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鞋尖刚碰到静心书斋的焦土,喉头便泛起酸涩。
原该飘着墨香的青瓦顶塌了半边,烧得蜷曲的房梁像垂死的枯藤,横亘在满地碎砖间。
她记得从前总爱倚着的雕花窗棂,此刻只剩半截焦黑的木框,窗台上那盆养了三年的绿萝,连最后一片叶子都没留下。
小心。谢沉渊的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背,玄色广袖扫过她发梢时带起一缕风,吹得废墟里的纸灰打着旋儿飘起来,落在她肩头。
她仰头看他——他正盯着断墙后那口老井,剑眉紧拧成川字。
林疏桐突然想起穿书前某个暴雨夜,她也是这样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被台风掀翻的招牌,抱着湿漉漉的账本在雨里哭。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修真者,站在自己记忆里的地方,脚下踩着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灰烬。
系统提示说要签到。她摸了摸怀里发烫的令牌,声音发闷,可能...可能在最里面的杂书区?
谢沉渊的指尖立刻按上剑柄:我在前,你跟紧。
杂书区原是书斋最偏僻的角落,如今更被坍塌的后墙埋了大半。
林疏桐蹲下身,用灵力震开压着木架的碎石,突然被什么硌了手——一截未烧尽的书脊露出来,暗红色封皮上古今异闻录五个字,正是她亲手写的。
九娘?谢沉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心跳如擂鼓,手指颤抖着抽出那本书。
书页间簌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墨迹却鲜得像刚干:林疏桐,你终于来了。
谁留的?谢沉渊不知何时已蹲在她身侧,剑气在指尖凝成银芒,是墨流苏的人?
林疏桐喉结动了动,将纸条往袖里塞的时候,指甲掐进掌心:可能...可能是以前来借书的书生。
这书斋开了十几年,总有些爱写批注的...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沉渊的瞳孔是极深的琥珀色,此刻正像淬了冰的寒潭,倒映着她发颤的睫毛。
深夜,林疏桐裹着被子缩在镇长府客房里。
烛火被风吹得摇晃,她攥着纸条的手浸出冷汗——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字迹,墨色泛着诡异的青:天命非命,轮回非轮。
欲知真相,速赴轮回门下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坐标,标着九霄峰西侧三百里,幽冥谷。
窗外传来更楼声。
她摸出枕头下的隐身符,符纸在掌心被焐得发烫。
系统今天没发布签到任务
第二日清晨,林疏桐站在谢沉渊房门前,指尖刚要敲门,又缩了回来。
她对着铜镜扯出个懒散的笑,故意把发带系得松松垮垮:渊哥哥,我想去后山瀑布那签到。
系统说躺平越久奖励越厚...
谢沉渊正在案前看地图,闻言抬头。
他发间的玉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盯着她的眼神像在看块漏了缝的玉:幽冥谷的瘴气最伤经脉。
林疏桐的呼吸顿了顿——他怎么知道?
你昨夜翻地图的动静,吵得我睡不着。谢沉渊放下笔,声音里带着点她读不懂的意味,要去便去吧。
但日落前不回来,我拆了幽冥谷也要找你。
幽冥谷的雾气比林疏桐想象中更浓。
她刚跨过刻着二字的石门,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整个人像片落叶般往下坠。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危险环境,触发瞬移符保护机制——
的一声,她重重撞在石壁上。
眼前的黑暗里突然亮起幽蓝的光,照出满墙扭曲的符号,中央那座青铜门框,竟和她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试试。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是她自己的声音。
林疏桐颤抖着将令牌按进凹槽。
青铜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空中浮现出一道光影——那分明是她,却穿着陌生的月白道袍,眼角点着朱砂: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失败了。
我们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轮回门正在吞噬所有可能的命运线,唯有打破规则,才能重写结局。
光影消散时,一枚玉简落在她脚边。
目标已现身。
身后突然响起的沙哑男声让林疏桐血液凝固。
她反手捏碎隐身符,整个人贴在石壁阴影里。
七个黑袍人鱼贯而入,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是无相阁大长老!
通知门主,计划可以开始了。刀疤男的指尖划过青铜门,等她拿到所有线索,便是天道最虚弱的时候......
林疏桐咬着唇后退,直到后腰抵上冰凉的石壁。
她摸出玉简时,掌心全是汗。
回到镇长府时,谢沉渊正站在院中等她。
他发梢沾着露水,见她出现,立刻上前攥住她手腕:你身上有幽冥瘴气的味道。
签到的时候摔了。林疏桐把玉简塞进他手里,故意打了个哈欠,系统奖励的,说是能破解天命。
你帮我看看?
谢沉渊接过玉简的瞬间,眼底闪过异色。
他转身走向书房,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留下一道深色的影子。
林疏桐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摸出袖中那张纸条。
背面的字迹不知何时又变了,新的墨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写着:他可信,但别全信。
她将纸条折成小团,塞进随身携带的锦囊最底层。
窗外的更漏敲过三更,谢沉渊书房的灯还亮着。
林疏桐摸出枕头下的隐身符,指尖轻轻抚过符纸上的纹路——有些事,得趁他专心看玉简时,悄悄去做。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穿书后,我躺平签到成了天道的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