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回了梨香院,始终提不起精神来,绣春拉着她检查了一圈,发现香囊不见了。
绣春焦急的问:“小姐,香囊呢?挂在腰上的香囊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掉在哪里了?小夏小夏,你一直跟着小姐,小姐的香囊呢?”
虫娘有些心虚:“不用喊小夏了,一个香囊而已丢了就丢了。没事的。”
绣春都快急哭了:“那不行的,那是您亲手绣的。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捡去了可怎么办,这事可大可小。现在就叫人去问问,万一能找回来最好。”
“那香囊上又没有写我的名字,谁能知道是我的。而且这些年送出去的绣品也不少了,就算拿到手里也没事的。”虫娘忙拉住绣春。
“香囊不比其他东西,有些情人定情便用的香囊。万一有人铁定要污你名声怎么办?”绣春急出了眼泪,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她们这些照顾小姐的下人必定会被打死的。
“哦,那大概掉在水池子里去了。不用找了,你们也不用怕,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好了,快别哭了。给我倒碗八宝茶来,我饿得都没精神了。”说着,虫娘坐在椅子上,似乎身上哪哪都不得劲儿,只好躺着。
绣春抹了眼泪道:“您中午在席上已经吃了不少了,怎么现在就饿了?”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没有精神。浑身都难受。”虫娘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或许是白天吹了风,虫娘只觉得身上困顿得很。
绣春忙摸了摸虫娘的额头:“也没有发热啊,莫不是今日去花园里面冲撞着花神了。我去找婆子拿点纸钱来,送送花神就好了。”
小冬端了一碗燕窝来:“小姐,先喝燕窝吧。这燕窝是露种姐姐熬的,里面还加了鹌鹑蛋。”
虫娘揭开盖子一看,里面的燕窝少得可怜。于是将碗放在了一边:“还是端杯八宝茶来吧,顶饿些。”
绣春也看去,脸色十分难看:“露种呢,把她叫过来。这燕窝怎么那么少,是不是偷吃了?”
小冬被吓得气都不敢喘,擦着眼泪道:“我没有偷吃,这盖子我都没有打开过。”
虫娘揉着额头:“好了,好了,一碗燕窝而已,吃了就吃了。从她们的月钱里扣了就是。”
小冬瘫坐在地上,抱着虫娘的腿哭嚎道:“小姐,我真是冤枉的,我没有偷吃,真的,我敢发誓。”
绣春扯过小冬:“你的规矩都哪里去了,遇事就嚎。”说着,往小冬身上狠狠的打了两下。
虫娘起身道:“绣春姐姐,先别管她们了,要打要罚拉她们下去就是。这屋子里真够乱的。”
小暖晚上要守夜,正在午睡呢,听到动静忙起身,却看见露种坐在梳妆台前,在自己头上比划着什么。
露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五小姐给的东西果然是好的。要是这次能成功的毒死了四小姐,自己能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露种仿佛已经是小姐了,所有婆子丫头都对她尊尊敬敬的,点头哈腰的,各种漂亮首饰衣裳都随她挑选了。
小暖推了一把露种:“露种,你哪里来的玉钗?莫不是偷的?”
露种收起玉钗,对小暖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我自己买的,别自己穷酸,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穷酸。”
“嚯,你几个月钱可以买得起这样的玉钗了。快别臭美了,没听见正屋闹起来了吗,快去瞧瞧。”小暖催促道,说完,小暖就往正屋去了。
露种有些心虚,那些燕窝是她吃的,她只是想尝尝味道,没想到那玩意儿几口就没了。
虫娘已经喝上了八宝茶,肚子里有东西了,身上还是觉得疲惫。
露种一进来就看见小冬跪在地上,连忙低下头。
绣春一巴掌打在露种脸上,露种忙跪了下来。只是眼睛里的不服实实在在的。
“好得很,我们屋里成了贼窝了。小姐的东西你们都敢碰,到底是谁吃了那碗燕窝,还敢端上来挑衅。”绣春掐着腰。
露种一言不发,小冬捂着脸:“绣春姐姐,我真的没有碰。”
绣春又看向露种。
露种犟着头:“我也没碰,我之前在家里时就吃过这玩意的。自然是不屑做贼的。”
绣春冷笑道:“好啊,既然都不承认,就一人拉下去打十个板子吧。”
露种听到要打板子立刻就急了,指着小冬道:“是小冬吃的,我看见了。是院里的那个转角处吃的。”说完,立刻心虚的埋着头。
小冬难以置信的看着露种,眼神里全是无辜:“露种姐姐,我们二人最为要好,你怎么可以冤枉我?”
露种不敢再看小冬:“小冬,我没有冤枉你。你吃了就吃了,怎么还敢把吃过的燕窝端上来呢。”
虫娘被她们的争辩烦得不行,且那个露种一看就是不老实的。要是她家里都吃得起燕窝了,怎么还会把她卖了。
“好了,打就免了。还是按我刚才说的,一人罚半月的月钱得了。都下去吧,绣春姐姐去给大姐姐说,请个大夫来。我身子实在不适。”虫娘觉得头闷闷的,似是中暑又不像。
绣春服侍着虫娘上了床,又摸了摸虫娘的额头,还是没有发热。
小夏跪在虫娘的床前瑟瑟发抖,她年纪还小,从未见过男女之事。陡然遇见已经是魂飞魄散,还被穆池宴威胁,心里早就是怕得不行了。
如今虫娘一病倒,她没了主心骨,更害怕了。
绣春看了一眼小夏,但此时最重要的是主子,顾不得追问其他的了。
大夫是旁晚请来的,虫娘已经人事不知了。
王柔雪送完客人也过来了,福缇也跟着一起来了。
大夫把过脉后,斟酌道:“这不是生病,像中毒了。”
王柔雪差点脚下一滑,中毒,谁敢在这府里下毒不要命了吗?
福缇也愣住了,谁会把这样阴损的法子用在一个少女身上啊,还是在顺清公府里。
绣春战战兢兢的跪下:“夫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
王柔雪冷静了下来:“什么毒?”
大夫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叫吞云砂,服用者会有云里雾里之感而得名。小姐用得少,但是用的时间大概有个四五日了,所以这才毒发了。有些人不注意,这云吞砂酷似中暑,时间久了人就醒不过来了。”
福缇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紧了贴身丫头的手,压低声音道:“小莲,我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玉州吧,别白白把小命耽误在这里。”
小暖立刻跪下道:“夫人,是露种,是露种。”
王柔雪皱眉问:“什么意思?谁是露种?”
绣春连忙解释道:“露种是四小姐的二等丫鬟,负责四小姐的饮食这一块儿。”
王柔雪眯起眼睛:“你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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