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叙功大典在皇宫宣政殿前的广场举行。天还没亮，于轩就跟着其他受赏将领来到了宫门外，身上穿着新领的校尉官服 —— 深蓝色的缎面料子还算顺滑，胸前绣着简化的麒麟纹，腰间系着黑色革带，佩着一把制式长刀。
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裹在了一层紧绷的壳里，远不如边境那套磨破了袖口的盔甲舒服 —— 至少盔甲能挡刀，这官服除了好看，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这料子倒是不错，就是太束缚了，” 于轩在心里吐槽，“要是在战场上，这衣服肯定会勾到树枝，耽误逃命。还有这腰带，系得太紧，深呼吸都费劲 —— 京城的官服设计，怕不是为了让官员们‘束手束脚’？”
随着宫门缓缓打开，一众将领按照品级列队进入广场。宣政殿前的广场格外宽阔，能容纳上千人，地面铺着平整的汉白玉石板，光可鉴人。广场四周插满了旌旗，红色的旗面上绣着明黄色的龙纹，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片流动的火焰。
一排排身着明光铠的禁卫军整齐列队，手持长矛，枪尖闪着冷光，身姿挺拔如松，散发着肃杀之气 —— 只是于轩一眼就看出，这些禁卫军的站姿虽然标准，却少了几分实战的警惕，显然是常年守卫皇宫，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
“这些禁卫军的盔甲倒是不错，” 于轩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禁卫军的明光铠，心里开始评估能量，“甲片是精铁打造的，一套下来至少有三十斤，要是能弄到手，估计能给老黑补充不少能量。还有那杆长矛，枪头锋利，能量肯定比普通的破刀高。可惜啊，都是有主之物，老黑收不了 —— 真是看着‘肉’却吃不到。”
他站在将领队伍的中后段，身边大多是和他一样来自边境的校尉、副将。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有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有的脸上留着刀疤，和那些京城本地将领的 “光鲜亮丽” 形成了鲜明对比。其中一个来自北境的副将，看到于轩腰间的佩刀，低声打招呼：“这位兄弟，你就是于轩吧？听说你在西境打狄人，用‘土法’炸了他们的茅坑，让狄人半个月不敢靠近营地？”
于轩一愣 —— 没想到这 “炸厕” 的事居然传到北境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都是没办法的办法，狄人躲在营地里不出来，只能用点‘特殊手段’逼他们出来。”
“厉害啊！” 那副将竖起大拇指，“俺们北境的弟兄都传疯了，说你是‘战术鬼才’，连茅坑都能当武器用！要是俺们也有这招，早就把蛮族赶回老家了！”
于轩：“……” 他现在只想把 “炸厕” 这两个字从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删掉。
随着一阵清脆的钟声响起，叙功大典正式开始。一名身着蟒袍的太监迈着小碎步，走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尖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宣读着封赏名单和功绩。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传遍整个广场，每个字都带着皇权的威严。
“…… 参将李锐，率军击溃西凉铁骑三万，斩获敌将首级五颗，特赐爵定远将军，赏黄金五百两，绢百匹，赐府邸一座！”
“…… 副将赵刚，守卫雁门关三月，击退匈奴七次进攻，特赐爵明威将军，赏白银三百两，绢八十匹！”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受赏的将领依次上前谢恩，脸上满是荣光。于轩站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脸上维持着平静，心里却有些紧张 —— 他那 “功绩” 里，一半是靠真刀真枪拼来的，另一半是靠 “捡破烂” 顺带完成的，不知道朝廷会不会查出来什么。
终于，太监念到了他的名字：“…… 校尉于轩，屡破敌军辎重，断其补给，令敌军粮草军械匮乏，军心涣散；探得赤铁矿脉，以资军需，为我军军械打造提供了重要支持；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斩获颇丰，有效打击了敌军气焰…… 特赐爵骑都尉（虚衔），赏金三百两，绢五十匹！”
太监的声音落下，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人好奇地打量着于轩，想看看这个 “屡破辎重” 的校尉长什么样；也有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 毕竟在边境，能屡次摸到敌军辎重队，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于轩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心虚：“这‘屡破辎重’，其实是为了给老黑收集能量；‘探得矿脉’，也是老黑扫描时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这些‘顺带’的事，居然还成了正式功绩，真是歪打正着。不过这虚衔爵位和三百两银子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 三百两银子，够咱们兄弟几个在京城生活大半年了，还能买些矿石，试试能不能炼出好铁。”
他正准备跟着其他将领一起上前谢恩，队伍中不知是谁，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偷偷补充了一句：“…… 还有‘炸厕将军’的赫赫威名呢，这功绩可没算进去。”
声音不大，也就够周围十几个人听到，可在相对安静的广场上，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顿时，一阵压抑的嗤笑声从周围的勋贵和官员队伍中传来 —— 那些穿着绯袍、紫袍的高官，原本严肃的面孔，此刻都带上了几分戏谑和玩味；几个年轻的勋贵子弟甚至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手指偷偷指向于轩的方向。
一道道目光落在于轩身上，有好奇，像看珍稀动物似的打量他；有鄙夷，嘴角撇着，显然觉得 “炸厕” 这种手段太过下三滥，有失军人体面；还有纯粹的看热闹，眼神里带着 “等着看他出糗” 的期待。
于轩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挺拔的身姿，甚至还微微抬起了下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那些议论和嗤笑。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北境副将能看到，他眼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 那是他极力压抑情绪的表现。
内心 oS 早已炸开了锅：“淦！这破外号怎么还传到京城来了？从西境到京城，这‘炸厕将军’的名声是要跟我一辈子了吗？当初要不是狄人躲在营地里当缩头乌龟，谁愿意用炸茅坑这种招？再说了，那粪坑爆炸的时候，老黑收了多少破盔甲、烂兵器，能量转化率比捡普通的破铜烂铁高多了，也算是值了！等老子什么时候把燧发枪造出来，一定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惊天一炸’，到时候看你们还敢不敢嘲笑我！”
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吐槽和不满都压了下去 ——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是在叙功大典上发作，只会落人口实，说他 “气量狭小”“目无礼仪”。他对着高台的方向，和其他将领一起，恭敬地弯腰行礼，沉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那声音洪亮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之气，瞬间盖过了周围的窃窃私语。那些看热闹的勋贵子弟下意识地收住了笑容，连带着旁边的官员也收敛了神色 —— 他们突然想起，眼前这个被嘲笑为 “炸厕将军” 的校尉，是在边境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手里沾着的血，比他们见过的酒还多。
高台上的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于轩直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刚才嘲笑他的人，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 这些养尊处优的权贵，永远不会懂边境将士的无奈，也不会懂 “能赢的战术就是好战术” 的道理。
“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于轩不止会‘炸厕’。” 他在心里默默说，同时摸了摸腕间的老黑，“老黑，等着吧，咱们迟早要在京城搞出点‘大动静’，让这些人看看，‘捡破烂’也能捡出一片天。”
“叮！检测到宿主‘隐忍不发’，触发‘强者心态’效果：老黑能量转化率临时 + 10%（持续 24 小时）。” 老黑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像是在为他打气。
于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 看来，这 “炸厕” 的名声，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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