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生下龙凤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秦王府门前的贺礼,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从皇亲国戚到朝中百官,几乎踏破了王府的门槛。
然而,这些热闹都与苏妙妙无关。
她正在听风阁里,过着她人生中最“憋屈”的一段日子——坐月子。
“不能下床,不能吹风,不能洗头,不能吃辣……”
苏妙妙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对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我的天,这坐月子比蹲监狱还严格!我感觉自己快要长蘑菇了。怀念火锅,怀念串串,怀念我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
她刚翻了个身,旁边的摇篮里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哼唧声。
墨渊几乎是瞬间就从外间的书案前闪身进来,动作比他听到紧急军报时还快。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摇篮边,笨拙又轻柔地抱起那个小小的、软软的男婴。
“是尿了?还是饿了?”
他低声问,脸上是罕见的、混杂着紧张与无措的神情。
这几天,大乾朝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秦王殿下,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两件小事上。
“他就是哼唧一下,你别老抱他,惯坏了怎么办。”苏妙妙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墨渊的儿子,惯得起。”
墨渊抱着孩子,低头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眼神里的冰山,早就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苏妙妙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那点烦躁,也悄悄散了。
【行吧行吧,你俩父子情深。一个大冰块,一个小冰块,还挺配。】
自从生产那日耗尽了力气,苏妙妙就进入了“重点保护动物”的最高级别状态。
整个听风阁,乃至整个秦王府,都变成了一个为她和两个孩子服务的精密仪器。
而仪器的核心,就是“全家守护”。
这支守护队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墨渊,是总指挥官,兼任“首席奶爸”。
除了上朝,他几乎寸步不离听风阁,亲自监督每一个环节。
批阅公文的桌子,都从书房搬到了卧房外间。
苏哲,是“门神一号”。
他不再贴身跟着苏妙妙,而是守在卧房通往院子的门口。
任何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他那双鹰隼般目光的洗礼。
他话依旧很少,但偶尔,苏妙妙会看到他隔着门帘,偷偷看一眼摇篮里的两个小家伙,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极淡的、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情。
凌霜和她的凤凰卫,则是“内务总管”。
她们接管了两位乳母和所有近身伺候的丫鬟。
两个孩子入口的每一滴奶,苏妙妙入口的每一勺汤,都要经过她们的检查。
连孩子用的尿布是什么材质,都要一一备案。
青风和天罡卫,负责“外联与安防”。
王府每日宾客盈门,他们要在笑脸相迎中,将来客的身份、目的、随从,都摸得一清二楚,确保没有任何一只“苍蝇”能混进王府内院。
至于庖丁先生,他现在是苏妙妙最“痛恨”的人。
这位美食大师,将他全部的热情和创造力,都投入到了“月子餐”的研发中。
什么“通草鲫鱼汤”、“当归乌鸡汤”、“红枣小米粥”……变着花样地端上来。
味道确实鲜美,但对于一个无辣不欢的“精神小妹”来说,这简直就是酷刑。
“小蝉,我受不了了!”这天中午,喝完一碗味道寡淡的鸽子汤后,苏妙妙终于爆发了。
她一把抓住小蝉的手,可怜巴巴地问:“我想吃火锅……就一口,行不行?番茄锅底的也行啊!”
小蝉吓得连连摆手:“王妃,使不得啊!王爷吩咐了,您月子里,半点辛辣和生冷都不能沾!”
“我不管!我今天必须闻到火锅味儿!不然我就……我就哭给宝宝看!”苏妙妙使出了撒手锏。
【对不起了宝宝们,为了妈妈的口福,只能牺牲一下你们的耳朵了。】
这场“抗议”,最终以墨渊的妥协告终。
当晚,一幕奇景出现在了听风阁的卧房里。
一张小小的桌子摆在床边,上面架着一口小巧的铜锅。
锅里,翻滚的不是红油,也不是番茄,而是庖丁先生特制的、用各种珍贵菌菇和老母鸡熬了八个小时的奶白色浓汤。
涮菜也都是温补的,切成薄片的山药,嫩滑的鱼肉,还有新鲜的菌菇和蔬菜。
庖丁先生、凌霜、苏哲,三个人像三座大山,围在桌边,神情严肃地看着苏妙妙吃下第一口。
苏妙妙闭着眼,细细品尝。
虽然没有辣椒的刺激,但这极致的鲜美,配上特制的、用芝麻和花生磨成的酱料,居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吧,”她睁开眼,一脸满足地叹了口气,“看在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们了。”
庖丁先生如释重负,凌霜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连一直站着不动的苏哲,喉结都轻轻滚动了一下。
窗外,墨渊看着屋里这温馨又好笑的一幕,眼中满是宠溺。
只要她开心,别说是在卧房里吃火锅,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当调料,他也愿意。
***
吃饱喝足,苏妙妙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靠在床头,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家伙,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老公,我们还没给宝宝起名字呢。”
墨渊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大名我想好了。”他沉吟片刻,说道,“儿子是长子,也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便叫‘梓轩’,取意气宇轩昂。女儿,我希望她一生顺遂,纯净美好,便叫‘梓涵’。”
“墨梓轩,墨梓涵……”苏妙妙念了两遍,点了点头,“挺好听的。不过,大名太正式了,我得给他们起个小名。”
她看着儿子那圆滚滚的脸蛋,坏笑道:“哥哥就叫‘团子’吧,白白胖胖,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她又看向女儿:“妹妹比哥哥小一点,也圆乎乎的,就叫‘圆圆’好了。”
团子和圆圆。
墨渊听着这两个软糯的名字,想象着将来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叫着“爹爹”,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都听你的。”
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墨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凝重。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凌霜在门外守着。
“妙妙,有件事,我需要问你。”他看着苏妙妙,神情严肃,“生产那日,稳婆张妈妈,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苏妙妙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
“好像……是有点。我记得孩子刚生下来,她检查孩子身体的时候,表情好像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当时我太累了,没在意。”
墨渊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苏妙妙。
“这是阿影从张妈妈家中搜出来的,她藏得很隐秘。”
苏妙妙展开纸,发现上面画的不是字,而是一个图案。
一个很熟悉的图案。
像是一朵盛开的兰花,又像是一簇燃烧的火焰。
“这……不是我们家圆圆脚踝上的胎记吗?”苏妙妙惊讶道。
“不止。”墨渊指着图案下方一行极小的字,“你看这里。”
苏妙妙凑近一看,只见那行小字写着:“前朝遗脉,兰焰为记,龙凤同生,国祚必乱。”
苏妙妙倒吸一口凉气。
前朝遗物……兰花火焰的标记……龙凤胎是凶兆……
这些线索,和之前从兰嫔那里听到的“龙凤斗,国将乱”的传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所以,我女儿脚上的不是胎记,而是……前朝皇室的标志?”
苏妙妙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王妃,是团子和圆圆的娘亲。”
墨渊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坚定,“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下去。张妈妈已经被阿影控制住了,我会亲自审问。”
他顿了顿,又道:“宫里也传来消息。皇上对我们喜得龙凤胎龙心大悦,赏赐了无数珍宝,还下旨要在两个孩子满月时,于宫中大宴群臣,普天同庆。”
苏妙妙冷笑一声。
【龙心大悦?怕是夜不能寐吧。一边忌惮你的兵权,一边又听信什么‘龙凤斗’的鬼话。这场满月宴,怕不是什么鸿门宴吧?】
“他想看,我们就演给他看。”苏妙妙靠在墨渊怀里,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正好,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进宫会会某些人。比如,柳贵妃。她送了这么重的礼,我们总得当面谢谢她。”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皇帝墨曜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各地呈上来的关于“龙凤呈祥”的贺表,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祥瑞……哼,是祥瑞,还是灾星,还未可知啊。”他将一份贺表扔在桌上,对身边的总管太监说道。
“李德全,你说,皇叔他,会不会真的生了不臣之心?”
李德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王爷一向忠心耿耿,皇上不必多虑。况且,相师也说了,只要教化得当,龙凤胎亦可成为护国祥瑞。”
“但愿如此吧。”墨曜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秦王府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传旨下去,秦王世子和郡主的满月宴,务必办得风风光光。朕要让全天下都看看,我大乾皇室,血脉情深。”
“是,奴才遵旨。”
窗外,夜色渐浓。
秦王府里,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苏妙妙靠在床头,看着墨渊一手一个,姿势别扭地抱着两个孩子,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歌。
门口,苏哲的身影如松柏般挺立。
院子里,凤凰卫巡逻的脚步声轻不可闻。
更远处,整个王府的护卫,像一张巨大的网,守护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多疑的老板。我这月子,坐得还真是惊心动魄。】
苏妙妙打了个哈欠,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老娘出了月子,养足了精神,再跟你们好好玩玩!】
她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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