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潭风波平息,万圣龙王父女重掌权柄。在孙悟空彻底净化潭底冥气、并布下新的守护阵法后,这片水域恢复了往日的灵秀。为表忠心与感激,万圣公主将“水镜玄光”的完整炼制之法倾囊相授,碧波潭库存的所有成品宝镜也尽数交由万法商宗处置。
通明山“符阵工坊”内,灯火彻夜不熄。玉璃亲自督阵,率领经过严格筛选的核心阵法师,按照孙悟空推演出的无暇版本,全力炼制新一代的“水镜玄光”镜。新镜不仅剔除了所有隐患,更在孙悟空的优化下,传讯距离更远,影像更为清晰稳定,能耗也有所降低。
与此同时,“三界灵讯司”的筹建紧锣密鼓地展开。总部设在通明山,由玉璃兼任首任司主,万圣公主为副司主,负责技术指导与西海事务。敖倾心则调动“四海速递”的资源,负责灵讯网络的物理铺设与维护。
首批试点区域选定为东海龙宫、通明山、五庄观以及西海碧波潭。当四面宝镜在两海两山之间成功建立起稳定的实时联络时,引发的震撼是空前的。
东海龙王敖广通过水镜,与远在通明山的孙悟空清晰对话,亲眼见到对方身侧的玉璃与敖倾心,激动得龙须乱颤:“妙!妙不可言!此物于统御四海、传递军情、乃至亲友联络,皆是无上利器!”他当即拍板,东海全力支持灵讯网络建设,愿提供所有必要资源。
五庄观内,明月仙子看着镜中孙悟空的身影,清冷的眸中也掠过一丝惊异。她能感受到此物背后蕴含的庞大潜力与……风险。“孙宗主,此物便捷,然则三界讯息自此再无秘密可言,福祸难料。”她清冷的声音透过水镜传来,带着一丝警示。
“仙子所言极是。”孙悟空颔首,“故而灵讯司立下铁规:凡接入网络者,皆需立下心魔誓言,不得以此术行不义之事。讯息传递亦有等级加密,核心机密仍以传统玉简封印为主。此物是工具,善恶在人。”
明月仙子闻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算是默认了五庄观的接入。
就在灵讯网络如火如荼铺设之际,明月仙子再次通过水镜联系孙悟空,言及五庄观人参果初次流通盛会已筹备妥当,特邀孙悟空亲赴万寿山,共商细节,并参与这注定要载入三界史册的盛会。
人参果的流通,意义非凡。这不仅是万法商宗继“灵讯网络”后的又一记重拳,更是对其“商道”理念的一次极致展示——连地仙之祖的镇观之宝都能纳入流通体系,还有何物不可商谈?
孙悟空将山中事务交由玉璃与敖倾心,嘱托她们稳步推进灵讯网络,尤其注意甄别接入者,防范冥尊势力渗透。随后,他便驾起筋斗云,独自一人前往万寿山。
万寿山依旧是那般云蒸霞蔚,仙气盎然。但此次前来,山门前已有两名道童等候,见了孙悟空,恭敬行礼:“孙宗主,明月师姐已在观内等候,请随我来。”
穿过熟悉的松篁幽径,来到五庄观主殿后的“人参果园”外。此处并非谁都可入,明月仙子正站在园外一株古松下等候。她今日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流云道袍,青丝依旧简单绾起,却别了一支散发着淡淡清气的玉簪,衬得她清丽绝伦的容颜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庄重。
“孙宗主。”明月仙子迎上前,眸光在孙悟空身上一转,比水镜中所见更显气度沉凝。
“明月仙子。”孙悟空还礼,目光扫过她发间玉簪,微微一笑,“仙子这玉簪,可是以人参果树枝桠炼制?灵气内蕴,生机勃勃,甚好。”
明月仙子微微一怔,没料到孙悟空眼力如此毒辣,竟一眼看穿此簪来历。她唇角极淡地扬了一下,算是默认,随即侧身引路:“孙宗主请,师尊正在园内。”
步入人参果园,那股天地初开般的清灵道韵愈发浓郁。但见那株闻名三界的人参果树,枝叶婆娑,绿霞缭绕,枝头零星挂着几个酷似婴孩的果子,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树下,地仙之祖镇元大仙,正负手而立,仰望着树冠,不知在思索什么。
“师尊,孙宗主到了。”明月仙子轻声禀报。
镇元子缓缓转身。他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同包含宇宙星海,气息混元一体,与这方天地浑然天成。他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并无寻常仙神见到他时的敬畏或激动,反而带着一丝平和与探究。
“小友来了。”镇元子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明月回来说起你那‘商道’,老夫颇觉有趣。以流通促变化,以规则代杀伐,此念,甚大。”
“大仙过誉。”孙悟空不卑不亢,“不过是历经沉浮,偶有所得。万物皆循道而行,商亦道也。”
镇元子抚须点头:“道法自然,商亦在其中。你能有此见地,不枉费那五百年的镇压与另一番机缘。”他显然知晓孙悟空的一些根底。“此次人参果流通,老夫允了,一是信你之能,二是也想看看,你这‘商道’,能否为这沉寂已久的三界,注入一丝新的活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流通之果,并非树上这些成熟正果。乃是近年落下的三枚‘次果’,以及部分枝叶、灵液。虽不及正果神效,却也是世间难寻的灵物。如何定价,如何流通,交由你全权处置。老夫只有一个要求,不得滥觞,需寻有缘亦有德之人。”
“孙某明白,必不负大仙所托。”孙悟空郑重应下。能得到镇元子如此支持,已是意外之喜。
“具体事宜,你与明月商议便可。”镇元子说完,便再次转身,凝望人参果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道境之中。
孙悟空与明月仙子退出果园,来到一间静室,开始商议流通盛会细节。明月仙子取出一卷玉册,上面清晰列出了此次流通物的种类、数量与大致功效。
“三枚次果,功效约等于正果三成,能延寿千载,夯实根基。人参果枝叶九束,可炼制延寿丹药或作为炼器辅材。本源灵液十滴,功效如前所述。”明月仙子声音清冷,条理分明,“师尊之意,此次流通,不设底价,以物易物为主,换取那些真正有助于感悟天地、推动修行,或能惠及众生之物。”
孙悟空仔细看着玉册,心中飞速推演。【法则之瞳】虽未开启,但商业嗅觉已然发动。他知道,这次盛会的意义远超交易本身,更是一次理念的宣言。
“地点便设在五庄观外广场,时间定于半月之后。”明月仙子最后道,“届时,会邀请三界部分有德真仙、佛老前来观礼。安全问题,五庄观会负责。”
“好。”孙悟空点头,“请柬与宣传之事,交由我商宗‘灵讯司’负责,必让该知晓之人,尽皆知晓。”
就在二人敲定最后细节时,明月仙子似是无意间提及一事:“近日观中弟子巡山,发现万寿山外围,有不明身份的修士窥探,气息隐匿,不似寻常仙妖。虽被惊走,但……总觉得有些不安。”
孙悟空目光一凝:“哦?可曾留下什么痕迹?”
明月仙子摇头:“对方很谨慎,未留痕迹。但观其行事风格,与孙宗主此前提及的‘冥尊’麾下,或有相似。”
孙悟空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冥尊……果然阴魂不散。连人参果盛会,都想插上一手么?
“多谢仙子提醒,孙某会留意。”他沉声道。看来这场盛会,注定不会平静了。冥尊的触角,似乎比想象的伸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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