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窗纸刚被阳光晒透,宋江就把时迁和李四叫到了桌前。
桌上摊着张皱巴巴的地图,高唐州和济州府的位置用炭笔圈得格外显眼,旁边还放着个沉甸甸的布包,打开来全是碎银子,在光下闪着亮。
时迁凑过来,手指在地图上戳了戳高唐州的城门:“押司,您是想在这儿安眼线?”
宋江点了点头,把布包往时迁面前推了推:“不止高唐州,济州府也得布。咱们现在防着高廉,没情报可不行。”
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划了条线:“第一步,找‘固定眼线’。城门口的茶摊老板、街上的货郎都行,这些人天天见人,消息灵通。每月给五两银子,比他们干老本行强,肯定愿意干。”
时迁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布包里的银子:“五两?这价码,别说茶摊老板,就是小吏都动心!我这就去挑人,找那些嘴严、机灵的。”
李四在旁边听着,突然凑上前:“押司,要不要给眼线发个腰牌?万一咱们的人跟他们对接,认错了咋办?”
宋江摇了摇头,拿起块碎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腰牌太显眼,官府的人一查就露馅。”
他指了指自己的袖口:“让他们在袖口缝根蓝线,细点,不凑近看不出来。对接的时候,先看袖口,再报暗语,双保险。”
时迁拍了下大腿:“还是押司想得周到!我这就记下来,等会儿跟眼线们说清楚。”
宋江又把地图往中间拉了拉,指着高唐州到济州府的小路:“第二步,定‘三级传递’暗号。普通消息用日常话当暗语,比如‘要三匹布’就是城门过了三名官军,‘要五斤柴’就是来了五匹战马,别出错。”
时迁赶紧从怀里摸出个小本子,用炭笔飞快记着:“三匹布=三名官军,五斤柴=五匹马,错不了!那紧急消息呢?”
“紧急消息就挂红布。”宋江抬头看向窗外,“让眼线在门口挂块红布,看到红布,就说明有陌生人多、或者官军调动,得赶紧传信。”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要是绝密消息,比如高廉的动向,就用密信蜡封,你亲自去接,别经过第二个人的手。”
时迁把小本子揣回怀里,拍了拍布包:“您放心!我这就带两个亲卫下山,先去找李家庄的李老七——上次探祝家庄他就帮过忙,嘴严得很。”
李四跟着站起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时迁摆了摆手:“不用,我带两个亲卫够了。你留在山上,帮着核对眼线的名单,别漏了谁。”
没一会儿,时迁就带着两个亲卫出了梁山。
亲卫挑着个货郎担,里面装着些针线、布料,看着跟走街串巷的货郎没两样。时迁自己则穿了件打补丁的粗布短衫,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眼线的银子和记暗号的小本子。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就到了李家庄。
李老七正在村口的茶摊忙活,见时迁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茶壶迎上来:“时兄弟,你咋来了?是不是有啥大事?”
时迁拉着他走到茶摊后面,声音压得低:“老七,跟你说个事——宋押司想让你帮着盯高唐州的城门,每月给五两银子,干不干?”
李老七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五两?真的?我干!我天天去高唐州送茶,城门的动静我门儿清!”
时迁从布包里摸出五两银子递过去:“这是第一个月的,你先拿着。”
他又掏出小本子,指着上面的字:“记好暗号,‘要三匹布’就是三名官军过城门,‘要五斤柴’就是五匹战马,要是看到陌生人多,就在你家门框上挂块红布。”
李老七赶紧点头,把银子揣进怀里,又把暗号在嘴里念叨了两遍:“三匹布=三名官军,五斤柴=五匹马,挂红布=紧急,错不了!”
时迁拍了拍他的肩:“还有,你袖口缝根蓝线,咱们的人跟你对接,先看蓝线再报暗语,别跟错人。”
李老七应着,转身就去屋里找针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袖口果然缝了根细细的蓝线。
“时兄弟,你放心!”李老七拍着胸脯,“我明天一早就去高唐州,晚上就给你报信,保证不耽误事!”
时迁刚要说话,就见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李老七喊:“老七!高唐州城门不对劲!来了不少陌生官军,还拉着好几辆大箱子,不知道装的啥!”
李老七脸色一变,赶紧看向时迁:“时兄弟,这……这算不算紧急情况?要不要挂红布?”
时迁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按住腰间的短刀:“先别慌,你跟我说说,那些官军穿的啥衣裳?箱子是啥样的?”
李老七皱着眉回忆:“衣裳跟平时的官军不一样,袖口绣着黑花,箱子是木头的,钉得严严实实,看着沉得很,好几个人才抬得动……”
时迁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远处高唐州的方向,隐约有面黑旗飘了起来,旗上的图案隔着老远看不清楚,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时迁没再追问李老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按规矩挂红布!这情况肯定是紧急的!”
李老七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家里跑,脚步快得差点摔在门槛上,手里的抹布早扔在了茶摊旁。
时迁对着两个亲卫喊:“别愣着!挑着担子跟我回梁山!这消息得赶紧报给押司!”
亲卫们赶紧跟上,货郎担里的针线晃得乱七八糟,布料掉了好几块,没人顾得上弯腰捡。
路上的风裹着土腥味,时迁走得飞快,粗布短衫被汗浸湿,贴在背上也没察觉,只觉得胸口发闷,恨不得立刻飞到梁山。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梁山的寨门,时迁松了口气,脚下又快了几分。
刚进聚义厅,就见宋江正对着地图琢磨,旁边放着刚送来的粮账,炭笔还捏在手里。
“押司!出事了!”时迁跑进门,喘得胸口起伏,“高唐州……高唐州来了陌生官军,还拉着大木头箱子,远处还有黑旗飘着!”
宋江手里的炭笔顿在地图上,抬头看向时迁,眼神沉了沉:“那些官军的袖口,是不是绣着黑花?”
时迁愣了愣,赶紧点头:“李老七说的!您咋知道?”
宋江没解释,起身往外走,声音提高了些:“林冲!”
没一会儿,林冲就提着长枪跑过来,枪尖还沾着校场的泥土:“押司,啥事这么急?”
“派十个哨骑去高唐州附近盯着。”宋江指着高唐州的方向,“别靠太近,看清楚那些官军的动向,还有那黑旗到底是啥图案,有动静立刻回报。”
林冲应了声“是”,转身就往校场跑,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
时迁看着宋江,还想再说些细节,却被宋江摆手打断:“你先歇会儿,让亲卫把李老七说的都跟李四说,记在情报账上,别漏了‘大箱子’的事。”
时迁点了点头,找了个凳子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几口,才觉得喘匀了气。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水浒宋江,开局我现在火气很大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