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蜕壳时的痒与裹着蜜的等待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院角的月季花瓣上，海生已经在院子里站了近一个时辰。他按照《淬体诀》的图谱调整呼吸，内劲顺着经脉游走，像条越来越湍急的溪流，每一次冲刷都让四肢百骸泛起酥麻的痒意——那是旧的皮肤正在剥离，新的肌理正在生长的信号。
“海生，你站在那儿干嘛呢？”李悠然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晨光里，额头上覆着层薄汗，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吓了一跳，赶紧把托盘放在石桌上跑过去，“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却被海生轻轻抓住手腕。他的手心滚烫，指腹带着点粗糙的摩擦感，李悠然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
“没事，”海生的声音有点发哑，呼吸还没完全平复，“在练功，快突破了。”
“突破？”李悠然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着他，“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那样，突破了就会变得更厉害？”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胳膊，缠着的纱布不知何时已经松了，露出的皮肤上覆着层薄薄的灰白色皮屑，像晒干的蛇蜕。
“呀！你的皮肤……”李悠然吓了一跳，赶紧想去撕那些皮屑，却被海生拦住。
“别碰，”他低声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是正常现象，脱落后就好了。”
《淬体诀》突破第二重时，会引发“蜕凡”之效，旧的皮肤、杂质会随着内劲的冲刷排出体外，长出更坚韧、更细腻的新肌理。昨晚修炼到后半夜，他就感觉到皮肤下传来阵阵痒意，今早运转内劲冲击关窍时，这种感觉更是达到了顶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又酥又麻，却奇异地带着种脱胎换骨的畅快感。
“可是看起来好吓人……”李悠然皱着眉，小手在他胳膊上空悬着，想碰又不敢碰，“会不会疼啊？要不要擦点药膏？”
“不疼，就是有点痒。”海生笑了笑，反手握紧她的手，把她的指尖带到自己手腕处——那里的旧皮已经脱落了一小块，露出的新皮肤粉嫩嫩的，像婴儿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你看，新皮肤是这样的。”
李悠然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新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比她自己的皮肤还要光滑。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哇，好软啊！比豆腐还软！”她忍不住又戳了戳，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海生，你这是……变成小仙女了吗？”
海生被她逗笑，额头上的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轻轻一颤。“大概是吧，”他故意顺着她的话说，“以后打架不怕被划伤了。”
“不许打架！”李悠然立刻板起脸，却忍不住又摸了摸他手腕的新皮肤，声音软得像，“那……那你蜕完皮，是不是就变成天下第一好看了？”
“在你心里，我不是已经是了吗？”海生低头看着她，晨光在他眼里晃出细碎的光，带着点刻意的温柔。
李悠然的脸颊“腾”地红了，赶紧抽回手，转身往石桌跑：“不理你了！早餐都要凉了！今天有你爱吃的流沙包，我特意让早点铺多放了蛋黄！”
海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像水波一样漾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内劲还在持续冲刷，旧皮脱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露出的新皮肤泛着健康的粉色，连之前打架留下的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却觉得这力量最温柔的用法，是刚才握住她小手时，刻意放轻的力道。
早餐桌上，李悠然把流沙包往他面前推了推，自己却拿着个肉包小口啃着，眼睛时不时瞟向他的胳膊，像只好奇的小松鼠。“你快吃呀，”她含糊地说，“流沙包要趁热吃，凉了就不流心了。”
海生拿起一个流沙包，咬了一小口，金黄的蛋黄馅立刻流了出来，甜得恰到好处，带着点咸香。“好吃，”他把半个包子递到她嘴边，“你尝尝。”
李悠然张嘴咬住，蛋黄馅沾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花猫。海生抽出纸巾替她擦掉，指尖划过她的唇，软得让人心头发颤。“慢点吃，”他低声说，“没人跟你抢。”
“就抢！”李悠然把剩下的半个包子都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谁让你变好看了，我要多吃点，不然被你比下去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早餐，李悠然非要拉着他去房间休息。“你蜕壳呢，得好好补觉，”她把他按坐在床边，像只小管家婆一样絮叨，“我去给你炖点银耳莲子羹，滋阴润燥的，对皮肤好。哦对了，要不要给你敷个面膜？我妈有那种补水的，据说敷完水嫩嫩的……”
“不用了，”海生哭笑不得地拉住她，“我这是正常修炼反应，不是皮肤干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陪我坐会儿吧。”
李悠然乖乖坐下，却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旧皮正在从指尖慢慢脱落，露出的新皮肤粉粉嫩嫩的，指甲也变得更透亮了。“真神奇，”她小声说，“像动画片里的蝉宝宝蜕皮。”
“那你以后要不要叫我‘蝉宝宝’？”海生故意逗她，把自己蜕下的一小块皮递到她面前。
“才不要！”李悠然赶紧躲开，却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旧皮能留着吗？像标本一样。”
“你留着吧，”海生笑着松手，“说不定以后能当传家宝。”
“谁要你的传家宝！”李悠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皮，用纸巾包好放进自己的小钱包里，像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海生靠在床头，看着她偷偷藏“传家宝”的样子，心里像被流沙包的蛋黄馅填满了，甜得发腻。内劲还在体内缓缓运转，脱胎换骨的痒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仿佛轻轻一跳就能飞起来。他知道，《淬体诀》第二重突破后，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连五感都变得敏锐了许多——能听见院子里蜜蜂振翅的声音，能闻到厨房里银耳羹的甜香，能清晰地看到李悠然发梢沾着的那点阳光。
“海生，”李悠然忽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蜕完皮，能不能……能不能表演个隔空取物给我看？就像昨天那个洒水壶那样，不过今天我们隔空取个苹果？”
“你想看？”海生挑眉。
“想！”李悠然点头如捣蒜，“我还没告诉别人你会功夫呢，这是我们的秘密，对不对？”
“对，是我们的秘密。”海生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床头柜的苹果上。他运转内劲，指尖轻轻一勾，那个红苹果就“嗖”地一下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他手心里。
“哇！”李悠然拍着手跳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太厉害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海生又用内劲取过桌上的香蕉、橘子，甚至把她掉在地上的发绳都吸了起来，稳稳地系回她马尾上。李悠然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指着各种小东西让他“隔空取物”，最后甚至指着窗外的月季花：“那个！要最大的那朵！”
海生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那朵最大的粉色月季缓缓从枝头飘下来，落在李悠然手心里，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送给你，”他说，“天下第一好看的小仙女。”
李悠然抱着月季花，脸颊红得像花一样，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轻得像羽毛落过。“奖励你的，”她小声说，“奖励你变成天下第一好看，还会给我摘花。”
海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伸手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李悠然的脸埋在他颈窝里，带着点月季的清香，呼吸轻轻拂过他的皮肤，痒得他心里发颤。“还痒吗？”她小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胳膊的新皮肤。
“有点，”海生低头闻着她发顶的香味，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过没有你亲我这一下痒。”
李悠然的脸更红了，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那我给你吹吹，”她抬起头，对着他的胳膊轻轻吹了口气，热气拂过新皮肤，带着点甜意，“这样就不痒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海生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身体，忽然觉得，这场脱胎换骨的蜕变，最珍贵的不是变得更强、更好看，而是让他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有多喜欢身边这个人——喜欢她的傻笑，喜欢她的絮叨，喜欢她偷偷藏起自己蜕下的旧皮时，认真得像在守护全世界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王慧兰来看他们，一进门就看见李悠然正拿着小镜子给海生照胳膊，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说：“你看你看，新皮肤连毛孔都看不见！比我用的护肤品还管用！”
海生无奈地配合着，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王慧兰看着儿子（她已经在心里把海生当半个儿子了）胳膊上细腻的新皮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乖乖，这是怎么回事？好得跟换了层皮似的！”
“妈，海生他是武林高手！”李悠然兴奋地说，“他在修炼一种很厉害的功夫，能脱胎换骨呢！”
王慧兰被女儿逗笑，却还是拉着海生的手仔细看了看，眼里满是欣慰：“好，好，我们海生是厉害。下午让悠然陪你去买身新衣服吧，你以前的衣服怕是不合身了——我看你好像长个子了。”
海生确实长了点，突破《淬体诀》第二重后，骨骼也拉伸了些，比之前高了小半头，身形也更挺拔了，站在那里像棵刚抽条的白杨。
“买新衣服！”李悠然立刻拍手，“我知道有家店的衬衫特别好看，淡蓝色的，配你新皮肤肯定好看！”
海生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下午去买衣服的路上，李悠然一直牵着他的手，时不时捏捏他的手心，感受着新皮肤的细腻，像在把玩什么稀罕物。“你看那个广告牌，”她指着路边的明星海报，“那个明星都没你好看！”
“那你以后别追星了，追我吧。”海生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
李悠然的脸瞬间红透了，却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海生的新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粉色，李悠然的手白皙小巧，握在一起像幅温柔的画。他知道，这场脱胎换骨的蜕变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有她，连蜕壳时的痒都带着甜，连等待都变得像吃流沙包一样，每一口都是期待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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