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坐的太上老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袅袅青烟上:“道在己心,不在口舌。”他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翻涌的气流瞬间平息,“三弟要传法于众生,便去传;二弟要守你那规矩,便去守。只是莫要忘了,三清同源,纵有分歧,也不该坏了这份根脉。只是今日,在晚辈面前,你我倒失了分寸。”
一句话,算是暂时压下了这场争执。但李念能感觉到,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已深到难以弥合。
虽然理越辩越清,但思维固守的人,眼里只容得下自己认定的“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只当是风过耳边。元始天尊“顺应天道”的顺,通天教主“截取一线生机”的逆,虽是矛盾的两面,却也是平行线般的对峙,可想要突破平行、形成相交,却跨不出线的束缚,终是渐行渐远。
殿内的青烟还在缠缠绕绕,李念偷偷抬眼,见太上老子端坐着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通天教主指尖又开始轻轻叩击案几,节奏沉稳如旧;唯有元始天尊的袍角还在微微颤动,像是余怒未消。
他忽然明白,有些道理辩得再清,也抵不过人心深处的执念。而这执念,或许就是日后那场席卷洪荒的大劫,最早埋下的伏笔。
......
金鳌岛上。
自从昆仑之行回来后,李念便敛了踪迹,深居简出,潜心修行。而人族也在李念和人族三祖的共同推动下,截教的势力范围内,人族慢慢的越来越多。
时有截教弟子下山,抓妖捉鬼,肃清着人族的邪祟,扬着截教的威名。一时间,截教在人族心目中广为流传。
而端坐在紫芝崖的通天,感受着截教气运的起起伏伏。虽然改革之后,截教气运有所流失,但更精炼。随着人族大地的传颂,截教气运在稳步增加。这让他对自己的决定愈发坚定。
距金鳌岛万里的地方。
东海之滨,乌云仙躲在一朵漆黑的乌云之中,随着风四处飘荡,双目则扫过身下不时翻涌的海浪。三日前,有渔民报信,说近海域总有‘截教仙人’拦船索要贡品,稍不如意便掀起巨浪,已害得三艘渔船沉没。
“呵呵,这种事情已经查过三次了,白得的贡献点嘛。”乌云仙心里乐呵地想着,“就在这乌云中来个守株待兔。嘿,这天倒也凑趣,知道我驾的是乌云,就来个暴雨前的乌云压顶。这隐藏起来......”
忽然,左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只见几个头生虾须、身披劣质道袍的精怪,正围着一群瑟瑟发抖的人族索要童男童女。为首的蟹将举着柄生锈的战斧,嗓门粗哑如破锣:“都听着!吾等乃截教门下,奉通天教主法旨征收贡品,敢违抗者,定叫你们族灭!”
乌云仙眼神一冷,身影已落在海螺船甲板上。那蟹将见有人拦路,怒喝道:“哪来的野仙,敢管截教的事?”
“哦?截教的事,我自然管得。”乌云仙抬手一道道黑色的法力形成的绳索,掠向那几个精怪,顿时响起一片惨叫——绳索缠到他们身上时,竟燃起刺目的黑焰,将那身假道袍烧得噼啪作响。
“你……你是真的截教仙人!”蟹将慌了神,挣扎着举斧便砍。乌云仙不闪不避,袍袖一挥,顿时,所有精怪就像糖葫芦一样,被串在虚空中,同时一阵紧缩之力再度传来,而黑色的火焰顺着精怪的七窍钻入精怪的体内,压制精怪的法力。
“冒充截教门人,欺压人族,按新规当废去修为,抓回截教,交由刑法院定罪。”乌云仙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被救下的人族望着他腰间悬挂的截教令牌,又看了看那些在地上挣扎的精怪,忽然齐齐叩首:“多谢仙长主持公道!”
乌云仙摆了摆手,踏云而上,身后一串精怪随他而去。远处,一个藏匿的精怪,正疑惑着截教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乌云仙则是一路大张旗鼓,时不时用法力故意让后面撕心裂肺的叫着。
金鳌岛。
之前的登仙台外,多了一条三千台阶的道路,据说是多宝亲自到洪荒炼化的一座大山,搬了回来安放至此,并由三霄三位仙子布置有种种阵法包裹。
登上一千方位外门弟子,二千为内门弟子,三千为真传弟子。
有人试过,虽是一步一台阶,却是一步一考验。每一台阶,不仅重力依次递增不说,还有无数的幻阵,问心阵,层出不穷。
之前万仙来朝的局面也因登仙梯这道门槛热度降低。
登仙梯的起点一座大石碑上刻着‘绝境逢光牵一线,危途得路赖生级’,也因这诗句多少人陷入顿悟,悟出自己的另外一线生机。
登仙台上,除了原有登记程序以外,新添了三件物件:截教统一制式道袍、一柄入门法宝,以及由器法堂炼制的后天灵宝——身份玉牌。
这玉牌不仅是截教身份的铁证,更暗藏三重妙用:凭它可在任务殿领取各堂差事,以神识探入能显露出自身积累的贡献点,凭点数还能在藏经阁、丹房兑换所需的功法、丹药等资源。
更妙的是,只需以指尖精血滴入,便能认主绑定,一旦持有者陨落,玉牌便会应声碎裂,断无被他人冒用的可能。
玉牌下发之日,据说每个截教弟子,必须全部登仙梯上走一遭。有杂役弟子凭本事登上三千台阶,一跃成为真传弟子,可谓一飞冲天;也有一些通过关系进入截教就作威作福,结果却止步于一千台阶之下,却被一撸到底降至杂役;更有那些劫气缠身的登到半途,心魔爆发,狂性大发,被刑法院押入刑狱。
截教去假留真便从身份玉牌的发放正式开始。
此时地截教,正展露出一种有别于洪荒其他势力、更不同于自身往昔的新气象——尤其告别了此前的随性散漫。
金鳌岛也重归仙气袅袅,往昔各仙肆意张扬的散漫气象一扫而空;从前随处可见、随意搭建的洞府,如今也规整得错落有致,或依崖壁层层递进,或沿幽谷蜿蜒排布,与周遭云海松涛相映成趣,倒添了几分秩序井然的仙家气象。
小道场上,每月都会有一场由亲传弟子主持的讲道。届时,台阶下总是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弟子,或席地而坐,或侧立旁听,连场外的路上都有三三两两围坐着人。
亲传弟子们引经据典,时而解析功法奥义,时而点拨修行迷障,往往一语道破症结,引得台下频频颔首,偶有顿悟者抚掌轻叹,更让这场每月一会的讲道成了岛上最令人期待的盛事。
一句“截教有盼头了”,悄然在弟子间流传开来,像一缕暖光漫过金鳌岛的云海。当这话传到通天教主耳中时,他静坐于紫芝崖上,指尖捻动的拂尘也是微微一顿,眸中那抹亘古不变的沉静里,也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缓缓颔首。
就算李念出关后,也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后世的灵山之主,出手就是不凡。短短时日,截教已是新颜换旧貌。
任务堂里。
“乌云师叔,你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你今年的修炼资源肯定能让你再上一层楼了。你要是在完成几个任务,你中意的那件先天灵宝都可以换到手了。”值守的弟子一脸谄媚的恭维着来交任务的乌云仙。
“哈哈,那是。谁让你小子守着这任务殿不出去的,让你跟我一路出去,你还不愿意?”乌云仙撇撇嘴。
“师叔,我倒是想啊。你去和我师傅说说。他总说我心性不稳,需要这差事磨炼磨炼。”
“我才不会去说。去了你师傅又要框我几坛好酒。你师傅就是一个......”
“我就是一个什么?乌云仙,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没有你珍藏的几坛酒,我就告副教主哪里去。”话音刚落,一个头戴金箍的汉子,恰好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乌云仙。
“马遂,你就是个赖皮,怎么?又想框我好酒?门都没有。”乌云仙却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我听说,你上次在外说过碧霄师妹,那个什么......”说着还故作掏耳朵,斜眼看着乌云仙。
“啥。你别乱说。”一听到马遂这么编排自己,乌云仙可立马紧张了起来。他可不愿招惹这个小祖宗,上次因为抢了她一颗灵果,结果外出回来时,被碧霄困在山门大阵里三天都出不来。当时在一众师兄弟面前丢了大脸。
“给不给?况且你还想拐带我徒儿。就说给不给?”看到乌云仙一脸糗样,马遂一下硬朗了起来。
“给,给,给。你就是一个赖皮。”乌云仙不由得一阵心痛自己的好酒。
“你那什么表情。我告诉你,龟灵师姐炼了一炉新丹,有五成的几率让人突破当前境界。你这境界卡这里多少年了,积累早就够了,就差一个机遇。这事,我可是私下听多宝师兄说的。你现在贡献点够了,到时候自己看着点。”马遂叮嘱道。
“好,好。还是师兄你好啊。”乌云仙眼睛一亮,居然拍起了马屁。
“现在知道我好了?再告诉你,金灵师姐,就是你们军务堂,马上要训练一种军阵,你可以一定要争取上。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你一天天就知道出去做任务,还是要关心一下教里。”
“教里现在越来越好,有什么好关心的。”挠了挠头反问道。
“你啊......”马遂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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