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撞得林疏桐耳膜发疼。
她反手攥紧谢沉渊的衣袖,掌心沁出薄汗——上回被夜鸦队围堵时,她不过是个练气七层的废柴,如今腕间护符还泛着暖光,腰间储物袋里躺着能改写天道规则的秘籍,连谢沉渊的玄铁剑都因蓄势而微微震颤。
来了。谢沉渊突然低喝一声。
第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时,林疏桐的护符抢先泛起金光。
那支淬毒的短弩撞在光罩上,地弹向右侧,正扎进扑进来的灰衣人的咽喉。
血花溅在泥墙上,映得谢沉渊的侧脸更冷。
他旋身挥剑,玄铁剑划出半弧,三个试图包抄的手下瞬间被剑气掀翻,撞在供桌和香案上,痛呼声响成一片。
林疏桐退到墙角,指尖摸到储物袋里的《逆运要诀》。
系统突然在识海震动,像有小锤轻敲:【检测到反天道能量波动,宿主当前咸鱼值92%,触发保护机制——躺平盾自动充能中。】她心跳漏了一拍,这是系统第一次在战斗中主动提示。
抬头时,正看见谢沉渊的剑挑飞一柄砍向她的朴刀,刀刃擦着她耳侧飞过,带起一缕碎发。
去石桌后!谢沉渊反手将她推到供桌后面,玄铁剑上的血珠溅在她手背,烫得她缩了缩手。
供桌下堆着半袋发霉的米,霉味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她却突然笑了——原主被天道厌弃时,连躲雨都要被雷劈;现在她躲在供桌后,护符替她挡刀,谢沉渊替她杀人,连系统都在偷偷给她兜底。
最后一个冲进来的是个络腮胡大汉,手里提着带倒刺的铁鞭。
他扫了眼满地呻吟的手下,红着眼挥鞭朝谢沉渊抽去。
林疏桐的护符突然灼烫,金光暴涨三尺,那铁鞭撞在光罩上,竟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大汉愣了一瞬,谢沉渊趁机欺身而上,剑尖点在他喉结前半寸:铁面王在哪?
老...老大在镇西废宅!大汉跪下来,额头抵着青石板,他说那小娘们拿了逆运要诀,要抢回去献给天道大人赎罪!
谢沉渊的剑尖微微颤抖,像是被天道大人四个字刺到。
他收回剑,反手敲晕大汉,转身时看见林疏桐正蹲在石桌前,借着月光翻那本《逆运要诀》。
纸页被夜风吹得哗哗响,她指尖停在某一页,瞳孔微微收缩:谢沉渊,你看这个。
他凑近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是今早她在井边洗头时沾的。
纸页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却清晰写着:天道如茧,困众生而不自知;破茧之法,在逆,在怠,在...不劳而获。最后几个字被人用朱砂重重圈起,墨迹透纸,在背面都能摸到凸起的痕迹。
三百年前,有个叫无咎的散修。谢沉渊的声音低得像叹息,他说天道是活的,会吞噬修士的气运壮大自己。
所以他烧了三十座天道庙,最后被雷劫劈成了灰。他指尖抚过不劳而获四个字,我在藏经阁见过他的手札残页,字迹和这一模一样。
林疏桐的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她闭眼,识海里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检测到反天道功法与系统核心共振,激活隐藏功能:天道悟性。
宿主可自动解析符合咸鱼规则的功法,解析速度与咸鱼值成正比。】再睁眼时,眼前的《逆运要诀》突然变了模样——原本晦涩的古文自动拆解成白话,连其中运转灵气的路线都在她脑海里画出了发光的轨迹。
疏桐?谢沉渊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书页上:你看!
是不是...有光?
谢沉渊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那些被朱砂圈起的字正泛着幽蓝的光,像有活物在纸下游走。
更诡异的是,林疏桐的指尖也泛着同样的光,两者相触时,书页突然腾起一团青雾,裹着两人的手。
林疏桐倒抽一口冷气,她分明感觉到,有冰凉的灵气顺着指尖钻进体内,在丹田处凝成一个小旋涡。
这是...她话音未落,丹田的旋涡突然炸开。
灵气如潮水般涌遍四肢百骸,原本卡在练气九层的瓶颈地碎裂。
谢沉渊后退半步,震惊地看着她周身浮起细碎的光粒——那是突破时才会出现的灵气具象化,可寻常修士突破至少要闭关半月,她不过翻了两页书!
炼气十层?他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做到的?
林疏桐喘着气,摸了摸发烫的手腕。
系统又在识海提示:【宿主当前咸鱼值95%(因主动修炼时间<1刻\/日),触发双倍解析奖励。
《逆运要诀·天道无极篇》已完全掌握,当前修为:练气十层(可调用小范围灵气)。】她抬头冲谢沉渊笑:可能...这书和我八字合?
谢沉渊没笑。
他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时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才引气入体,想起为了追上师兄们的进度,他曾在寒潭里泡到双腿失去知觉。
而眼前这个总把能躺着绝不坐着挂在嘴边的姑娘,不过是翻了翻书,就轻轻松松到了他五年前的境界。
不公平。他突然说。
林疏桐一怔。
但我喜欢。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玄铁剑,剑刃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如果天道真的是个只爱勤苦的老古董,那我们就做第一个偷懒的逆徒。
话音未落,庙门地被撞开。
林疏桐转身,看见老刘提着带血的砍刀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手持火把的手下。
老刘的左眼肿得只剩条缝,显然是之前被谢沉渊打了——他们留的那个活口,到底还是把消息传出去了。
交出逆运要诀!老刘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铁面王说了,只要书,不要命!
林疏桐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
《逆运要诀》还带着她的体温,系统在识海震动:【检测到危机,宿主当前咸鱼值95%,触发躺平盾(剩余2次),自动开启天道无极·灵气操控(初级)。】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老刘的方向虚抓——原本在庙外游荡的灵气突然汇聚成风,卷着老刘的砍刀地飞向他自己的喉咙。
老刘吓得踉跄后退,砍刀擦着他脖子飞过,砍在门框上,震得木屑乱飞。
谢沉渊趁机欺身而上,玄铁剑挑飞两个手下的武器,反手用剑鞘敲在他们后颈。
林疏桐又试了试,这次她念头一动,供桌上的烛火突然窜高,映得那些手下的脸忽明忽暗,竟有几个胆小的转身就跑。
跑什么!老刘吼道,那小娘们才炼气十层!
可她会控灵气!一个手下尖叫,我、我刚才看见她手指动了动,风就推着刀过来了!
林疏桐差点笑出声。
她之前总觉得系统奖励的咸鱼心诀躺平盾名字太不靠谱,如今才明白——原来最离谱的不是系统,是这个被天道规则困了太久的世界。
当她不再把当圣旨,那些被天道压制的,反而成了最锋利的刀。
最后一个手下被谢沉渊踢翻时,老刘已经退到了庙门口。
他恶狠狠地瞪着林疏桐,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你等着!
老大说了,青竹镇的灵脉今晚就归他,等他引动灵脉灵气...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被压成渣!
话音未落,他转身冲进夜色。
林疏桐想追,却被谢沉渊拉住:灵脉的事更重要。他指了指她发颤的手腕,你刚突破,灵气不稳。
庙外的火把渐次熄灭,只剩虫鸣在夜色里流淌。
林疏桐蹲下来,捡起老刘掉落的黑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刻着奇怪纹路的玉牌,玉牌上还沾着新鲜的血。
她正想细看,后窗突然传来轻响——是小虎,正扒着窗沿往庙里张望,脸上沾着草屑,怀里还抱着个陶瓮。
桐姐!小虎溜进来,瓮里的酸梅汤晃出几滴,我听见铁面王的手下说,他们在灵脉口埋了引灵阵!
今晚子时三刻,要把灵脉的灵气全抽到镇西废宅去!他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偷的布阵图,他们说...说灵脉要是被抽干,青竹镇的修士十年都别想突破!
林疏桐接过布阵图,指尖发紧。
她抬头看向谢沉渊,正撞见他同样凝重的目光。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半,投下的影子里,《逆运要诀》的封皮泛着幽光,像在提醒他们:有些事,已经不能再等了。
小虎,你先回家。林疏桐把酸梅汤瓮塞回他怀里,记得锁好门,别出来。
小虎攥紧瓮口,突然踮脚凑到她耳边:我还听见...铁面王说,九劫珠的消息是真的。
他说只要拿到九劫珠,就能和天道...和天道谈条件。
林疏桐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前晚翻书时,那页被风吹开的九劫珠,想起谢沉渊说无咎散修被雷劈成灰前,最后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庙外的风突然大了。
谢沉渊走到她身边,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先去灵脉。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舱石,不管九劫珠是什么,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林疏桐摸了摸腕间的护符。
系统在识海安静地亮着,像颗小小的太阳。
她突然觉得,或许天道从来都不是敌人——真正困住他们的,是那些必须勤修必须吃苦的规矩。
而她和谢沉渊,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守规矩的两个人。
夜色渐深,破庙外传来乌鸦的啼叫。
林疏桐把布阵图收进储物袋,转头对谢沉渊笑:走吗?
去会会那个想和天道谈条件的铁面王。
谢沉渊抽出玄铁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穿书后,我躺平签到成了天道的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