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没有再变大。
陈无戈盯着屏幕,手指悬在操控杆上方,像一只即将扑击的鹰。耳机里传来叶冷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三台探测器已就位,开始采集数据。”
画面瞬间切换成三个视角:一台贴着地面爬行,镜头缓缓扫过裂缝边缘——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口,仿佛大地被撕开了一道伤口;另一台悬浮于空中,扫描仪如探针般刺入地底,热成像图上泛起诡异的红光;第三台则钻进了裂缝内部,传回的画面中,岩层结构扭曲得不像天然形成,更像是某种人工构筑物的残骸。
“没发现生命迹象。”叶冷说,“地底温度异常是因为矿物本身具有放射性,不是设备故障。”
陈无戈点头,动作轻微却坚定。陈无戈收回目光,转向战场——商盟部队仍在撤退,但步伐整齐得不像溃败,反而像在重新布阵。几辆重型装甲车稳稳停住,炮口对准基地出口,如同猎犬盯住猎物;自动火力点陆续架设完毕,电线连着控制箱,电流嗡鸣着注入系统。
这不是逃跑。
这是布局。
陈无戈闭上眼,意识沉入影源核心。三百具影兵静静蛰伏在阴影之中,它们不是机械,也不是幽灵,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沉默、精准、毫无情感波动,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服从力。
此刻,它们只等陈无戈一句话。
睁开眼时,陈无戈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冷静的指挥官,而是一个即将点燃战火的男人。
右手一挥。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出击。”
命令发出的一瞬,二十具前锋试探组悄然动了。它们贴着沙地滑行,像影子一样穿过弹坑与废墟,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快速逼近。第一辆装甲车底部的地雷被无声拆解,引信切断;第二辆通讯天线断裂,信号中断;第三辆油管被割开,柴油顺着履带渗进沙土,留下一道暗褐色的痕迹。
一百五十具中层穿插组紧随其后,绕到敌军侧翼,从掩体后方潜入。一名机枪手正调整角度准备压制火力,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不是风,而是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掠过皮肤。下一秒,脖子一凉,整个人软倒在地。旁边的士兵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空气骤然降温,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不到十秒,整个火力小组全部倒下。
十二具高阶斩首组直扑指挥车。一辆车内军官正对着无线电说话,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副官抬头,只见长官靠在椅背上,眼睛睁着,却没有呼吸。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黑线,血还没流出来,像是被人用无形之刃割断了颈动脉。
另一边,操作重武器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导弹发射架无人操控,炮口歪向天空。雷达屏幕上代表敌人的红点一个接一个熄灭,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
防线开始崩溃。
陈无戈看到敌军阵型出现骚动。有人喊叫,有人奔跑,有人试图联系上级,但他们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子弹打不中影兵,装甲挡不住黑影。敌人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喉咙,越挣扎越喘不过气。
机会来了。
陈无戈拉动操纵杆,“夜隼”战机缓缓下降,引擎声由远及近,压过了战场上的喧嚣。下方士兵抬头望去,只见战机低空掠过,机身影子划过阵地,像一道死亡的剪影。
电磁脉冲弹释放。
三团白光闪过,没有爆炸声,只有电流噼啪作响。三台反隐雷达屏幕瞬间变黑,灯也熄灭。操作员拍打控制台,手指颤抖,却再也无法唤醒那些冰冷的机器。
战机飞过战线,减速,打开跳伞装置。
陈无戈跳出驾驶舱。降落伞展开,带着陈无戈滑向地面突破口。风吹进衣领,满鼻子都是硝烟味,混着铁锈和焦土的气息。陈无戈看见前方两辆战车正在转动炮口,显然是发现了陈无戈。
陈无戈没等落地。
在半空中,再次连接影兵。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逼停左边那辆。”
命令发出。
左边战车驾驶舱内,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驾驶员刚踩油门,眼角瞥见旁边多了个人影——不是幻觉,是真的存在。驾驶员猛打方向盘,车子偏移,撞上了右边那辆。两辆车卡在一起,炮管交叉,彻底失去了瞄准能力。
陈无戈落地。伞包自动脱离,被风吹走。陈无戈抽出腰间的暗影战刃,刀身展开,变成一把一米二长的双刃短剑,刃面泛着幽蓝光泽,仿佛能吸收光线。
陈无戈往前走。
身后,地面部队开始推进。守备队成员拿着枪,沿着影兵清理出的通道稳步前进。他们不再乱冲,而是分小组交替掩护,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前面剩下的敌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们原本以为刚才的混乱只是技术故障或内部问题,但现在看到陈无戈亲自带队进攻,立刻组织反击。
八个士兵组成敢死队,手持高频震刀冲过来。这种刀能震动分子结构,理论上可穿透影兵虚影。他们分成两组:四个冲向陈无戈,四个扑向通道两侧的阴影,意图杀死藏匿其中的影兵。
陈无戈没停下。
陈无戈抬手,两具影兵从地上升起,挡在陈无戈的面前。震刀砍进它们身体,刀穿过去了,但影兵毫无反应。它们直接穿过敌人躯干,如同水流穿过石头。两个敢死队员脚步一顿,喉咙裂开,倒地身亡。
剩下六人还想抵抗,但陈无戈已经靠近。
陈无戈左手一抓,三具影兵从敌人背后杀出,一刀一个,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背对他们的三人。最后一个敢死队员转身欲逃,却被一具影兵追上,匕首刺入后脑,无声无息。
战斗结束。
陈无戈继续前进。
前面是最后一道防线。三辆装甲车并排停着,挡住去路。车里还有人在抵抗,炮塔缓慢转动,寻找目标。
陈无戈停下,闭眼。
意识扩散。
剩下的影兵全部响应。它们从各个角落涌现,像水一样漫过障碍。有的钻到车底,有的爬上履带,有的直接穿过缝隙进入车厢内部。
不到三十秒。
三辆战车全部熄火。炮塔不动了,舱盖没人打开。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心跳般的电流余音还在回荡。
陈无戈睁眼,走向第一辆车。
刀尖挑开车门锁,拉开。驾驶座上的士兵靠在椅背上,脖子歪着,眼睛睁大。副驾驶也一样。后座两人倒在地板上,血从耳朵和鼻子流出,像无声的哀鸣。
陈无戈松手,车门砰地关上。
走到第二辆,同样处理。
第三辆时,陈无戈发现主控面板仍在运行。陈无戈伸手拔掉数据线,把芯片取出,放入怀中。那是敌军最后的秘密,也是他接下来要解开的关键。
做完这些,陈无戈站直身体,看向战场深处。
敌军主力已经撤离。地上留下一堆装备和尸体。旗帜倒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啦响,像是在诉说一场失败的命运。
陈无戈站在突破口中央,暗影战刃垂在身侧。刀尖有血滴落,砸进沙里,留下一个小黑点,像一颗微小的星辰。
影兵围在陈无戈的四周,静静站着。不说话,不动,只是存在——如同黑夜本身。
叶冷的声音响起:“东锚点修复完成,矿井区没有新的异常。”
陈无戈没回应。
陈无戈扫视战场,确认没有隐藏威胁。
远处,最后一辆运输车正在加速逃跑,车尾扬起沙尘,很快变成一片黄雾。
陈无戈抬起右手,准备下令追击。
就在这时,手掌发烫。
影源核心在震动。
陈无戈低头看手。皮肤下好像有什么在流动,越来越热,像血液里藏着另一个心跳。
这不是战斗反馈。
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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