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光,在洪荒的日升月落间悄然滑过。部落的石屋早已从最初的几十间,扩展成连绵的一片,沿着山腰层层铺开。清晨的雾霭里,总能听到孩童的嬉闹声——这些年新生儿多了起来,光着屁股在坝子上追蝴蝶的孩子,成了部落最鲜活的风景。
族人们再也不用为了一口吃的发愁,红薯地从最初的一小块,扩展到好几片山坡,陶罐里装满了晒干的兽肉和盐粒,“积粮”不再是李念口中的概念,而是家家户户石屋里的实在物件。
只是洪荒的资源太过丰饶,漫山的野果、成群的野兽,让族人偶尔还是会犯懒——就像非洲草原上的部落,不必为生计拼尽全力,便少了几分后世农耕文明的紧迫感。
李念偶尔看着有人躺在树底下晒太阳,嘴里嚼着野果,也不苛责——他知道,从“饥一顿饱一顿”到“衣食无忧”,对刚脱离原始状态的人族来说,已是天大的进步。
这日清晨,李念避开喧闹的坝子,躲到后山的僻静处。他扎了个马步,按照记忆里《五禽戏》的招式,慢慢舒展四肢。起初只是想活动筋骨,可练到“熊戏”时,忽然觉得丹田处有一丝微弱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流动。
李念猛地僵住,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在后世,他练《五禽戏》只觉得强身健体,从没有过这种“气感”!他不敢乱动,屏气凝神,试着用意念引导那股暖流。暖流很弱,却很清晰,像一条小蛇,慢慢爬过手臂、大腿,最后又回到丹田。
“末法时代的武学,居然能在洪荒练出真气?”李念又惊又喜,手心都冒出了汗。他生怕一个不慎打乱气流,小心翼翼地收了功,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五禽戏》尚且如此,那《易筋经》《八段锦》岂不是更有用?
接下来的日子,李念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武学钻研里。他把前世记得的《道德经》《黄帝内经》里的养生理论,和《易筋经》《阴符经》的武学心法揉在一起,一页页在竹简上写写画画。
有时想到一个契合点,哪怕是深夜,也会爬起来点亮火把,在竹简上补充;有时卡在瓶颈,就坐在红薯地旁发呆,看着族人劳作的身影,琢磨着“武道与生存”的关联。慢慢的,一部融合了养生、炼体、炼气的《武经》雏形,在竹简上渐渐清晰。
月余后,李念把飞、羽、云叫到后山。他递过两卷竹简,一卷是简化版的《易筋经》,另一卷是《霸刀》的基础刀法:“你们试试练这个,先天人族的体质,或许能成。”
飞接过竹简,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挠着头:“念哥,这上面的字俺认识,可这‘气沉丹田’是啥意思?”
李念没解释,只当场演示了一遍《易筋经》的入门心法,让他们跟着感受。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羽就眼睛一亮:“念哥!俺好像感觉到了……肚子里有股热流!”
飞和云也赶紧沉下心,没一会儿,两人也相继露出惊喜的神色。李念心里叹服——先天道体果然不凡,换做后世之人,怕是练个把月也未必能有气感。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像是着了魔。飞力气大,练《霸刀》时劈得石屑飞溅,没几天就能用石刀劈开碗口粗的树干;羽心思细,《易筋经》练得最扎实,气感越来越强,打猎时脚步轻得能追上兔子;云则两者兼顾,刀法灵动,真气也能勉强运到手臂,掷出的标枪比以前更远更准。
变化最明显的是狩猎场。以往狩猎队靠人多围捕野兽,现在飞一马当先,石刀劈在裂地熊的背上,竟能留下一道深痕;羽和云左右配合,真气加持下的标枪,能直接穿透青狼的喉咙。族人们看着三人的身手,眼里满是敬畏,渐渐有不少人主动凑过来,求他们教两招。
“跟着飞哥练刀,以后打猎不怕凶兽!”
“羽哥的法子好,练了身子轻,还不觉得累!”
没几个月,部落里掀起了练武的风潮。坝子上、树林里,随处可见练着《五禽戏》或挥舞石刀的族人。连老人都跟着练简化版的《八段锦》,说“练了腰不酸了,走路也有力气”。飞、羽、云身边聚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三人也学着李念的样子,耐心教导,把基础武学一点点传开。
而此时的李念,正躲在石屋里,对着一堆竹简皱眉。他还在琢磨《武经》的完善——如何让武学更适配普通人族?如何把炼气和生存技能结合?偶尔有族人来请教,他也只是指点两句基础,心思全在自己的“死胡同”里。
直到有一天,飞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易筋经》已经传到隔壁部落,对方还特意送了半头野牛来感谢,李念也只是抬了抬眼,淡淡“嗯”了一声,又低头研究竹简。
窗外,坝子上的练武声此起彼伏,少年们挥舞着木刀,喊得震天响;远处的红薯地里,妇人一边除草,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李念放下竹简,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晨雾还没散尽,石院的青石板上凝着薄露。李念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吧”轻响,走出那间简陋石屋时,衣角还沾着昨夜的松针。他懒洋洋地斜跨一步,双臂化作鸡爪状,虚虚抓捏着空气——这是他琢磨出的活络筋骨的法子,指尖划过晨雾,倒像把微凉的雾气都捏碎了些。
待浑身经脉似有暖流游走,他才踱到院边的木架前。架子上横放着柄老木刀,木纹里还嵌着去年劈砍留下的裂痕。李念拿起来翻来覆去瞅,指腹蹭过粗糙的木柄,又掂了颠分量,腕子一沉便左右劈砍。“呼——”木刀划破空气的声响还没落地,他眉头忽然皱起——力道收不住了。
下一刻,《破锋八刀》的招式自指尖迸发。劈、砍、撩、刺,每一式都比昨日更刚猛,十八牛的力道裹着木刀,竟让那原本还算结实的刀身“啪”地应声而断,木屑溅在青石板上,沾着露水滴溜溜滚。
李念捏着只剩半截的木柄,无奈地笑了笑。这几日力量涨得太快,连木刀都跟不上了。他弯腰从院角抱来捆粗木棍,权当大刀接着练。晨光慢慢爬高,院子里断成两截的木棍越堆越多,从最初的十根、二十根,到后来他随手劈出一刀,都能精准控制力道不把木棍劈得太碎——十八牛的力量,终究从野马般难驯,变得能勉强上手了。
他坐在石阶上擦汗时,目光落在断木上,不由得想起武徒境界的桎梏。寻常人族修炼,能把十二经脉强化完就已是武徒后期,再强化一条奇经便是伪圆满,想冲击武者境难如登天。至于强化全部奇经八脉?那得是妖孽中的妖孽,还得有天大机缘,寻常天才能强化两三根奇经,已是顶天了。
可这洪荒世界,哪给人族留活路?元始道尊一句“湿生卵化”,便把出身当作了资质的标尺;人族在其他种族眼里,不过是女娲娘娘证道时的即兴之作,就像七八十年代里被人轻视的私生子,连修炼资源都碰不到边。女娲娘娘抟土造人后便深居混沌,万年才发一次无关痛痒的申明,剩下的苦,全得人族自己扛。
李念攥紧了手中的断木柄,指节泛白。他修炼的这套功法,没有那些“跟脚”的限制——不管你是人族哪个部落的,不管你出身如何,只要想学就能练。这哪里是普通功法,分明是对洪荒“跟脚定资质”的颠覆!唯一的制约,不过是悟性,可这已是强求不来的恩赐。
更何况,这功法要到武宗阶段才会显露出悟性的差距,对如今羸弱的人族体质来说,已是天大的喜事。武宗之后,便是探索生命本质的路,靠的不是苦修,是悟性与机缘——这恰恰给了人族打破桎梏的机会。
风掠过石院,卷起几片落叶。李念站起身,手中断木柄在晨光里映出浅淡的影子。他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那里或许有妖族的洞府,或许有仙道的山门,却极少有人族的踪迹。
“这部功法,就叫《武经》。”
四个字落下时,晨雾彻底散了。阳光洒在李念身上,也洒在那堆断木棍上,像是给人族的未来,镀上了一层薄薄却坚韧的光。往后的路,或许还是要靠断木作刀,还是要在资源匮乏里挣扎,但有了《武经》,人族便不再只是洪荒里的“即兴之作”——他们能靠自己的手,劈出一条生路。
......
石屋里,李念瘫坐在蒲团上,鼻尖萦绕的恶臭越来越浓——低头一看,身上竟裹着一层黑褐色的黏腻物质,像是从毛孔里渗出来的污垢,黏在草裙上,又腥又臭。他皱着眉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是修炼后排出的体内杂质!
“居然一次修炼就引气入体,还排出了杂质……”李念又惊又喜,刚才突破经脉的剧痛还残留在记忆里,此刻却被成功的兴奋压了下去。他撑着蒲团站起身,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以前练《五禽戏》时偶尔会有的酸胀感消失了,连眼神都清亮了不少,耳边甚至能听到远处坝子上族人练武的吆喝声,比以前清晰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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