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然拽着季珩的胳膊,力道大得指尖发白。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让这场对峙更添了几分冰冷的现实感。
“他们不可能不见面的,”温景然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就算你今天跟着进去,难道能一辈子拦着?你预备如何?在她面前跟晏辰摊牌?让她当场选一个?”
季珩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密。
他当然想,想立刻冲进病房,告诉顾晏辰苏漾现在是他的人,想逼着苏漾在他和顾晏辰之间做个了断。
可他不敢,怕一步踏错,就彻底失去她。
“当然是让他们离婚,”他的声音带着点发狠的执拗,像困在绝境里的兽,
“然后我和苏漾结婚,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你问过苏漾愿不愿意吗?”
温景然反问,语气里带着刺痛人的清醒,
“她现在对你有感情,可顾晏辰才是她正经的丈夫,你以为‘离婚’两个字,说出口那么容易?”
季珩哑口无言。
他没问过,或者说,他不敢问。
他怕听到那个他承受不住的答案,只能用“她离不开我”来自我安慰。
“还有晏辰,”温景然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就算你现在眼里只有苏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吧?他颅内出血刚稳定,骨头还没长好,你这时候逼他们离婚,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季珩的偏执。
他当然知道顾晏辰伤得重,知道这个时候刺激他风险有多大,可一想到苏漾此刻正和顾晏辰单独待在一起,想到他们曾经的亲密,他就控制不住地心慌。
那种“得到过再失去”的恐惧,比任何理智都要汹涌。
季珩猛地甩开温景然的手,转身就往护士站走,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你去哪?”温景然追上去。
“我记得医院的特护病房都有监控,”季珩的声音发紧,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顾晏辰那间,有没有?”
温景然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
“有是有,可你看那个干什么?自找不痛快?”
特护病房的监控本是为了方便医护随时观察重症病人,此刻却被季珩当成了窥探的工具。
“我要看!”
季珩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必须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必须确认苏漾没有被顾晏辰“抢走”。
温景然看着他眼底的偏执,知道劝不住了,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去联系监控室的护士。
有些痛,或许只有让他亲自尝过,才能稍微清醒点。
监控屏幕上,画面清晰得刺眼。
季珩站在屏幕前,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他看到苏漾推开病房门,看到顾晏辰原本平静的脸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那种毫不掩饰的喜悦,像针一样扎在季珩心上。
“苏漾,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顾晏辰的声音透过监控的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沙哑的急切。
苏漾走到床边,脸上带着点浅淡的笑意,语气自然:
“都没事了,一点小擦伤,早好了。”
她以为顾晏辰问的是地震时被碎玻璃划到的胳膊,却没看到顾晏辰听到“小擦伤”时,眼底闪过的一丝疑惑。
温景然不是说,她伤得也不轻,需要在海岛静养吗?
“那就好。”顾晏辰没再多问,只是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动作牵扯到胳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瞬间沁出薄汗。
“别动!”苏漾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他的后背,掌心贴在他的衬衫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顾晏辰顺势靠在她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像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声音带着浓重的委屈:
“我好想你,苏漾。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怕你出事,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苏漾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软得像棉花:“我也担心你。”
监控画面里,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刺得季珩眼睛生疼。
没有声音的画面里,他只能看到苏漾微微侧头,似乎在回应顾晏辰的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他解读为“旧情复燃”。
嫉妒像毒藤,瞬间缠上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砸碎屏幕,想冲进去把苏漾从顾晏辰怀里拽出来,想嘶吼着告诉所有人苏漾是他的。
“别气了。”温景然站在他身后,语气带着点讽刺,
“人家是正经夫妻,拥抱一下怎么了?你这个……‘第三者’,有什么资格生气?”
季珩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温景然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从法律上讲,从情理上讲,顾晏辰才是苏漾该站在身边的人。季珩,我问你句真的……”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如果她最后想清楚了,打算回到顾晏辰身边,跟你彻底了断,你打算怎么办?”
季珩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死死盯着监控里苏漾的侧脸,仿佛要将那个画面刻进骨子里。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错辨的狠厉:
“她只能在我身边。”
“我自有我的办法。”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监控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兽,正酝酿着一场无人能预料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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