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池宴趁着夜色,悄悄的潜进了王府,整个王府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虫鸣声。
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虫娘住的暖阁,小冬坐在廊下正在打盹,穆池宴贴心的帮她入睡。
小夏正守在床边,也昏昏欲睡,穆池宴轻轻往小夏脖子上一拍,小夏便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虫娘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皮子,穆池宴和虫娘对视上了,虫娘连忙推开了穆池宴:“你怎么在这里?”
穆池宴替她把了脉:“哦,想你了,来看看你。”
虫娘缩成了一团,远离了穆池宴:“你要干嘛啊?”
“我要回北地了,特地来看看你。你怎么还一点都不领情啊,真让人伤心啊。”穆池宴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他发现他对虫娘格外有耐心。
虫娘咽了咽口水:“你这大晚上的来,谁不害怕啊!”
穆池宴靠近了虫娘,准备吓一吓她:“我问你,你怎么把我的事跟别人说了?”
虫娘摇头:“我没说,真的没说。不是你自己主动把香囊还回来的吗?”
穆池宴差点被气笑了,指着自己:“我脑子很不好使吗?”
虫娘肯定的点头,在穆池宴眼神的威逼下又摇头。
“香囊呢?既然送给我了就是我的。”穆池宴伸出手直接讨要。
“那分明就是你自己抢去的,什么时候成送的了?”虫娘反问道。
“我不管,我很喜欢那个香囊。”穆池宴耍起了无赖来。
“街上有卖的,你自己去买不就好了。”虫娘直接躺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困乏,想睡觉,感觉脑子里有雾一般。
穆池宴侧躺着,和虫娘面对面:“哎,你去过北地吗?”
“没有,我之前是在玉寒山上长大的,来了王府后连盛京都没有逛过。”虫娘的声音带着疲惫。
穆池宴绕着虫娘的青丝:“我给你说,女子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高山流水、大漠草原各有千秋。”
虫娘抱着被子:“嗯,我也想啊。只不过这一生怕是没有机会了。”
“那你嫁给我吧,我带你去看。”穆池宴避开了虫娘的视线,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似乎快要跳出来了。
“那太尉府的夫人怎么办?君子不夺人所爱。”虫娘拒绝了。
“我与她没什么的,真的,我可以向你起誓。”说着,穆池宴就要发誓。
虫娘的眼神冷冷的:“不必这样,我们非亲非故的。若是人人都用誓言粉饰太平,誓言也太不值钱了。”
穆池宴忽然抓住了虫娘的手腕,吓得虫娘直往被子里缩。
“你这话说得活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好虫娘快告诉,你到底什么想法,愿不愿意跟我去北地?”穆池宴的目光热烈。
“我不愿意,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这辈子纵然不会与他相守,但能在同一片土地上活着,呼吸同一片土地上的气息我也愿意。”虫娘挣扎不过,仍由他握着手腕。
“你心里有人了?”穆池宴大受震撼,怯懦的问:“是刘侨适吗?他就是一个黑心汤圆,外面看着是白的,什么最年轻的翰林院大学士。里面其实可黑了,你根本玩不过他的。”
虫娘摇头:“不是,我爱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这辈子或许都没出息,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大的官,可我就是心悦他。年少便倾心之人一生都不会更改。”
穆池宴眯起眼睛问:“我没有机会了吗?”
虫娘点了点头:“嗯,我还是早和你说清楚,免得你耽误了年华。”
穆池宴心里没由来的慌张,松开了握着虫娘的手腕的手。
虫娘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出了口:“还有就是,你不能这样冒冒然的进一个女子的闺房,你这样做是流氓行径。我知道你没有坏心眼,可到底男女有别。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大可以一屁股走了,可我就惨了。”
穆池宴又看向虫娘:“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有担当?事发之后,我会抛下你一个人走?”
虫娘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可你的所作所为不像一个有担当的人能做出来的。”
“少拿你们那一套男盗女娼的狗屁道理来约束小爷,小爷不吃你们这一套。”穆池宴有些生气,生气自己明明一心想带她走,她还误会自己。
“好,你不想听就不听,没人非要你听进去。”虫娘闭上了眼睛。
穆池宴又回去抱起虫娘:“你别睡了,我害怕,我们俩说说话。”
虫娘费劲的睁开眼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怕什么啊?”
“我跟你说,我今儿看见死人了。玄武门那边乱了起来,我去看热闹,刚好看见有人刺杀太子殿下。好多血啊,回来以后吓得我睡不着觉。”穆池宴知道虫娘对什么感兴趣。
虫娘果然认真的听了起来,又好奇的问:“你看见刺客了吗?刺客长什么样啊?”
“很多黑衣人,全是死士。从屋顶房檐往下跳,还有一些从土里面冒出来。杀了好多人,玄武门的地砖上全是血。特别吓人。”穆池宴夸张的描述着。
虫娘也神情紧张的问:“为什么要刺杀太子殿下啊?我听别人说他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好人。”
“嗨,挡着人家的路了呗。你想想他未来是要当皇帝的,皇帝的位置多少人想坐啊。他的那些个兄弟个个都跟乌眼鸡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穆池宴解释道。
“他们是兄弟啊,是手足啊。”虫娘感叹道。
穆池宴感受着怀中的温热,之前的不快突然都没了。
“兄弟手足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只是抓在手里的银钱才是真的。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为了权势也可以同室操戈。你看你们家,你五妹妹不就被关了起来吗?”穆池宴以为虫娘知道了自己中毒的真相。
虫娘愣了一下:“啊?五妹妹被关了起来,她还是不死心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来你们府里找你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穆池宴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那五妹妹有的熬了,你和刘侨适认识,能不能和他说说,接纳我五妹妹。”虫娘期待的看向穆池宴。
“那可能不太行,刘侨适这家伙固执得很,轻易不会听我的。而且我算什么东西啊,我只是一个北地来的卑贱的商人,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公府的公子的婚事指手画脚。”穆池宴垂着眸去看虫娘。
虫娘嘴角扬起一抹笑:“我总觉得你不是商人,商人身上没有你身上的贵气。那是权势熏陶下养成的,不是金钱养成的。”
穆池宴坐到了虫娘的对面,扣着虫娘的肩:“你怎么看出来的?”
虫娘无奈的笑笑:“我自幼在寺庙长大,安心师太还在的时候,庵里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谁当权谁不当权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了。要是我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大概也不能一直留在庵内,早就流露风尘了。”
穆池宴又放松了下来:“你,你知道得太多是活不长的。”
“活太长了也会招人烦的。”虫娘脸上带着笑,穆池宴越看越瘆人。
“你把那个香囊放在哪里了?我自己去找。”穆池宴起身去找香囊。
“在梳妆台那,你自己拿吧。”虫娘躺下,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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