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蛇妖的嘶鸣撞在偏殿梁柱上,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林疏桐的指尖还停在谢沉渊唇前,少年的呼吸扫过她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灼热。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近乎雀跃的兴奋。
原主惨死时的不甘、谢沉渊总说天道只垂青勤修者的固执、系统提示里越咸鱼奖励越丰厚的提示,此刻像被穿成串的星子,在她识海里明灭。
我们不能硬拼,但可以利用他们唤醒邪神时的防御空隙。她松开手,系统环在掌心发烫,那是签到破庙时得的奖励,此刻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输送清凉。
谢沉渊的瞳孔还缩成锐利的线,像被惊起的兽,却在听见这句话时微微一颤——他总说她懒,可她懒得分明藏着别人看不见的机灵。
小翠攥着桃木哨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指尖泛白。
她刚用驱邪咒逼出清虚真人的伪装,此刻鬓角沾着汗,发梢还滴着黑雾腐蚀后的黏液。防御空隙?她声音发颤,却努力把尾音提得尖尖的,像只炸毛的雀儿,可那老东西的黑玉...刚才谢公子的剑都劈不碎!
林疏桐望向供桌上的黑玉。
那些活过来的蛇形纹路正随着蛇妖的嘶鸣吞吐,每吐一次,玉身就涨大几分。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枯井签到时,系统给的灵犀珠——当时她嫌麻烦没研究,此刻识海里那颗珠子正烧得发烫,竟能隐约见黑玉内部的结构:纹路是活的,可它们的需要吸取阵眼的力量。
而阵眼...她顺着灵犀珠的感应望去,正落在黑玉底部与供桌相连的暗纹处。
因为他们要唤醒邪神,必须让黑玉与地脉连通。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突然稳得像山涧的泉,连通的瞬间,黑玉会打开一个缺口,就像...就像你煮药时要揭开锅盖放气。她想起现代租的合租房里,隔壁阿姨总爱掀开高压锅的阀,蒸汽呲——地冲出来,那时候,黑玉的防御最弱。
谢沉渊的剑穗在风里打了个旋。
他握剑的手松了又紧,指节泛出青白。你怎么知道?他问,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警惕——这是他的习惯,对任何不确定的事都要刨根问底。
可林疏桐看见他眼底翻涌的不是怀疑,是...期待?
像困在悬崖的人,终于看见一根垂下来的藤。
灵犀珠。她拍拍自己太阳穴,系统环的凉意顺着脉络爬进识海,灵犀珠突然地一响,黑玉内部的结构在她眼前清晰展开,系统给的,我当算盘珠子似的扔了三个月,没想到还能当透视镜用。她歪头笑,发顶沾着的蛇妖鳞片地掉在地上,现在,缺口会在蛇妖第三次撞门时出现。
偏殿外传来的一声闷响,是蛇妖第一次撞门。
门框上的铜环被震得哐当哐当,像催命的锣。
小翠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桃木哨在掌心攥出红印: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林疏桐的目光扫过谢沉渊腰间的玉牌——那是他苦行圣子的信物,灵力波动比寻常修士强三倍;又落在小翠发间的木簪上,张道长用雷击木削的,驱邪时能引动天雷。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自己衣袖里鼓起的轮廓上:躺平盾、千年温玉髓、自动护主的小铃铛,这些被她当闲置物品堆在系统空间的东西,此刻正发烫,像在催促她用我用我。
分头行动。她伸手按住谢沉渊的剑柄,少年的手一僵,却没躲开,你去引开清虚真人,他的邪术需要黑玉供能,你缠着他,他就顾不上补缺口。又转向小翠,指尖点了点她发间的木簪,你跟我找密室机关——灵犀珠说,地脉连通的阵眼在供桌下,得破了机关才能切断黑玉的能量。
谢沉渊的剑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眉骨更冷:你确定?
不确定。林疏桐坦诚得要命,但系统新手礼包里的咸鱼心诀,这三个月吸了你们俩不少焦虑值,现在我修为到练气九层了。她掀起衣袖,腕间系统环闪过一道银光,再说...她冲他眨眨眼,你不是总说努力即正义?
现在我躺赢的正义,该你来努力配合了。
谢沉渊的耳尖突然泛红。
他猛地别过脸,剑气却更利了几分,像要斩断什么似的:...蠢话。可转身时,他的剑却精准地挑落了林疏桐发间最后一片蛇鳞。
小翠突然拽了拽林疏桐的衣袖。
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刚才的慌乱全不见了:我知道供桌下的机关!
张师父教过我,这种邪修的密室,机关总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她举起桃木哨晃了晃,上次在城隍庙抓小鬼,我就是敲着这个找到暗格的!
偏殿外传来第二次撞门声。
门框裂开细缝,蛇妖猩红的信子从缝里钻进来,扫过林疏桐脚边的青砖,烫得地面冒起青烟。
林疏桐拽着小翠冲向供桌,谢沉渊的剑已经迎上了刚从黑雾里钻出来的清虚真人。
老者的脸白得像纸,嘴角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黑牙:想破阵?
晚了——
第三次撞门声比前两次更响。
整座偏殿都在摇晃,梁上的烛台噼里啪啦掉下来,火星溅在林疏桐裙角,被躺平盾自动弹开。
她趴在供桌下,灵犀珠的光映得青砖发亮——果然,砖缝里刻着与黑玉纹路相同的蛇形!
小翠!她指尖按在蛇眼位置,吹驱邪咒!
小翠立刻把桃木哨凑到唇边。
清亮的调子混着蛇妖的嘶鸣炸开,供桌下的青砖突然下沉三寸。
林疏桐伸手一推,一块刻满符咒的石板露了出来——那是地脉连通的阵眼!
成了!她欢呼一声,正要去掰石板,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底窜上来。
整座宫殿都在摇晃,头顶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谢沉渊的剑气被震得散了形,清虚真人的黑玉却发出刺目的红光。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命运吗?
真是天真!老者的声音像从地底下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邪神降世,谁都——
一块房梁砸下来,谢沉渊旋身挥剑劈开,剑气扫过林疏桐身侧,带起她一缕发丝。
她抬头,正撞进他发红的眼睛——他护在她和小翠身前,后背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可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
继续!他吼道,声音被震动撕得破碎。
林疏桐咬着唇点头。
她摸出袖中的千年温玉髓——前到破庙时得的,当时她嫌它沉,现在却觉得它重得安心。
温玉髓贴在阵眼石板上,立刻泛起柔和的光,石板上的符咒开始扭曲、剥落。
震动渐渐平息。
黑玉的红光暗了几分,蛇妖的嘶鸣也弱了下去。
林疏桐松开温玉髓,手心里全是汗。
她抬头,看见谢沉渊正用剑撑着地面,清虚真人倒在他脚边,胸口插着那支雷击木簪——是小翠扔的,准头比她啃灵糕时强多了。
成了?小翠颤声问,指尖还沾着木簪上的血。
林疏桐望向黑玉。
那些蛇形纹路不再活蹦乱跳,像被抽了筋的蛇,软塌塌地贴在玉面上。
她正想说话,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甜腥。
那味道像腐烂的花,混着铁锈味,从地底缓缓漫上来。
谢沉渊猛地转头看向供桌下的阵眼。
石板已经完全剥落,露出下面黑黢黢的地洞。
洞里飘出几缕黑雾,比清虚真人的更浓、更黏,沾在青砖上,发出的腐蚀声。
林疏桐的系统环突然烫得灼手。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邪神残念,咸鱼心诀启动——当前可吸收负面情绪值:点】
她望着地洞里翻涌的黑雾,突然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胜利像被浇了冷水,只剩彻骨的凉。
偏殿外,蛇妖的嘶鸣不知何时停了。
风穿过裂开的门框,卷着那股甜腥的黑雾,在三人脚边打了个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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