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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城一战的余波,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大陆。
帝国两大主力军团近乎全军覆没,上将拓跋雄尸骨无存,星陨人皇林昊自绝地万星渊归来,展现武尊级战力,一指湮灭数千精锐……这一个个震撼的消息,以狂风般的速度席卷各国,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轰动。
原本一些暗中与帝国眉来眼去、或是对星陨皇朝虎视眈眈的周边势力,瞬间偃旗息鼓,纷纷派出使者,携带重礼,前往铁血城,言辞恳切地表达“睦邻友好”之意。大陆的格局,因林昊一人的归来,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然而,铁血城内,却并无多少胜利后的喧嚣与浮躁。空气中弥漫的,更多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沉痛与肃穆。
皇城内外,清理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阵亡将士的遗体被小心收敛,集中安葬于皇城西侧新建的“英魂陵”;伤者得到了最好的救治;被战火摧毁的房屋街道也在快速修复。
林昊归来的第三天,一场简单却庄重肃穆的祭奠大典,在英魂陵前举行。
没有奢华的仪仗,没有冗长的祷文。林昊亲率文武百官,以及所有能够行动的将士,肃立于陵前。黑色的墓碑如同沉默的森林,每一块下面,都埋葬着一位为守护皇朝流尽热血的英灵。
林昊站在最前方,手中并无祭品,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星灰色的气流萦绕。
“朕,林昊,今日立誓于此。”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沉重与力量。
“凡为星陨捐躯者,无论将士百姓,皆入英魂陵,受皇朝万世香火供奉,其家属,由皇朝奉养终老。”
“尔等之血,不会白流。尔等之仇,朕,必亲手讨还!”
“帝国,暗星教……所有沾染我星陨鲜血之敌,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话音落下,他指尖那缕寂灭气流轻轻点向陵前巨大的无名碑。
嗡!
碑身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带着安魂与守护意味的寂灭道韵弥漫开来,笼罩整个陵园。这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林昊以自身武尊意境,赋予此地一丝永恒的“宁静”与“不朽”,让逝去的英魂得以安息,也让后来者铭记这份沉痛。
所有参与祭奠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士兵,都红着眼眶,紧紧攥住了拳头。悲痛化作了更加坚定的力量,复仇的火焰在每一双眼中燃烧。
祭奠之后,林昊并未返回皇宫享受尊崇,而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来到了皇城中心的演武场。此刻的演武场,聚集了所有伤势未愈、但坚持前来的将士,以及闻讯赶来的城中武者、甚至一些有资质的少年。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望着高台之上那道身影。
林昊盘膝坐于高台,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沧桑、或稚嫩、却都带着渴望与崇敬的脸庞。
“武道之途,逆天争命,然根基不固,大道难期。”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如同大道纶音,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识海,“今日,朕便为尔等,讲一讲这‘道’之初始。”
他没有讲述高深的功法,没有演示强大的武技,而是从最基础的引气、凝元开始讲起,阐述其对天地元气感知、对自身力量掌控的细微奥妙。他的话语,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将原本晦涩难懂的武道至理,化作涓涓细流,清晰无比地流入每个人的心田。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他的讲道,整个演武场的天地元气变得异常活跃和温顺,丝丝缕缕地主动涌入下方听道者的体内,帮助他们梳理经脉,巩固根基,甚至有不少卡在瓶颈多年的武者,福至心灵,当场突破!
而林昊所讲的,又绝非简单的基础。他在最基础的道理中,融入了自身对《混沌星墟诀》,对寂灭法则的理解。他讲述元气的“生”与“灭”,讲述力量的“凝”与“散”,讲述意志的“坚”与“纯”。
这并非直接的传承,而是一种“启道”,是打开一扇窗户,让听道者能够窥见更高层次力量的一角,拓宽他们的眼界与认知上限。
下方众人,如痴如醉。血屠这等早已定型的高手,听得眉头紧锁,却又时而恍然,感觉自身狂暴的血煞之气似乎找到了更精妙的运转方式;墨渊长老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林昊对能量本质的阐述,让他对阵法的理解有了全新的方向;就连一些懵懂的少年,也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对武道的向往之心更加坚定。
这场讲道,持续了整整一日。
当日落西山,林昊停下讲道之时,整个演武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收获与感悟之中。不少人身上气息勃发,显然获益匪浅。
“武道漫漫,望尔等勤勉不缀,守护尔等所想守护的一切。”林昊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影便悄然消失在高台之上。
短暂的沉寂后,演武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叩拜之声!
“谢陛下传道之恩!”
所有人都明白,人皇陛下此举,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在为皇朝打下最坚实的根基!这是在为星陨培育未来的希望之火!
经此一事,林昊在星陨皇朝的威望,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不仅仅是武力上的敬畏,更是精神上的绝对领袖。
……
是夜,皇城深处,林昊闭关的静室之内。
他并未休息,而是取出了那几块程将军从落鹰涧带回的、蕴含着微弱金芒的断剑碎片。苏婉牺牲前使用的星辰长剑碎片。
碎片冰凉,沾染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那微弱的金芒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闪烁着。
林昊的眼神变得复杂,有悲痛,有追忆,更有一种深沉的愤怒。他小心翼翼地将碎片置于掌心,混沌星灰色的寂灭真元缓缓包裹上去,但并非毁灭,而是极其轻柔地渗透、感知。
他试图从中捕捉到哪怕一丝苏婉残存的气息或神魂印记。然而,燃魂烬血秘法太过决绝,几乎是将自身存在都彻底燃烧奉献,碎片中除了那不屈的剑意和一丝微弱的太阳真火气息,再无其他。
就在他心中叹息,准备将碎片收起,另寻他法探寻苏婉生死之谜时——
嗡!
他丹田之内,那沉寂的混沌星核,毫无征兆地自行轻轻震动了一下!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深邃的寂灭道韵,自发流转,通过他的手臂,涌向了掌心的断剑碎片!
与此同时,那碎片中微弱如萤火的金芒,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勐地亮了起来!不再是温和的闪烁,而是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刺目却并不灼热的璀璨金光!
金光与林昊的混沌星灰色寂灭道韵交织在一起,并未互相排斥,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共鸣!仿佛这两种截然不同,一者代表终结,一者代表极致光热的力量,在某种更高的层面上,有着共通之处!
在这金光与寂灭道韵的共鸣达到顶点的刹那——
休!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感知的、带着熟悉灵魂波动的流光,竟从那金光最核心处被“逼”了出来,如同受惊的小兽,就要遁入虚空消散!
林昊童孔骤然收缩!
尽管那灵魂波动微弱到极致,但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婉儿的气息!一丝残存未泯的真灵?!
“定!”
他反应快如闪电,蕴含着武尊意志的寂灭星域瞬间笼罩静室,将那缕即将消散的微弱真灵强行禁锢!
看着那缕在寂灭领域中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熟悉真灵,林昊的心脏,在这一刻,勐地揪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后怕与滔天的怒火,交织着冲击着他的心神!
婉儿……竟然还有一丝真灵未灭?!是被这金乌之力庇护?还是……那金乌的出现本就与婉儿有关?
无论原因为何,这无疑是黑暗绝望中,透进来的一线曙光!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缕脆弱的真灵引渡到混沌星核的最深处,以最本源的寂灭生机温养。他知道,想要让这缕真灵恢复,乃至重塑神魂肉身,将是何等艰难,几乎逆天而行。
但,只要有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他也绝不会放弃!
他紧紧握住那几块依旧散发着金芒的断剑碎片,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与坚定。
“暗星教……帝国……还有那只幕后黑手……你们等着。”
“待朕稳住皇朝,提升实力,便是尔等……血债血偿之时!”
静室之内,杀意如冰,却又孕育着一线微弱却顽强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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