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劫平息后,五神山过了好一段太平日子。
相柳和小夭在宫中静养,偶尔指点一下孩子们修炼。
我则彻底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每天晒晒太阳,梳梳羽毛,逗逗灵兽,再去万羽天池泡个澡,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然而,这平静很快被一件天大的喜事打破了——左耳和苗圃,要有孩子了!
说起左耳和苗圃这对,也是让人唏嘘。
两人成婚多年,感情甚笃,但一个是大荒闻名的杀神,一个是皓翎部沉稳干练的女官首领,常年因公务聚少离多,加上左耳那身经百战、暗伤无数的身子骨,子嗣一事一直杳无音信。
苗圃虽从不抱怨,但眼底那抹淡淡的遗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小夭把这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这个做姐姐(兼半个娘亲)的,可是把左耳和苗圃当亲弟弟妹妹疼。
北境归来后,她见左耳伤势大好,修为更有精进,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便动了心思。
她拉着相柳,翻遍了皇家书库和药典,又亲自去了一趟玉山,寻来了许多调理身体的古方和灵药。
然后,她瞒着左耳(那闷葫芦肯定不配合),把苗圃叫到凤仪宫,又是诊脉,又是配药,又是用七彩心火温养经脉,足足调理了大半年。
许是小夭的医术通神,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就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苗圃被诊出了喜脉!
消息传来,整个五神山都轰动了!
龙珑和瑷儿亲自赏下厚礼。苍玹和阿念从皓翎送来贺仪。
连深居简出的相柳,都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赐下了一缕精纯的混沌之气为未出世的孩子蕴养根基。
最搞笑的当属左耳。
当小夭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这闷葫芦正擦着他的刀,闻言,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空白?震惊?难以置信?总之,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你……你要当爹了。”小夭忍着笑,又重复了一遍。
左耳手里的布掉在了地上。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然后,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脸颊微红、抿嘴浅笑的苗圃,冰蓝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然后涌出了一种……近乎惶恐的、笨拙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狂喜!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只是猛地一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苗圃依旧平坦的小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真……真的?”他声音干涩,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
苗圃笑着点头,眼中闪着泪光。
下一秒,左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我)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猛地弯腰,一把将苗圃打横抱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哎!你干什么!”苗圃惊呼,脸更红了。
“回、回去休息!”左耳结结巴巴地说,抱着苗圃,同手同脚地就往他们的宫殿走,连刀都忘了拿!
那背影,僵硬得像个刚上发条的木偶!
“噗哈哈哈哈!”
我蹲在房梁上,实在没忍住,笑得差点栽下去!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冷面冷心的左耳将军吗?!
这分明是个手足无措的傻小子!
从那以后,左耳就彻底变了个人。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所有公务能推则推,大部分时间都寸步不离地守着苗圃。
苗圃走一步,他跟一步;苗圃咳一声,他紧张得如同大敌当前;
小夭开的安胎药,他亲自盯着熬,火候分毫不差;
就连苗圃想吃口酸的,他都能半夜飞檐走壁去御膳房偷……呃,拿梅子。
我闲着没事就爱飞去他们宫殿的屋顶上蹲着,看左耳的“笑话”。
比如,看他对着小夭送来的一堆婴儿衣物和小玩具,一脸茫然,拿着个拨浪鼓研究了半天,似乎在想这玩意儿怎么杀人(?)。
比如,看他试图给苗圃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估计是杀人技巧或刀法心得),被苗圃哭笑不得地赶出去。
比如,看他偷偷摸摸找轩辕承请教怎么抱孩子(轩辕承:???左耳叔叔,我也不会啊!)。
每次看到左耳那副笨拙又紧张的模样,我都乐得在屋顶上打滚,羽毛掉一地。
啧啧,真是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啊!
时光飞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生产那天,左耳守在产房外,如同一尊石雕,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连相柳和小夭亲自坐镇,他都紧张得额头冒汗。
我在院外的树上都能感觉到他那快要实质化的焦虑。
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生了!是个千金!母女平安!”产婆欢喜地出来报喜。
左耳瞬间冲了进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我赶紧飞过去,落在窗台上偷看。
只见左耳冲到床边,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先紧紧抓住苗圃的手,声音沙哑:“你……没事吧?”
苗圃虚弱地笑着摇头。
这时,小夭抱着襁褓走过来,笑道:“左耳,来看看你女儿。”
左耳这才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像只红皮猴子似的婴儿。
那一刻,左耳脸上的表情,我至今难忘。
震惊、茫然、无措、还有一丝……近乎恐惧的温柔?
他伸出那双沾过无数鲜血、稳如磐石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从小夭手里接过那个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襁褓。
他抱孩子的姿势别扭极了,僵硬得像个木桩,生怕一用力就把小家伙捏碎了。
小家伙似乎不舒服,瘪瘪嘴,哭了起来。
左耳顿时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求助地看向小夭和苗圃,冰山脸彻底崩塌,写满了“怎么办怎么办”。
“笨手笨脚的!孩子不是这么抱的!”小夭笑着上前指导,调整他的姿势。
苗圃也温柔地教他:“轻轻拍她的背……”
我看着左耳那副如临大敌、却又努力学习的模样,差点笑岔气。
哈哈哈!镇北王?杀神左耳?也有今天!
最后,孩子取名“左佑”,小名“小耳朵”,据说是苗圃取的,寓意保护和庇佑,也希望孩子能像左耳一样……嗯,坚强?
反正左耳没意见,他现在眼里只有宝贝女儿。
从此,五神山多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冷面杀神左耳将军,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脸僵硬地学着喂奶、换尿布、哄睡觉……时不时被女儿尿一身,或者抓乱头发,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能是不敢?)。
而我,毛球大爷,自然成了头号围观群众和吐槽专家。
“左耳!你闺女又尿你身上了!哈哈哈!”
“左耳!你抱孩子的姿势像在挟持人质!”
“左耳!你闺女好像比你那把破刀好看多了!”
左耳通常只会冷冷瞥我一眼,或者直接无视。
但有一次,小耳朵被我逗得咯咯笑,伸出小手想抓我的羽毛,左耳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居然破天荒地没赶我走,还……微微勾了下嘴角?
啧,看来这闷葫芦,也不是完全没救嘛。
看着左耳从一个冷血杀手,变成如今这副笨拙却幸福的奶爸模样,我心里其实也挺替他高兴的。
这世上,总算有了能让他卸下盔甲、温柔以待的人。
嗯,下次再去他家屋顶,得带点好吃的,贿赂一下小耳朵,让她多尿她爹几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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