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喧闹随着暮色渐沉慢慢散去,族人们大多回了住处,只有几盏灯笼还亮着,映得青石路上的红绸多了几分柔和。
宋明青陪着刘莹往自家小院走,院门外挂着的成双红笼里烛火摇曳,推开木门时,还能闻到院角灵兰草淡淡的香气,这是宋明柔特意让人移栽的,说能让院子添些生气。
两人在堂屋的圆桌旁坐下,桌上还摆着温着的灵茶,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些许初见的生涩。
宋明青斟酌了片刻才开口,语气比平日温和了几分:“刘道友,我宋家和刘家的族风不同,族人都很热情,若是往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尽管提,不必客气。”
刘莹闻言抬起头,烛光落在她眼底,映出几分柔和的光。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比在灵船上时清亮了些:“宋道友,我们既已结为道侣,往后不必再称‘道友’,叫我刘莹就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外挂着的红笼,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而且宋家的热闹不是虚的,族人的热情也暖得很,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你不必为我担心。”
宋明青看着她眼底真切的笑意,紧绷了许久的肩线终于彻底放松。
他想起之前族里商议婚事事,还担心刘莹会因刘家的态度心存芥蒂,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端起茶杯递过去,语气多了几分真诚:“那往后……我叫你刘莹。你刚到岛上,若是想四处看看,明日我陪你去灵田或是家族逛逛都好。”
刘莹接过茶杯,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灵果盘里。
此刻院外的石板路上,宋玉正背着双手慢悠悠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自家的小院,忍不住咧嘴笑。
他本想回来帮忙收拾,可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人的交谈声,索性转身往藏经阁去。“还是晚点再回来,给哥和嫂子留些清静。”
他心里想着,踏上了通往藏经阁的小路,晚风里还带着灵米糕的甜香,让他忍不住哼起了族里的小调。
……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灵茶的热气渐渐散去,刘莹忽然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兽皮地图。
那兽皮边缘泛着陈旧的黄褐色,边角处还留着几道细微的磨损痕迹,显然已被妥善保管了许多年。
她将地图轻轻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的怅然:“这是我父亲当年留下的,他曾说这张图藏着一处宝藏,父亲之前给我的那根兽角,就是按着图上的标记找到的。”
宋明青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伸手接过时,轻轻展开,只见泛黄的兽皮上用灵墨绘制着复杂的纹路,既有海域的暗礁标记,又有几处用朱砂圈出的未知地点,线条勾勒得极为细致,显然绘制者当年费了不少心思。
他眼底掠过一丝惊喜,抬眼看向刘莹:“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多谢你。”
刘莹却轻轻摇了摇头:“兽角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们,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抵抗寒毒之物,等几年……等我死后,再一并交给宋家吧。”
方才因地图而起的喜悦,瞬间被这句话冲淡了大半。
宋明青握着地图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已没了方才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认真:“刘莹,不必说这般丧气话。”
他将地图轻轻放在桌上:“明日我找宋玉来看看——他这几年在读了不少典籍,说不定能查看你的情况。”
烛光下,刘莹眼底的微光渐渐暗了下去。“多谢你的心意,只是这寒毒……我自小就带着,父亲当年用了不知多少珍稀灵药,依然毫无效果。”
她声音轻得像要融进晚风里,“我早就不抱希望了,能安稳待在宋家,看看外面的繁华,已经很好。”
宋明青看着她强装平静的模样,却没再继续劝说——他知道此刻再多安慰,也抵不过她多年来的亲身经历。
他只端起桌上的灵茶,重新为她添满:“不说这些了,今日迎亲、宴席折腾了一天,你定是累了,我厢房已经收拾好,你先去歇息。”
刘莹轻轻点头。
与此同时,藏经阁的二楼里,烛火还亮着一盏。
宋玉趴在堆满典籍的桌上,脸颊贴着泛黄的纸页,手里还攥着半支用来抄录的灵笔,呼吸均匀,显然是看着书时不小心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从漆黑渐变成鱼肚白,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他才猛地惊醒,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惊呼一声:“竟睡了一整晚!”
他匆忙将典籍归位,揣起抄录的笔记就往家跑,刚到自家院门口,就见宋明青和刘莹正站在院角的灵兰草旁说话。
他立刻收住脚步,清了清嗓子,笑着走上前:“哥,嫂子,早上好啊!”
宋明青回头,眼底瞬间多了几分严厉:“昨天让你别乱跑,你倒好,一整晚没回家——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宋玉连忙举起手里的笔记,晃了晃:“我去藏经阁看书了!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刘莹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俩熟悉的拌嘴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宋明青目光落在宋玉身上,语气少了平日的严厉,多了几分郑重:“你嫂子自小就体感异常,总比旁人畏寒,你这几年在藏经阁读了不少典籍,能不能帮着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话一出,宋玉瞬间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挺直脊背往前凑了两步,倒真有几分“小先生”的架势。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地开口:“哥,治病讲究‘望闻问切’,可不是随便看两眼就成的。”
他抬眼看向刘莹,眼神认真了许多,“嫂子面色偏白,透着股难掩的虚浮,这模样倒和我小时候染了寒症时有些像。
但看嫂子这状态,不像是短期受寒,倒像是常年如此,应该不是外部因素能造成的。”
刘莹下意识点了点头:“我自记事起就比旁人怕冷,而且从内到外的寒冷。”
“那嫂子平日里会不会时常头疼?比如晨起时发沉,或是累着了就疼得厉害?”宋玉追问。
刘莹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却笃定:“头疼倒没有,就是手脚总暖不热,吃了很多灵药可是没用。”
宋玉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又紧跟着追问:“那嫂子觉得什么时候最冷?”
“夜里。”刘莹几乎没有犹豫,眼底掠过一丝怅然,“越到后半夜,越觉得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骨头缝里冒寒气……”宋玉嘴里念叨着,忽然一拍手,转身就往院外跑,只留下一句急促的话:“哥,嫂子,我去藏经阁一趟!”
他的身影已经跑出了院门,转眼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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