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夜静得能听见风穿过竹林的声响。
苏漾牵着季珩走进卧室时,客厅的水晶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落在他渗血的指关节上,格外刺眼。
那是刚才打顾晏辰时,拳头撞在墙壁上蹭破的伤。
“坐好。”苏漾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时指尖微微发颤。
她拿出碘伏棉片,轻轻按住他的伤口,季珩闷哼了一声,却没动,只是垂着眼,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棉片染上刺目的红,苏漾的动作放得更轻了,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当年顾晏辰求婚时,我其实很犹豫。”她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很轻,
“那时候刚接手公司,总觉得未来有太多变数,怕万一走不下去,还要经历离婚冷静期的拉扯。薇薇跟我说,‘不想领证就不领,办个婚礼走个形式也一样’,我跟顾晏辰提了,他……他居然同意了。”
季珩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任由她用纱布一圈圈缠住自己的手。
“所以我们真的没领证,”苏漾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现在想来,倒像是为今天的‘分开’留了条后路。”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季珩终于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却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下委屈的闷痛,
“你知道我查到假证时,有多害怕吗?我怕你心里还有他,怕你只是在骗我……”
“因为我答应过他。”苏漾抬起头,眼底有清晰的歉意,
“顾晏辰当时反复叮嘱,说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怕长辈担心,怕圈子里的人议论。我答应了他,就不想违背承诺。”
她轻轻打了个结,剪掉多余的纱布,动作收尾时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对不起,季珩。如果我早告诉你,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
季珩忽然伸手,把她拽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里带着碘伏的清冽,声音低得像叹息:“我打伤了他,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苏漾回抱住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是我没早点说清楚,才让你钻了牛角尖,是我的错。”
“可你挡在他面前时,我心真的像被撕开了个口子。”季珩的声音发紧,带着未散的酸楚,
“那一刻我觉得,就算我做了再多,在你心里,他还是比我重要。”
“怎么会?”苏漾挣开他的怀抱,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受伤那么重,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打下去。可你看,我现在在这里,给你包扎伤口,担心你疼不疼。我要是不在乎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季珩的眼底渐渐亮起光,像被星火点燃的夜空。
“所以……我更重要,对吗?”
“当然。”苏漾的指尖划过他的眉骨,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我早就选了你,季珩。从跟你回庄园的那天起,从收下你股份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季珩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可他那里还留着你的东西……”
“是因为愧疚。”苏漾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复杂,
“一开始是我私心,不想领证;后来又在他受伤时,和你走到了一起。他待我不算差,我做不到那么绝情,连他想留个念想都要夺走。”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那只是愧疚,和感情无关。季珩,你要信我。”
季珩看着她坦诚的眼睛,心里最后一点疙瘩终于解开了。
他抬手,轻轻抚去她脸颊的碎发,声音软得像棉花:
“我信你。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苏漾笑了笑,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知道就好。”
这个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季珩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彻底放下的释然。
他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的大床,月光透过绿色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影,像为这场和解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肌肤相贴时,季珩的动作格外轻柔,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只有细细密密的珍惜。
苏漾闭着眼,感受着他落在颈窝的吻,感受着他手臂的力度。
那是失而复得的紧,是确认归属的稳。
这场因误会而起的风波,终究以最坦诚的方式落幕。
伤口会结痂,淤青会消退,但那些在争执里说出口的真心话,那些在和解后更紧密的拥抱,却像藤蔓一样,悄悄缠得更深了。
季珩抱着苏漾,听着她渐沉的呼吸,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苏漾,”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以后我们再也不闹这样的误会了。”
苏漾在他怀里蹭了蹭,含糊地应了一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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