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庇护所”在王室的“默许”与“暗中支持”之下如同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巨兽以一种令整个王国都为之侧目的速度疯狂崛起时。
圣君城的另一端那些古老的、阴暗的、代表着“旧秩序”的府邸之内。
一场充满了“嫉妒”、“恐惧”与“怨毒”的……秘密的“盛宴”也正在悄然上演。
……
“血兰”侯爵府地下密室。
这里与“庇护所”那充满了钢铁与火焰气息的“工业区”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由最名贵的“龙涎香”和最稀有的“迷梦花粉”混合而成的、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气。
墙壁上挂着由最柔软的、不知名魔兽的皮毛所铺就的华丽壁毯。
而在密室的中央一张由一整块“黑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圆桌旁正坐着几个跺一跺脚就足以让整个王国的商业都为之颤抖的……大人物。
——身材臃肿、脸上总是挂着弥勒佛般虚伪笑容的、掌控着王国一半粮食贸易的……“粮仓”马尔斯伯爵。
——面容枯瘦、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垄断了所有来自南方殖民 地香料与药品生意的……“药剂师”费南德子爵。
——以及这场“盛宴”的主人那个在国王的生日宴会上因为薇薇安的“愚蠢”而颜面扫地的王国军务大臣……“血兰”拉斐尔侯爵。
而坐在主位之上的则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绣着金色火焰纹章的红衣主教长袍之下的、沉默的、如同雕塑般的身影。
——红衣主教巴赫。
此刻他正静静地闭着眼睛手中把玩着一枚造型古朴的、火焰形状的纹章戒指。仿佛对桌上那些充满了“怨毒”与“焦虑”的抱怨声充耳不闻。
“……巴赫大人！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脾气最火爆的拉斐尔侯爵。他将手中的银质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酒杯中那猩红的、如同鲜血般的葡萄酒溅出了几滴。
“……您是没看到现在外面都已经传成什么样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说那个该死的‘黑衣魔女’是‘新时代的开拓者’！而我们这些为王国流过血、出过力的‘忠臣’却成了阻碍时代进步的、腐朽的‘绊脚石’！”
“……没错！”“药剂师”费南德子爵也用他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哑的声音附和道“……她那个所谓的‘庇护所’简直就是一个不知满足的‘无底洞’！”
“……她用那些我们闻所未闻的‘廉价商品’疯狂地冲击着我们经营了上百年的市场！”
“……她用那种名为‘高薪’的毒药将我们领地里那些最优秀的工匠和农民都像勾引雏妓的恶棍一样一个个都勾引了过去！”
“……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年！我们就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最可怕的是粮食！”“粮仓”马尔斯伯爵用他那肥胖得如同肉山般的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根据我安插在‘庇护所’的探子回报……那个魔女她……她竟然在一片连‘荆棘草’都长不出来的盐碱地上用一种名为‘大棚’和‘杂交’的妖术种出了亩产超过一千磅的……‘黄金小麦’！”
“……一千磅！我的神啊！”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这比王国最肥沃的‘金穗领’的产量还要高出整整五倍！”
“……这已经不是在‘做生意’了！这分明是在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啊！”
一声声充满了“恐惧”与“怨恨”的控诉在密室之中回荡着。
然而作为这场“秘密议会”的召集者红衣主教巴赫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只是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位早已被那名为“利益”的火焰给烧得方寸大乱的……“盟友”。
“……所以呢？”
他的声音冰冷而平淡。
“……你们今天把我请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向我哭诉你们的生意有多么难做吗？”
三人瞬间语塞。
“……巴赫大人我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拉斐尔侯爵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想请您这位‘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出手！”
“……去将那个亵渎了神明、扰乱了秩序的‘魔女’和她那罪恶的‘巢穴’……”
“——彻底净化掉！”
“净化？”
巴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弄的弧度。
“……侯爵大人你是忘了不久前在‘星辰观测台’那五十具死状凄惨的‘净化者’的尸体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手下那些只会在比武场上耀武扬威的‘花瓶’骑士比我最精锐的‘神之手术刀’还要更锋利一些？”
拉斐尔侯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巴赫却不再理会他。
他缓缓地从王座之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密室中央那幅巨大的“圣君城”军事地图前。
用他那戴着“火焰纹章”戒指的、冰冷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那片代表着“庇护所”的、如同“心脏”般的区域之上。
“……你们都说那个女人很可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充满了一种如同在解剖尸体般的、绝对的冷静与理性。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真正可怕的到底是什么？”
“……是她那来历不明的、如同‘神迹’般的‘黑科技’吗？”
“……是她身边那个如同‘魔神’般战无不胜的‘守护者’吗？”
“……还是她那足以让大王子都为之倾倒的‘政治手腕’？”
“……不。”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些都只是‘表象’。”
“——她真正可怕的。是她正在从根源上动摇我们这个世界赖以存在了上千年的……”
“——‘根基’！”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扫过在场每一个因为他这番话而陷入沉思的“盟友”。
“——她在告诉那些本应像‘牲畜’一样乖乖接受我们‘统治’的‘贱民’们……”
“——‘人’是可以不信‘神’的！”
“——‘贱民’是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命运’的！”
“——甚至……”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与危险！
“——‘王权’与‘神权’并非是天经地义、不可动摇的！”
“……这才是她最致命的……‘原罪’！”
“……所以”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如同毒蛇般的、残忍的笑容“……我们这一次要摧毁的不仅仅是她的‘庇护所’。”
“——我们要摧毁的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那个可笑的……‘希望’！”
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由“炼金水晶”制成的、小小的、密封的瓶子。
瓶子里装着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看起来与清水没有任何区别的……液体。
“……这是？”费南德子爵看着那个瓶子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最新的‘作品’。”
巴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疯狂科学家”在欣赏自己“杰作”般的、病态的笑容。
“……我将‘呓语瘟疫’那最原始的‘孢子’。”
“……与一种只在‘无底沼泽’最深处才能找到的、名为‘枯萎之心’的、最恶毒的‘亡灵’真菌。”
“……以及一滴来自‘深渊’的……‘源血’。”
“……用最完美的比例将它们‘融合’在了一起。”
“……我将它命名为……”
他缓缓地吐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陷入恐慌的、恶魔的名字。
“——‘绝望’。”
“……它不会让人陷入‘幸福’的幻觉。”
“……它只会无限地放大人心中最深沉的‘痛苦’、‘绝望’和‘猜忌’。”
“……它会让父子反目。”
“……会让夫妻成仇。”
“……会让那些曾经为了共同的‘希望’而团结在一起的‘战友’们最终因为最微不足道的‘猜疑’而……”
“——自相残杀！”
“——它将是一场从‘内部’引爆的、最完美的……‘瘟疫’！”
“……而引爆这场‘瘟疫’的‘引信’……”
他将那个装着“绝望”的水晶瓶轻轻地放在了“粮仓”马尔斯伯爵那肥胖的、正在微微颤抖的手中。
“——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我亲爱的……‘盟友’。”
他看着马尔斯伯爵那写满了“恐惧”与“贪婪”的脸用一种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充满了诱惑力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去吧。”
“——去将这瓶小小的‘希望’混入你送往‘庇护所’的、下一批‘粮食’之中。”
“——然后静静地等待。”
“——等待着看那座由‘希望’所建立起来的‘神国’是如何在‘绝望’的火焰之中……”
“——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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