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手指还在文件袋边缘轻轻滑动，指尖触到封口处的一道细小折痕。她没抬头，声音从喉咙里平平地挤出来：“你说你们会处理一切，那我的生活起居呢？比如住处。”
达州站在原地，微微颔首，像是早等着这一问。
“别墅已经安排妥当。”他语气平稳，“云麓别院那套楼王，我们接手后立刻启动了配套部署。现在屋内有专业管家团队常驻，三班轮值，二十四小时待命。不进主卧，不动私人物品，只负责清洁、安保和日常采买。您什么时候入住，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服务。”
琴雯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谁选的这些人？”
“林岚筛选，我和陈婉复核背景。”达州答得干脆，“无亲属关系，无社交曝光史，无犯罪记录，签终身保密协议，违约金五千万起步。他们只知道您是董氏继承人，不知道您的具体身份细节。”
琴雯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达州继续道：“车库也配齐了。一辆奔驰S级防弹车，一辆路虎揽胜行政版，还有一辆特斯拉model S plaid，全款落地，牌照已办。钥匙在林岚那儿，您随时可以取。”
琴雯眉头微动：“我不记得授权过购车。”
“这是集团标准配置。”达州解释，“继承人在国内活动，必须有匹配身份的出行保障。车子不上您个人名下，走的是离岸公司购买通道。”
琴雯没接话，只是把文件袋往面前推了半寸。
达州看懂了她的意思，接着说：“另外，别墅智能系统已升级。门禁虹膜识别，庭院红外监控全覆盖，所有出入口实时联网安保中心。您手机下载专属App就能远程控制灯光、空调、窗帘，还能查看家里实时画面。”
“我一个人住。”琴雯忽然开口。
“所以才更要安全。”达州语气不变，“您现在的资产规模，随便一个民间借贷纠纷都可能引来恶意盯梢、绑架、诈骗等。我们不是监视您，是在保护您。”
琴雯沉默几秒，忽然问：“我能自己换管家吗？”
“能。”达州点头，“但新的人选必须经过我们背调和合规审查。您可以提名，不能直接任用，调查过后没有问题，可以。”
“那房子呢？”她又问，“我能卖吗？”
达州顿了一下。
“暂时不能。”他声音低了半度，“根据遗嘱条款，您目前只有使用权。房产登记在家族信托名下，您享有居住权、收益权，但没有处置权。除非——”
“除非我结婚。”琴雯接了下去，语气没起伏。
“对。”达州没回避，“遗嘱附加条件：婚姻关系成立后，自动激活全部产权权限。届时您可自由买卖、抵押、赠与，不受任何限制。”
琴雯盯着他，眼神闪烁。呵呵，不知道达州结婚没有。打住，见色起意的渣女。谁说我不结婚就没有巨额财富了，我有反舔系统。我可是有外挂的女人。
“所以现在这一切，”她缓缓开口，“车、人、房、安保……都不是我的？”
“是您的。”达州纠正，“使用上完全自由。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所有权，要等条件达成才能转移。”
琴雯轻轻笑了下，笑得很淡。
“听起来像租的。”
“不是租赁。”达州语气依旧平稳，“是过渡期保护机制。家族历史上有过继承人被哄骗签字、资产一夜清空的案例。这套设计，是为了防止您被人利用。”
琴雯没反驳，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银行App还开着，余额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她想起昨天给齐宇转的十万，想起Gucci刷卡时poS机吐出的小票，想起售楼部经理周海毕恭毕敬递来的房卡。
那些钱，她花得痛快，是因为系统返现让她稳赚不赔。
可现在这些房子、车子、人，都不是靠系统得来的。它们来自一份她从未参与制定的遗嘱，来自一个她甚至没见过的祖父，来自一场她不愿意接受的婚姻绑定。
她抬起头，语气变了：“如果我不结婚呢？”
达州看着她，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那您将一直保有使用权。”他说，“只要您不违法、不损害家族声誉，别墅、车辆、团队服务都不会撤。但产权始终在信托里，您不能变现，也不能传给下一代。”
琴雯无语。我都没结婚，哪里会有下一代，别说结婚了，我男朋友都没有，前男朋友才分手，情人到是有一个，感觉也不是个靠谱的。
窗外一阵风掠过梧桐树，叶片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从前她拼命想往上爬，是为了摆脱穷困，是为了不再被人看不起。可现在，她明明拥有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却发现自己连决定一栋房子命运的权力都没有。
这不是自由。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笼子。
她手指敲了敲桌面，换了话题：“你们这么快就把人派进去，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是。”达州坦然承认，“集团在国内布局多年，这类高端物业的应急响应机制一直存在。您一旦确认身份，流程自动触发。从管家培训到车辆调度，全程七十二小时内完成。”
琴雯眯了下眼：“也就是说，哪怕我没出现，这套体系也会等着下一个继承人？”
“理论上是。”达州说，“但董氏这一代，符合条件的只有您。”
琴雯嘴角扯了扯，没再说什么。
达州看了看表，站起身：“明天带你签了继承权后，我就留在新加坡总部。林岚会接手所有日常事务。您有任何需求，直接联系她就行。紧急情况，打这个号码。”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金属卡片，放在桌上，“直通新加坡总部，全天候响应。”
琴雯伸手去拿着。
她只是看着那张卡，像看着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达州也没多留。
“我知道了。”她说，声音轻，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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