和绝望,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灵魂,在灵枯冥日复一日的肆意玩弄和折磨下,早已濒临彻底的破碎和湮灭。
华丽的衣裙破损不堪,露出下面苍白肌肤上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是物理伤害,有些则散发着诡异的灵魂波动。
灵枯冥本人,只披着一件宽松的黑色丝袍,露出精壮却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胸膛,慵懒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甚至称得上俊美,但那双深紫色的瞳孔里,却沉淀着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疯狂与冷漠。
他身上还带着征战过后留下的汗水和不明液体的痕迹,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寝殿内只剩下灵枯冥和床上如同人偶的媚灵汐。
灵枯冥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他赤脚下床,走到媚灵汐身边,用脚尖随意地踢了踢她毫无反应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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