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
“可妖族偏生没把握住。他们仗着有圣人背景、占着九天之地,私欲彻底翻了出来——对外把‘弱肉强食’当准则,见着弱小族群便肆意欺压、掠夺资源,半点不顾洪荒秩序;
对内更是争权夺利——孤立伏羲,威逼鲲鹏等等,看似强盛的妖族,其实就是利益的纠葛体。这般折腾,再好的机缘也被他们自己耗光了。”
祝融眉头一拧,火红色的胡须都随着语气翘了起来,嗓门也比平日亮了几分,满是不解地追问:“那照这么说,我们为啥要退出洪荒?留在原地跟妖族拼杀到底,不才是巫族该做的吗?”
李念闻言,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的讶异,像是没想到他会把‘借地府立足’曲解成‘退出洪荒’,指尖下意识在魂册上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天吴已在一旁先接了话。
天吴眉头皱着,多双眼睛里都透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提醒,语气里带点怼又藏着点着急:
“五哥,你这脑子咋还没转过来?咱们哪是‘退出’洪荒?
这是借着地府的机缘稳住巫族的根!
难不成你真想学妖族那样,放着能炼魂长生、还能护着轮回秩序的路子不走,非要跟他们硬拼到两败俱伤,最后连巫族这点底子都拼没了,才算甘心?”
“娘娘,地府初立根基尚浅,而洪荒至今已历六世更迭,圣人掌世的格局,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撼动。”李念躬身而立,语气里带着对局势的清醒研判,话锋随即转向地府的隐忧:
“如今地府虽攥住了洪荒轮回的核心权柄,可这权柄太过重要,那些盘踞一方的势力——
无论是阐教、人教,还是妖族残余,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独掌此道,后续的算计、试探,甚至明里暗里的阻挠,定然不会少。”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后土,神色多了几分郑重,缓缓道出自己的盘算:
“吾本是截教亲传弟子,蒙师尊通天教主教诲多年,对截教的根基与心性还算了解。
此次斗胆进言,是想请娘娘允准,将截教引入地府助力。
一来,截教弟子多有擅长阵法、符箓或炼魂之术者,能为地府添上多股实打实的助力,补全我们如今人手与术法上的短板。
二来,也能堵住洪荒的悠悠众口——毕竟截教素来有‘有教无类、护持众生’的声名,由他们相助地府执掌轮回,旁人便难再拿‘地府独掌权柄、私心自用’说事,也能少去许多不必要的非议。”
后土娘娘目光落在殿外流转的幽冥雾气上,神色沉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这提议,倒是兼顾了地府所需与洪荒舆情,可其中的关节,还得掰扯清楚。”
她转头看向李念,语气里带着几分考量:
“截教‘有教无类’,弟子遍布洪荒,既有精通阵法、能镇幽冥的强者,也有擅长炼魂、可辨善恶的能人,若能引入地府,确实能补我们人手之缺——
但‘有教无类’亦是把双刃剑,截教弟子心性各异,不乏桀骜难驯之辈,若不立好规矩,怕是会反过来乱了地府秩序,反倒给了旁人攻讦的由头。”
李念早有准备,躬身应道:“娘娘顾虑极是。臣的想法是,截教弟子入地府后,不单独成势,而是分散纳入六道各司——
懂阵法的去守轮回门,善炼魂的辅助清算罪魂,由祖巫与地府旧部共同监管,凡事需按地府律例行事,不得擅自逾越。
且臣会先去拜会师尊通天教主,言明地府的规矩与立场,求他赐下法旨约束弟子,确保他们只做助力,不掌实权。”
后土闻言,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如此一来,倒能规避大半风险。
既借了截教的力,又守住了地府的权柄,还能堵住‘独掌权柄’的非议,算是周全之策。”
她顿了顿,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
“只是你需记着,地府是洪荒众生的轮回依托,绝非某一教派的私产。
引入截教是权宜之计,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筑牢根基——待巫族魂体炼就、地府秩序稳固,方能真正无惧各方势力的算计。”
李念应声领命,心中清楚,这一步棋落下去,不仅是地府多了助力,更是为截教寻了一条避开封神劫波的生路,算是一举两得。
只是洪荒局势波谲云诡,后续如何应对阐教、人教的窥探,还要再做筹谋。
......
虚无洞天里,虚空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粒,连声音都似被裹上了一层静谧。
李念与分身李仁相对而坐,身前悬浮的灵茶冒着袅袅轻烟,却没半分热气散出。
李仁指尖轻点杯沿,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我们本是一念分化,意识还能隐隐相通,怎么反倒要特意来这洞天里对坐,用寻常言语交谈?直接心神传递,不是更省事?”
李念端起灵茶,却没饮,目光落在杯底摇曳的光纹上,语气平和却格外认真:
“我虽知你是我一念所化,却从来没把你当‘分身’看待。
这些年你随我经历洪荒风雨,有自己的思虑,有自己的判断,早就是与我对等的个体——用言语相谈,是敬重,也是把你该知道的、该担的,明明白白说清楚。”
他顿了顿,话锋转向正题,眼神多了几分笃定:
“先前为地府争取的酆都大帝,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为你留的。
你修《神象镇狱功》,灵魂更是已经经历远古记忆的三次冲刷,识海里龙象图腾已具雏形,而肉体龙象微粒已完成二次裂变。
至于微粒向最终形态的修炼,地府幽冥之气厚重,又有轮回功德时时滋养,正好契合功法需求——你在那里修炼,效率何止翻倍,用不了多久,魂体便能稳稳托住神位。”
“至于人族那边,”李念放下茶杯,语气沉了沉,“有燧人氏、有巢氏和知生氏三位老祖在,谁还能掀得起什么大的波浪?
人族该有自己的发展轨迹,不能总靠我们扶着走。
今后的人族是洪荒各族紧盯的焦点,各方势力会时刻关注,我们该退居幕后了。”
他话锋一转,道出更深的谋划:“但人族也不能失去地府。
往后不仅要引人族入地府任职,还得让他们执掌一部分轮回权柄——这样才能真正把人族与地府绑在一处,既护了人族,也让地府多了层根基。
只是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来。”
最后,李念看向李仁,目光里满是托付:
“接下来,我得回截教一趟。
师尊通天教主素有‘有教无类’之心,我去劝他出手助力地府——有截教撑场面,地府才能在太清圣人、元始天尊、西方二圣的窥探和算计中站稳脚跟。
而我在洪荒奔走布局时,地府这摊子,只有你坐镇地府,盯着轮回秩序,也盯紧人族入地府掌事的事,我才能真正放心。”
“你回截教劝师尊助力,心里可有谱?准备让哪些擅长相应职司的截教弟子入地府?”
话音刚落,他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泛黄名册,封皮上还印着淡淡的人族符文,指尖点着册页道,
“对了,我这几日梳理了人族疆域的情况,拟了份城隍名单——册子里记的都是积德行善、心性坚韧之辈。
有的曾护过一方村落,有的替百姓挡过妖兽,让他们去任各地城隍,既能守着凡间人族,也能让咱们人族从地府到凡间的体系更周全。”
李念探头扫了眼名册上的名字,眼底泛起几分笑意,语气里满是认可:“这可真是再好不过!
不仅能补全人族疆域的护持体系,更关键的是——借着各地城隍盯着凡间动静,咱们能在洪荒布下一套专属的信息网,不管是妖族残余动向,还是其他势力的小动作,都能更快知晓,比从前两眼摸黑强太多。”
谈及截教弟子,他语气稍缓,多了几分审慎:
“至于截教选谁来,我暂时没敢定死。
师尊通天教主对弟子向来知根知底,且截教弟子擅长的路数不一——有的精于阵法,适合守轮回门;有的擅长炼魂,能辅助清算罪魂。
得等我回碧游宫见了师尊,把地府如今缺人的岗位、需担的职责说透,看他更倾向于派哪些弟子来,毕竟师尊的安排,总能更贴合地府的需求。”
李仁指尖顿在城隍名册的页角,忽然抬眼看向李念,语气里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疑虑,连眼神都沉了些:
“这些日子我总琢磨,通天师尊给人的感觉,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你心里有没有这种异样?”
李念闻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沉吟片刻后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复盘后的清醒:
“确实有这种感觉。起初我以为,只是我们这些年悄悄扭了些洪荒小势,才让师尊的行事多了几分偏差。
可后来越想越不对——他赐我《九转玄功》,打破了截教‘只传本门功法’的旧例;允许截教变革,不再死守之前简陋的规矩;
甚至愿意放下教派隔阂,跟巫族交换炼体法门……这些事,哪一件都跟后世记载里‘固守门庭、刚愎自用’的形象对不上,偏差实在太大了。”
李仁把名册轻轻合上,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的提醒:
“只是这变化到底是福是祸,眼下谁也说不清。
你这次回碧游宫见他,可得多斟酌几分,别轻易错判了他的心思。
毕竟他如今是圣人之尊,一言一行都牵连着洪荒大势,咱们就算是他亲传弟子,也得守好分寸,多些小心才是——万一踩了他的底线,或是误读了他的意图,别说帮地府的事要黄,咱们自己都可能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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