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漫过老槐树梢时,林疏桐正用指尖摩挲腕间云纹帕的边缘。
那是谢沉渊今早替她系的,丝线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破空声就是这时撞进耳膜的。
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耳道,她猛地直起腰,云纹帕从腕间滑落,被谢沉渊眼疾手快捞住。
他冰魄簪上的寒光陡然盛了三分,剑鞘在掌心压出红痕——这是他准备拔剑的前兆。
来了。林疏桐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慌乱。
系统今早提示的关键节点在她识海闪了闪,懒人雷的位置在脑海中浮现:老梅树下、后门青石板、香案花盆。
她摸了摸胸前暗袋里的地契,那是敌人的目标,也是今晚的导火索。
谢沉渊的手指在她发顶顿了顿,最终落在她后颈轻轻一按:去地窖躲着。
躲什么呀。林疏桐反手勾住他的手腕,指尖蹭过他手背上未愈的剑伤——那是前日替她挡雷火弹留下的,系统说懒人雷能撑半柱香,足够你我配合了。
话音未落,第一声爆炸炸碎了月光。
老梅树下腾起粉色花雨,裹着炸响的气浪掀翻了三个黑衣修士。
他们的玄色斗篷被火舌舔出窟窿,跌在青石板上时还沾了满襟梅花瓣,倒像是中了什么风雅的埋伏。
好手段。谢沉渊低笑一声,冰魄剑终于出鞘。
剑身映着月光泛着幽蓝,他足尖一点跃上屋檐,剑尖挑起的剑气如游龙,瞬间挑落了左侧来袭的三柄飞刃。
林疏桐望着他翻飞的衣袂,突然想起原着里写他剑出无回,血溅五步,此刻倒真有几分苦行圣子的凌厉。
但敌人比想象中更多。
月光下至少二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为首者腰间挂着墨色流苏——那是墨流苏手下的标志。
林疏桐眯起眼,突然闻到一缕焦糊味——是后门青石板下的懒人雷炸了,炸飞的石板砸中两个试图绕后的修士,花瓣混着碎石劈头盖脸落下来,倒把敌人的阵型冲散了些。
阿渊!她喊了一声,指尖掐诀指向香案方向。
最后一枚懒人雷应声而爆,这次炸出的不是花瓣,而是漫天金粉——系统说这是迷魂香改良版,能让修士短时间内灵力紊乱。
果然,几个冲在最前的黑衣修士突然踉跄,握剑的手直打颤。
谢沉渊的剑势更急了。
他本就擅长以快打快,此刻借着金粉的混乱,剑花在月光下织成密网,每一道剑气都精准削断敌人的兵器。
林疏桐望着他发梢飞溅的汗珠,突然觉得心口发紧——他总把所有危险挡在她身前,可她也不是只能躲在后面的。
咸鱼心诀,开。她轻声念道,识海里的功法自动运转。
最近总在偷懒的丹田突然发烫,那是负面情绪转化的修为在翻涌。
左边那个骂骂咧咧的修士,他的焦躁化作暖流涌进她经脉;右边那个挥刀时发抖的,他的恐惧变成灵力填满她气海。
林疏桐勾了勾唇角——系统说越咸鱼奖励越丰厚,可谁规定咸鱼不能咬人?
小心!谢沉渊的惊喝混着破空声炸响。
林疏桐本能地旋身,后腰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一柄淬毒的短刃擦着她耳际飞过,却一声弹开,撞在她身侧半透明的光盾上——那是躺平盾触发了。
被反弹的短刃调转方向,精准扎进偷袭者的手腕,那人痛呼着后退,腕血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好样的。谢沉渊贴着她耳畔低笑,剑却没停,反手刺向从背后包抄的修士。
林疏桐能感觉到他心跳如擂鼓,却不是因为慌乱,而是兴奋——这个总把天道奖勤罚懒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正为她不劳而获的能力喝彩。
战斗持续了半炷香。
当最后一个站立的黑衣修士被谢沉渊挑断脚筋时,东方的天幕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疏桐靠在廊柱上喘气,咸鱼心诀带来的暖流还在体内游走,她摸出颗系统奖励的养气丹丢进嘴里——躺平签到送的,比市面上的管用十倍。
首领已经......
濒死的呢喃突然刺破寂静。
林疏桐猛地转头,看见那个被挑断脚筋的修士正撑着血手爬向她,瞳孔正在涣散。
他喉间溢出血泡,最后几个字混着血沫:......启动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垂落。
林疏桐蹲下身,指尖按在他颈侧——没了脉搏。
谢沉渊的剑抵在她身侧,目光扫过修士腰间的墨色流苏:墨流苏的人,能混进青竹镇,说明镇里有内应。
李明和赵虎在转移村民。林疏桐扯下修士的面巾,露出张陌生的脸,但刚才的破空声......他们来的太快了,像是早就知道地契在书斋。
她的指尖突然顿住。
修士左手腕内侧有个淡青色印记,像朵残缺的莲花——和原身木牌上的缠枝莲纹路有七分相似。
系统奖励的时光茧在识海发烫,她突然想起原身死亡时,也有这样的莲花印记在凶手腕间闪过。
阿渊。她抬起头,晨光落在她眼底,搜查现场。
谢沉渊的剑入鞘,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的金粉:我去搜尸体,你查厢房。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小心暗桩。
林疏桐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满地狼藉的庭院。
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血味和焦糊气。
她弯腰捡起半块炸碎的懒人雷,指尖触到碎屑里嵌着的细小鳞片——那不是普通的火药,倒像是某种妖兽的鳞粉。
远处传来谢沉渊的声音:桐桐,过来看看这个。
她抬头,看见他蹲在那具尸体旁,手中举着半块玉牌。
玉牌上的莲花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和她颈间暗袋里的地契匣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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