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心还砰砰直跳。没想到晋阳长公主今日竟然那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小夏骂了一路:“真是狼心狗肺!”
虫娘无所谓的笑笑:“只要不为难我,他们说什么都使得。”
绣春无奈的道:“真是人心隔肚皮,平白叫人恶心。另娶就算了,还要泼脏水。”
虫娘进了屋,喝了一口茶水道:“别管他们了,左右都与我们无关了。没必要为那起子人生气恼怒的。”
天色渐暗,忽然有个脸生的黄门来了她的院落,这个院子因是皇后娘娘赏的,其他人不轻易来。
虫娘唤他进屋来问:“有什么事吗?”
黄门请了安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同心玉佩来:“典仪,这是大人遣小的送来的。”
小夏和绣春对视了一眼,小夏火气极大的问:“哪个大人?拿回去,我们不要这等脏东西。”
虫娘将那玉佩推了回去:“拿回去吧,我体谅他的不易,请他别为难我了。”
黄门将玉佩拿了回去,又道:“大人说他的心不变,只求典仪也别变了心意。大人还说请典仪姑且再等等,会有重逢的那日。”
“不用了,从此山海不相逢。他怀中已有佳人,我自当成全。我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今日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虫娘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烦。
纱娘和明儿一起相携进来,见有生人在此。纱娘问道:“来客了,什么事啊?”
虫娘对那个黄门挥挥手:“你回去吧,务必把我的话带到。”
黄门行礼走了,虫娘揉了揉额头道:“今儿遇到晋阳长公主和她的驸马了。”
明儿立即上前拉着虫娘的手问:“没刁难你吧?”
“这次没有,保不齐没有下次了。这位驸马爷也太不长眼了,一边与长公主恩爱非常,一边又来招惹我。这不是给我招祸嘛。”虫娘满是心累,宫里这些人应付起来已经很累了,再添一个喜怒无常的长公主,要老命了。
小夏气红了眼睛,翻来覆去的就一句狼心狗肺。
大家伙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歇着去了。唯有纱娘不放心虫娘,特地守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便是皇家家宴。有朝妇觐见,虫娘身为女官要为那些贵女夫人们引路。
虫娘起了一个大早,纱娘乌青着眼服侍着虫娘穿衣裳:“真是的,以前也没有觐见啊。怎么一个端午搞这样大的阵仗。”
“以前先帝在时,东宫早逝,太皇太后早就不理事了,贵妇小姐们进来拜见谁呀。如今有了皇后,本应是大年觐见,可皇后不是病了嘛。拖拖拉拉的就到了端午,也算好时节。”虫娘理了理自己的披帛,今儿一身深蓝色的女官服,头上簪了院里刚摘的粉月季,花香阵阵。
小夏拿来了珍珠项链:“李栗送了一些粽子来,有甜口的也有咸口的。我们一样给您留几个,您千万留着肚子回来吃。”小夏踮起脚给虫娘戴上项链。
虫娘囫囵的应着:“我又不爱吃,你们吃了就得了。”
纱娘拍了拍虫娘的裙摆道:“那不过是过节才吃的,吃个开心罢了。”
“好好,那你们等我回来吧。”说着,虫娘又想起这个月绣房里又来了新丝线喊道:“绣春,记着把绣房的线理一理,记个账。我回来查。”
绣春端了一杯浓茶进来道:“知道了,我这去着人理出来。”
虫娘喝了一口热茶道:“我这就去了,时间来不及了。”
虫娘早早的到了承天门,胡典仪生得瘦小,巴掌大的脸长着精致五官,细长的丹凤眼格外明亮。见虫娘来了,二人见过礼后便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虫娘她们四个典仪只负责四个公府的女眷,其他贵妇小姐们则由下面的女官负责。公府的女眷大多是一品诰命夫人,由虫娘她们这些三品典仪负责,这次刚好轮到尚衣局和尚工局。
尚工局的两位典仪虫娘是认识的,一位生得白白胖胖的姓孙,只是脾气有些冲,经常私下打骂宫人。那位瘦一点的姓黄,手艺极好,听说做的凤钗常得贵人们的赏识。
虫娘收回思绪,站直了身子。
逍遥公府的人来得最早,如今最受宠的嘉嫔就出自她们家。胡典仪见了连忙迎了上去,带着人往凤仪宫去了。
孙典仪和黄典仪似乎很瞧不起胡典仪,各自撇撇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谁都知道在逍遥公府身上能捞到银钱,逍遥公府的活儿自然人人抢着干了。
虫娘又开始放飞思绪,要是能出宫去她该在哪里买宅子。盛京城里她不喜欢,玉寒山上倒是可以,只是回玉寒山总是容易回忆那些回不去的日子,平添惆怅。最亲最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各奔东西,此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虫娘正在神游天外,顺清公府的两位夫人连带着一位小姐已经站在她面前了。虫娘连忙做出请的姿势:“夫人小姐,请随我来。”说完,虫娘便开始走在前面带路。
刘老夫人衰老许多,头发已经花白。虫娘一路上都沉默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安乐忽然问道:“四姨,你在宫里还好吗?”
虫娘愣了一瞬:“多谢小姐关心,臣一切都好。”
王柔雪走了几步,走到了虫娘身边:“四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虫娘站直了身子,冷着脸提醒道:“夫人,请注意规矩。”
王柔雪又后退了几步,擦了擦眼泪:“四妹妹,你还没有原谅我吗?我们是骨肉相连的亲姐妹。”
“夫人,宫里不能随意哭泣,这是不大敬。”虫娘心里只觉得她们虚伪。
到了凤仪宫,虫娘和胡典仪站在了宫殿前,等所有的诰命夫人们都来了,她们就可以走了。
胡典仪叹息一声,用只能她们二人听到的声音道:“真羡慕这些夫人啊,清闲有钱还有人爱,身份地位还高,我实在想不出她们还有什么烦恼。”
虫娘蹙眉:“是啊,对了,听说平宁郡主已经出嫁了,带了许多织造局的缎子和许多珍宝。”
“是啊,织造局的缎子,真是可笑,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了,你听说没有,晋阳长公主昨儿回府遇刺了,人倒是没有大碍,不过自己崴了脚。”胡典仪的话意味深长。
“那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谁有哪个胆子啊。”虫娘低着头。
胡典仪和她站远了一些:“不过都是陛下的恩宠,陛下高坐明堂,他的恩宠自然伸不到宫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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