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落从飞檐之上一跃而下,落在尸山血海之间,脚步有些踉跄。浓烈的血腥气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强迫自己站稳,抬起头,目光如同淬火的寒铁,直射向那依旧带着玩味笑容的听云。
“听云!”他的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愤怒而沙哑,“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云轻轻将手中奄奄一息的章真真放在脚边,仿佛放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然后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道:“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世间因你而起的涟漪,格外有趣。你看,因为你,这些人来到了这里,演绎了如此一场……绚烂而短暂的戏剧。”
他伸手指了指满地的墨家子弟尸骸,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
张天落胸口剧烈起伏,咬牙道:“以他人之血,证你超脱之道?这就是你的‘道’?”
“道?”听云轻笑摇头,缓步向前,月白长衫在火光与血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张小友,你何必执着于区分彼此?你与我,或许并无不同。”
他停在张天落面前数步之遥,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仿佛能看穿灵魂:“我们,或许只是同一枚铜钱的两面。相见若离,相离若见。你挣扎于这红尘俗世,爱恨情仇,试图改变注定之事;而我,超然物外,冷眼旁观,甚至……轻轻拨动命运的丝线。看似对立,实则同源。都在探寻这世界的‘真实’,都在与这既定的‘规则’博弈,不是吗?”
张天落心神剧震,听云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直指他内心最深处的困惑与恐惧。他来自异世,本就是规则的破坏者;而听云,似乎也在以另一种方式,挑战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至于天下……”听云目光扫过漆黑的夜空,语气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更迭,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回戏码。南唐、后周、契丹……乃至这江湖武林,墨家、玄玄子……在时间长河中,不过是一朵朵稍纵即逝的浪花。你所珍视的,所保护的,在更高的视角看来,有何意义?”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张天落脸上,那笑容变得有些诡异:“更何况,对你而言,这‘过往’,真的存在吗?这‘循环’,又何时是个尽头?”
张天落瞳孔猛地收缩:“你……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听云故作疑惑,随即恍然,“哦,你是说,你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个夜晚,试图改变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以不同的方式,甚至更快的速度死去这件事吗?”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天落的心上!
“你带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人。孙伯武、章颜婷、王大刀、孙十七……还有上次那个叫红姐的女子,以及这次……或许还有下次?”听云的笑容越发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你记得几次?三次?四次?还是……你已经快要记不清,哪一次是第一次,哪一次是上一次了?”
张天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听云不仅知道循环的存在,他甚至清楚地知道每一次循环的细节!他知道自己带许真人和红姐来过,他知道自己一次次徒劳的努力!
巨大的信息量和那被完全看穿、如同实验室小白鼠般的无力感,几乎将张天落的意志击垮。他确实开始感到混乱,记忆中的血色场景交织重叠,哪些是第一次?哪些是上一次?林初心为什么这次没来?是因为自己某一次循环中的某个举动吗?
“你看,”听云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你困在这时间的牢笼里,挣扎,痛苦,试图抓住每一根稻草,却只能看着他们在你面前一次次死去。而你,连清晰的记忆都无法保留。这样的拯救,有何意义?这样的坚持,不是愚蠢吗?”
他指了指地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章真真:“比如现在,你是要再次动用那可怜的力量,赌一个未知的过去?还是留下来,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将这份痛苦与无力,更深地刻进你那已经开始模糊的灵魂里?”
张天落站在那里,身体冰冷,大脑一片空白。听云的话语剥开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坚持,将他最深的恐惧和无力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拯救是徒劳的。
循环是痛苦的牢笼。
记忆正在变得不可靠。
他带来的援手,只会增加牺牲。
是再次回到过去,面对那已知的、无法改变的绝望?还是留在此地,承受这最终的、彻底的毁灭?
两难的选择,如同两座巨大的磨盘,要将他的灵魂碾碎。火光跳跃,映照着他苍白而扭曲的脸,映照着他眼中那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挣扎。
听云静静地等待着,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观众,期待着他精心编排的戏剧,最终会迎来怎样的落幕。是崩溃?是疯狂?还是……那微乎其微的、连他都无法预料的“变数”?
听云那洞悉一切、如同玩弄掌心傀儡般的话语,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张天落最后的心理防线。拯救徒劳,循环是牢笼,记忆在模糊,带来的援手只会徒增牺牲……这些残酷的认知几乎要将他推入绝望的深渊。
然而,就在那无边的黑暗即将彻底吞噬他之际,一点微弱却顽强的火星,在他灵魂深处猛地闪烁了一下。
大循环……小循环……
听云知晓循环,甚至能清晰记得每一次的细节,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更高的维度,俯瞰着张天落在这短暂时间片段里的徒劳挣扎。这说明,存在着一个更大的、张天落无法触及的循环,或者说是听云所掌控的某种“场”。
而张天落自己,只能依靠那三枚异世铜钱,在这个大循环的某个节点内部,制造一个微小、短暂、且目的地完全随机的小循环。
既然无法打破听云所言的“注定”,既然无论如何选择都看似是死路……
那就不选了!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张天落混乱的脑海!
聪明人,不作选择题!
他猛地抬起头,之前眼中的迷茫与挣扎被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所取代。他不再去看脚下奄奄一息的章真真,不再去看周围尸山血海的惨状,甚至不再去理会听云那带着戏谑和期待的目光。
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怀中那三枚与他命运息息相关的铜钱之上。
“听云!”张天落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又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你说得对,循环是牢笼,挣扎是徒劳。但你说错了一点——”
他猛地将三枚铜钱掏出,高高举起,在火光照耀下,那古朴的铜钱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并非只能在你设定的棋局里,当一枚被你随意拿捏的棋子!”
听云脸上的玩味笑容微微一滞,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真正的讶异。他感觉到,张天落此刻的状态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犹豫、将所有赌注压在一线上的、纯粹的疯狂!
“哦?那你待如何?”听云饶有兴致地问道,并未立刻阻止。
“你说我们是铜钱的两面,相见若离,相离若见……”张天落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惨烈的弧度,“那今日,我就让这枚铜钱,再翻转一次!看看这既定的‘两面’,是否真的牢不可破!”
话音未落,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将全部的精神力、意志力,乃至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眷恋、痛苦、不甘与愤怒,都化作一股洪流,狠狠灌注进那三枚铜钱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地等待危机时刻铜钱自行触发,也不是为了逃避而启动循环。他是主动的,是带着明确目的的——他要在这听云似乎能掌控的“大循环”内部,强行制造一个最大的“变数”!
哪怕这个小循环依旧无法带他跳出听云所说的“牢笼”,哪怕目的地依旧未知,他也要将这潭看似死寂的“命运用水”,彻底搅浑!
“嗡——!!!”
三枚铜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粹的光线,而是一种扭曲了空间、干涉了时间的奇异波纹!以张天落为中心,整个宣政殿广场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折叠,火光变得光怪陆离,尸骸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四分五裂!
就连听云那始终淡定的身影,在这剧烈的时空扰动下,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和扭曲!他脸上的讶异变成了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并未出手阻拦,反而像是看到了某种期待已久的实验结果。
而躺在他脚边,气息微弱的章真真,在这时空乱流波及到的瞬间,身体也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张天落感觉自己灵魂再次被撕扯、抛掷,但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努力地、试图在那无序的乱流中,抓住一丝方向,将那个“变数”的意念,牢牢刻印在这次循环的起点之上!
他不知道这会把他带向何方,是再次回到午后?还是更早?或者……是某个完全偏离了之前所有轨迹的节点?
光芒彻底吞噬了一切。
当张天落的意识再次于时空乱流中沉浮时,他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去哪……打破它!”
叠嶂,绿意如潮。马车轱辘碾过山道的沉闷声响,混杂着清脆鸟鸣,将张天落从一片混沌中缓缓唤醒。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晃动的车顶棚,身下铺着柔软的垫子。自己正躺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记忆的最后片段,是铜钱撒出时那道刺目的反光,以及随之而来的无边黑暗。
“这是哪里?”他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女声答道。
张天落费力地转过头,视线逐渐聚焦,才看清坐在身旁的是赵静遥。她穿着一身便于远行的湖蓝色衣裙,正低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怎么回事,清宁呢!”他脑子里这么想着,话却已脱口而出。
随即他突然清醒了,进江宁城之前。
不对!这感觉……这对话……太熟悉了!
他猛地坐起身,不顾一阵轻微的眩晕,掀开车厢侧面的布帘。窗外,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官道在绿意中蜿蜒向前,远处隐约可见江宁城那模糊而巍峨的轮廓——他们正在前往江宁城的路上!而且,是尚未抵达之时!
这不是他之前任何一次循环的起点!之前的循环,无论细节如何变化,起点都在江宁城内,在皇城大战爆发前的几个时辰!
这一次……竟然直接回溯到了进城之前?!
赵静遥被他剧烈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脸上那混杂着震惊、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恍然,疑惑道:“张大哥,你怎么了?清宁姑娘不是一直跟墨谪仙他们在一起吗?我们此行并未与她同行啊。”
张天落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那越来越近的江宁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进城之前……进城之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意味着孙伯武等人还没有开始那场自杀式的“请命”!意味着林初心可能还没有被卷入,意味着他有机会从根本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巨大的希望如同甘霖般浇灌在他几乎干涸的心田,但随即,听云那如同梦魇般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你带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人……你记得几次?……”
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这一次,时间点提前了,是变数吗?还是……这依旧是听云掌控之中的一部分?是一个新的、更残酷的游戏开局?
如果他再次试图改变,会不会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的干预而死去?
赵静遥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狂喜,时而恐惧,时而挣扎,忍不住担忧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张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势还没好利索?”她记得张天落之前确实受过些伤。
张天落猛地回过神,抓住赵静遥的手,急切地问道:“静遥,我们这次来江宁,具体是为了什么?除了送信给墨谪仙,还有没有别的安排?孙伯武他们呢?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计划?”
他必须确认,必须知道此刻的“现实”与之前循环的“历史”有哪些细微的差别!
赵静遥被他问得有些懵,想了想说道:“主要是送信给墨谪仙,商议……商议一些北边的事情。孙伯武大哥他们……我没听说有什么特别计划啊?他们不是应该在墨家的据点待命吗?”
没有特别计划……张天落心中稍定,但这并不能完全排除孙伯武之后是否会因为某些原因,再次走上那条老路。
他看着赵静遥清澈中带着担忧的眼眸,又看了看车窗外那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江宁城,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他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被动地等到事情发生再去补救。他必须主动出击,在悲剧的源头就将其扼杀!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信息,需要力量,需要……盟友。不仅仅是墨谪仙,不仅仅是林初心,他需要弄清楚听云的真正目的,需要找到那个隐藏在墨家内部的内鬼,需要了解这背后可能牵扯的、更庞大的势力!
这一次,他有了时间。
“静遥,”张天落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进城之后,我们先不去墨家据点。”
“啊?那我们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张天落目光投向江宁城的方向,语气低沉,“一个或许能告诉我们,这江宁城的水,到底有多深的人。”
马车轱辘,依旧不紧不慢地碾过山道,朝着那座吞噬了无数生命与希望的城池驶去。但这一次,坐在车内的张天落,手中仿佛握住了一张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牌。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杀机四伏,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利用这提前到来的“机会”,下出一盘不一样的棋。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通往江宁的官道上,轱辘声单调而规律。张天落靠在车厢壁上,闭着双眼,看似在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整合着数次循环带来的庞杂而痛苦的信息。
听云、徐北轮、墨家内鬼、玄玄子陈阿五、南唐朝廷与“五鬼”、北方的赵天明……还有那神秘莫测、似乎能窥破循环的听云……这些势力与人物如同一个个扭曲的节点,构成了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而他,张天落,这个来自异世的“变数”,正是这张网想要捕捉,或者说,想要观察的核心。
不能再被动地卷入事件了。他必须跳出那个“皇城大战”的死亡漩涡,从更高的层面,或者说,从更早的节点来破局。
“静遥,”张天落忽然睁开眼,看向对面的赵静遥,“我们此行,除了给墨谪仙送信,赵公子可还有其他交代?关于江宁局势,关于……听云,或者墨家内部,是否有更具体的指示?”
赵静遥微微蹙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公子只让我务必协助你将信安全送达墨谪仙手中,并见机行事,尽可能促成墨家与北方的合作。至于听云……公子只提过此人极为神秘危险,让我们务必小心,尽量不要与之发生正面冲突。墨家内部……”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公子似乎也有所察觉,但并不确定具体是谁,只让我们谨慎接触,尤其是对几位掌令级别的人物。”
果然,赵天明那边也对墨家内部的情况有所怀疑,但信息同样模糊。
张天落沉吟起来。直接去找墨谪仙,固然是正途,但墨谪仙身边必然人多眼杂,那个内鬼很可能就在左近,自己一旦出现,恐怕立刻就会打草惊蛇。而且,墨谪仙此人,心思深沉,手段决绝,为了墨家大局,未必会完全信任自己这个“外人”,甚至可能再次默许孙伯武的行径。
那么,剩下的突破口在哪里?
上官谋士?他信息灵通,但更多是站在北方势力的角度,未必会为了拯救几个墨家子弟而全力相助,尤其是在可能影响大局的情况下。
昙花?她已经离去,不知所踪。
林初心?他此刻不知所踪,而且性格刚烈,并非谋划的最佳人选。
一个个名字闪过,张天落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看似不起眼,却可能掌握着关键线索的人身上——许真人!
在之前的循环中,许真人展现出了对江宁局势,尤其是对邱龙刺杀内情、陈阿五与墨谪仙恩怨等秘辛的了解。他交游广阔,既与墨家有些香火情分,又与官方(如何今通)似乎有些联系,更重要的是,他相对超然,不属于任何明显的派系,而且在上次循环中,他毅然出手相助,甚至因此连累了红姐,其品性值得信赖。
找到许真人,或许能更快地厘清墨家内部的人脉关系,找到内鬼的蛛丝马迹,甚至了解到更多关于听云和玄玄子的信息!
“静遥,”张天落下定决心,“进城之后,我们先不去墨家据点,也不去找上官先生。”
“那我们去哪里?”
“去找一位道长,许真人。”张天落目光微凝,“他或许能帮我们看清这江宁城里的迷雾。”
赵静遥虽然不解,但见张天落神色坚决,便点了点头:“好,我听张大哥的。”
马车终于驶入了江宁城。与记忆中那几次循环里紧张、肃杀的氛围不同,此时的江宁城依旧是一片繁华喧嚣,仿佛那些血腥和阴谋都还隐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张天落没有心情欣赏这虚假的太平景象,他凭借着上次循环中与许真人分别时得知的、其可能落脚的一处道观——城东的“清微观”,带着赵静遥,避开人流,径直寻去。
清微观香火不算鼎盛,环境颇为清幽。向前知客的道士打听,得知许真人果然在此挂单,此刻正在后院静修。
两人来到后院,只见许真人正坐在一株古松下,闭目打坐,神态安详,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许真人。”张天落上前,拱手一礼。
许真人缓缓睁开眼,看到张天落和赵静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平和的笑意:“原来是张小友和赵姑娘,贫道有礼了。二位怎会找到这里?”
张天落看着许真人那清澈而睿智的眼神,心中一定,开门见山道:“真人,晚辈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求。江宁恐有大变,墨家危在旦夕,晚辈想向真人请教几个人,几件事。”
许真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看了看张天落那凝重而急切的神情,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面带忧色的赵静遥,轻轻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小友,你所言大变,可是与宫中有关?与那……听云阁主有关?”
张天落心中一震,许真人果然知道些什么!“正是!真人可知,墨家内部,如今谁与听云,或者与北方某些势力,过往从密?谁最有可能……出卖同门?”
许真人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远处缭绕的香火,缓缓说出了几个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让张天落的瞳孔骤然收缩!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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