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晨雾时，李猛才发现自己靠在灵泉边的石头上睡着了 —— 铜矛还握在手里，矛尖的白骨渣被露水打湿，泛着淡白的光。身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阿力在清理陷阱里的妖尸，动作轻得怕吵醒他，却还是被李猛的睫毛颤了颤，惊醒了。
“李猛哥，您醒了？” 阿力直起身，脸上带着未消的倦意，眼底却亮得很，“云瑶姐刚查完，北边碎石坡的妖气全散了，连地底下的地穴妖都跑光了，妖族大部队真退了！”
李猛揉了揉发僵的肩膀，顺着阿力指的方向望去 —— 云瑶正站在北边的栅栏旁，指尖灵气化作淡青的雾，缓缓扫过整片碎石坡，见李猛望过来，她笑着挥了挥手，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栅栏外，老猎人们正把最后一具妖尸拖远，免得腐臭污染土地；马大壮媳妇领着妇人们，用灵泉水擦拭栅栏上的黑血，晨光洒在她们沾着灰的脸上，竟透着股温柔的暖意。
“终于…… 彻底打跑了。” 李猛站起身，铜矛拄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家园 —— 灵植区的谷苗虽有些被踩倒，却依旧绿油油的，顶端已经冒出了细碎的谷穗；蓄养区的野鸡不知何时醒了，“咯咯” 地叫着啄食，灵泉的水顺着沟渠流过去，滋养着岸边的青草；新石屋的门窗都完好，只是外墙沾了些妖血，妇人们已经拎着水桶去擦了；广场中央的规矩木牌，红布条在晨风中飘得格外欢，刻着的规矩依旧清晰。
老药头的声音从新石屋方向传来，带着欣慰的笑意：“马大壮的断臂没事，养上半月就能好；阿力的胳膊只是擦破点皮，涂了灵泉水熬的草药，明天就能消肿；其他兄弟的伤都不重，咱这一仗，没丢一个人！”
广场上很快热闹起来。青年们帮着老铁头把铜制兵器搬回锻造区，虽然大多有缺口，却没人舍得扔 —— 这是跟妖族硬拼的 “功臣”，老铁头说要好好修修，以后传给新人；张叔领着黑松坡的猎人，去后山砍木头，要把被骨妖砸断的栅栏补好，顺便看看能不能采些野果，给大伙补补身子；孩子们最欢，小宝带着小木和黑松坡的孩子，在灵泉边捡光滑的石子，说要给每个战斗的人送一颗，“这是灵泉边的石头，能保平安”。
晌午吃饭时，灶房飘出了久违的谷香 —— 老周特意煮了新收的嫩谷，掺在野猪肉里炖，还蒸了好几笼谷子饼。大伙围坐在广场的石桌旁，没人急着动筷子，都望着眼前的饭菜，望着身边的同胞，眼眶有点发热。
“俺还记得刚到据点时，就三间破石屋，连口热粥都难喝上。” 张叔端着碗，看着满桌的饭菜，声音有点沙哑，“现在倒好，有新屋住，有谷子吃，还有这么多能一起扛事的兄弟，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老周笑着点头，指了指灵植区：“再过半月，这些谷子就能全收了，地窖能装满，冬天再也不用怕饿肚子；蓄养区的野鸡，再过段时间就能孵小鸡，以后蛋也吃不完；老铁头的锻造区，以后能打更多铜兵器，再遇到妖，咱更不怕了。”
李猛看着大伙，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慨 —— 从最初几个人在废土上搭起第一间石屋，到接纳黑松坡部落，扩建新屋，扩大圣地空间，订立规矩，再到这次拼尽全力打跑妖族大部队，这一路，他们走得难，却走得稳。每个人都在成长：阿力从踩坏谷苗的新同胞，变成了敢冲在前面的战士；马大壮从只会用蛮力的汉子，学会了带队守栅栏；连小宝，都从只会玩小木刀的孩子，变成了能递兽骨粉、送平安石的小帮手。
“这一仗，赢的不只是妖族。” 李猛举起碗，对着大伙说，“咱赢的是家园，是活下去的底气，是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的心意。从今天起，咱的据点，再也不是废土上孤零零的小石头，是能遮风挡雨、能护着所有人的家。这第一卷的日子，算是圆满了！”
“圆满了！” 所有人一起举起碗，热粥的香气混着笑声，飘满了整个据点。阳光洒在灵植区的谷穗上，泛着金色的光；蓄养区的野鸡叫得更欢了；规矩木牌上的红布条，在风里飘着，像是在为这圆满的日子喝彩。
傍晚时分，老周开始组织人收割第一批成熟的谷子，金黄的谷穗被捆成束，堆在晒谷场上，像小山一样；老铁头的锻造区传来 “叮叮当当” 的声音，他在给铜矛补缺口，火花在暮色里闪着；妇人们坐在新石屋的院子里，缝补战斗时划破的粗布衫，孩子们围在旁边，听老猎人讲打妖的故事。
李猛站在晒谷场的边缘，望着眼前的一切 —— 这是他和大伙一起建起来的家，有粮、有屋、有规矩、有亲人。虽然废土上的危险还没消失，未来或许还有更凶的妖、更难的坎，但此刻，看着满场的烟火气，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他知道，第一卷的圆满，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月光升起来时，广场上点起了油灯，大伙围着晒谷场的谷堆，唱起了废土上流传的老调子，歌声不悠扬，却透着股生生不息的劲儿。李猛望着北边的夜空，心里想着：以后，还要接纳更多同胞，还要把家园建得更大、更稳，还要让这废土上的人族火种，烧得更旺、更久。
初级阶段，圆满了。而属于这个据点、属于所有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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