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00年5月22日。
地点:伦敦,唐宁街10号,会议厅。
浓郁的雪茄烟雾飘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面色凝重,往日的老练沉稳被深深的疲惫和焦虑取代。殖民大臣约瑟夫·张伯伦、陆军大臣兰斯多恩侯爵、海军大臣乔治·戈申、财政大臣迈克尔·希克斯·比奇等核心阁员围坐桌旁,人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摆在桌上的,是两份来自不同大陆、却同样令人“震惊”的战报和财政简报。
第一份:南非战报(截止5月中旬)
总投入兵力:已超过18万(包括从本土、印度、加拿大等地调集的部队)。
累计伤亡:阵亡约4,200人,伤约11,500人,另有大量非战斗减员(疾病等问题)。布尔人的游击战如同牛皮癣,难以根除,持续消耗着帝国的血液和财富。
军费开支:已耗费超过8,000万英镑!且每月仍在以近500万英镑的速度燃烧。
第二份:远东战报(截止5月20日,通州休整时统计)
总投入兵力:约5万(十一国联军,英军数量约占三分之一)。
累计伤亡(含大沽口及后续战斗):联军总减员超过5,500人,其中英军自身伤亡约1,500人。
军费开支:已耗费约1,200万英镑(主要由英国承担大部分),且随着战事延长,费用每日剧增。
财政大臣比奇用颤抖的声音念出了一串更可怕的数字:“先生们,本财政年度,帝国的军费总开支已经突破了1.2亿英镑!这几乎是和平时期年度预算的三倍!国债利率在攀升,黄金储备在减少,税收已不堪重负!国内的反对声音……自由党人和那些反战团体,每天都在议会和报纸上咆哮,说我们正在把帝国拖入破产和流血的深渊!”
陆军大臣兰斯多恩一拳砸在桌上:“布尔人!那些该死的农夫!还有清国人!他们怎么可能……怎么能让大英帝国付出如此高的代价!”
殖民大臣张伯伦,这位帝国扩张的坚定拥护者,此刻也面色凝重:“首相阁下,诸位,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帝国数十年来最严峻的挑战。两线作战,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南非的金矿关系到帝国的金融霸权,绝不能放弃。而远东……我们在华的利益和威望,同样不容有失!一旦在远东示弱,我们在亚洲的所有殖民地都会产生动摇!”
“但是代价呢?”一位并非核心内阁但被召来提供意见的自由党议员忍不住反驳,“尊敬的先生们,我们已经在两条战线上流了太多的血,花了太多的钱!为了虚无缥缈的‘威望’,还要填进去多少英国小伙子的生命?还要压榨国内民众到何种地步?我们是否应该考虑在某一方向……采取更灵活的策略?比如,在远东寻求谈判?”
“谈判?!”张伯伦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在我们遭受了如此‘羞辱’和损失之后谈判?那将是对大英帝国威望的致命一击!全世界都会认为日不落帝国已经外强中干!我们在印度、在东南亚、在所有殖民地的统治都会受到挑战!绝不能谈判!必须用更猛烈的态度,将反抗彻底烧成灰烬!”
会议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主战派强调帝国威望和长远利益的不可侵犯,保守派则警告财政崩溃和国内动荡的现实风险。
最终,一直沉默的索尔兹伯里侯爵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先生们,我们没有选择。”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帝国的霸权,建立在武力、财富和信誉之上。任何一方面的退缩,都会导致整体的崩塌。南非,必须打赢。远东,也绝不能失败。这已经不是利益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他迅速做出了决策:
“第一,远东方向。 命令西摩尔中将,暂缓对北京的急速进攻。采取‘稳步推进,堡垒战术’,充分利用火力优势,尽量减少伤亡,逐步压缩清军和拳匪的活动空间。等待援军!”
“第二,增兵远东。从最近的殖民地——印度,紧急抽调部队!组建一支不少于两万五千人的远征军,包括:
六个步兵旅(以印度籍士兵为主,英官指挥)。
两个骑兵团。
四个炮兵连(装备最新式的18磅速射炮和4.5英寸榴弹炮)。
相应的工兵、医疗和后勤部队。
武器弹药务必充足,优先换装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和配属更多机枪。”
“第三,财政。比奇爵士,准备发行新的‘战争债券’!告诉国民,这是为了保卫女王陛下的荣耀和每一个英国人的未来!同时,加紧与华尔街(美国)的金融家联系,寻求……贷款。”
这无疑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决定。将更多的资源投入两场“遥远”的战争,进一步加剧国内的财政负担和社会矛盾。但在索尔兹伯里和张伯伦等人看来,这是维护帝国“体面”和全球统治地位的唯一途径。
命令通过越洋电报,跨越万里,传到了停滞在通州的西摩尔中将手中,也传到了正在德兰士瓦草原上追逐布尔游击队的罗伯茨元帅耳边。大英帝国这艘巨大的战舰,已然骑虎难下,只能冒着搁浅甚至解体的风险,向着更深、更黑暗的战争迷雾中,继续艰难前行。
而在神都,收到英国决定从印度增兵以及联军暂缓进攻消息的洪天佑,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从印度调兵?好啊,来得越多,消耗就越大。传令下去,给义和团的第三批援助,要加快速度准备!朕要在印度援军到达之前,让北京城下的联军,再多流一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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