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不是什么好宴,江寻还是想提前心里有点底,她轻声开口:“沈总,今天需要我怎么做?
“扮演好女朋友,不管今晚谁说什么,做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我沈知远的女朋友。若是受了欺负,不要忍,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他刻意提醒,语气有些残酷:“想想昨天你手里那根棒球棍。”
江寻的脸色瞬间变白,结巴起来:“打……打回去?我……我不行吧?沈总,她们都是……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让她在这种场合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还……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吗?”
沈知远侧过头,目光锁住她,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脸凑近了她。
江寻的心脏猛地一缩,本能地将头扭向车窗那边,一只手抬起,抵住他的胸膛。
“躲什么?”沈知远嗤笑,“把头转过来。”
江寻倔强地摇了摇头。
尽管恐惧,但她还是开了口:“沈总……如果是……是这样的‘扮演’,我……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个正常人……不是疯子。”
她拒绝被拖入失控情欲的深渊。
沈知远眼神一寒,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伸出手,冰凉的指尖钳住了江寻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
“做不到?”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上扬,“江寻,你昨天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忘了?”
他的指腹用力,捏得江寻下颌骨生疼,迫使她仰起脸,无法逃避他的视线。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字一句地反驳:
“除了这个。”她的声音因为被钳制有些模糊,“挨打、挨骂、被羞辱……都可以,除了这个。”
情欲这个东西,一旦开了头,纠缠不清,就会迷失其中,她可以被迫扮演女友,可以虚与委蛇,可以为了生存而屈服,但唯独情欲,她不想碰。
车厢内陷入僵持。
周叙如同背景板,车开得平稳无比。
半晌,沈知远松开了手,瞥了她一眼:
“随你。”
他不再看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对她那点可怜的坚持毫不在意。
江寻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下巴。
她转过头,再次望向窗外。
车子缓缓驶入一座江南韵味的园林式宅邸。
青石板路蜿蜒,假山错落,与宅外的现代都市仿佛是两个世界,宴会厅独立于主宅,灯火通明,飞檐翘角下悬挂着喜庆的灯笼。
车子在宴会厅门口停下,周叙下车开门。
沈知远先下车,转身向车内的江寻伸手,动作温柔体贴,他握住江寻微凉的手,将她轻轻带出车厢,把她的手臂挽入自己臂弯,姿态亲昵。
当两个人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原本笑语喧哗的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惊讶,或审视,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尤其是落在沈知远身边那个陌生的女子身上。
大厅深处的主位,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身边围着几个中年男女,老爷子原本含笑听着旁人说话,看到孙子带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进来,眉毛微微挑起,目光变得探究。
不远处,季澜女士正与几位贵妇交谈,手中优雅地端着一只香槟杯,看到江寻的瞬间,她脸上的得体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温婉,但她握着杯脚的手指,瞬间收紧。
沈父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与生意伙伴寒暄,看到儿子和江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悦,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佣人的托盘上,发出碰撞声。
另一边,一群年轻公子小姐正聚在一起说笑,宋含书原本笑靥如花,在看到江寻挽着沈知远手臂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随即将手中的酒杯顿在身旁的高脚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酒液都溅了出来。
她死死盯着江寻,眼神像刀子一般。
白家的人也在场,白浩的父母脸色铁青,尤其是白母,看着沈知远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但碍于场合和沈家的威势,只能强压怒火,嘴角紧绷,手中的帕子被绞得变了形。
沈家的其他人,表情更是精彩。
有的面露惊讶,交头接耳,有的带着看好戏的玩味,目光在沈知远、江寻以及面色难看的沈父沈母之间来回扫射。
沈知远仿佛毫无所觉,面色从容,甚至微微侧头对江寻低语了一句,姿态亲昵。
然后,他便挽着江寻,无视周遭一切,径直朝着主位的沈老爷子走去。
江寻跟着他,感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如同走在针尖上。
两人在沈老爷子面前站定。
“爷爷,”沈知远声音温和,“祝您福寿安康,松鹤长春。”他轻轻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江寻,“爷爷,这是江寻,我的女朋友,特意带她来给您祝寿。”
“女朋友?”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周围引起了一阵哗然和吸气声。
江寻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她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爷爷好,祝您福如东海,身体健康。”
沈老爷子深邃的目光在江寻身上停留了几秒,但脸上还是露出了长辈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好孩子,有心了。”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沈知远仿佛没看到父母难看的脸色,又自然地拉着江寻,转向旁边的几位长辈,“江寻,这是二叔,二婶。”
“二叔好,二婶好。”
“这是……”
江寻一一乖巧问好,礼仪周到。
众人点头回应着,面上是勉强和探究。
一位堂妹眼神嫌弃的上下打量着江寻。
沈知远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将江寻以“女朋友”的身份,在这个如此隆重的场合,让她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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