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洲,血煞台西侧,演武场。
风沙扑面,五道身影在演武场中央站定。林无锋手握沉渊剑,剑身暗沉无光;左侧拓跋雄拄着门板宽的巨剑;右侧萧杀的身影在风中略显模糊;海青云与石勒分列两翼,剑锋映着天光。
他们对面,是以厉锋为首的五名老牌内院弟子。厉锋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咧嘴一笑:“小子们,团队试炼不是儿戏。让我看看你们这临时凑的队伍,能接几招?”
话音未落,厉锋小队五人同时踏步前冲!五柄长剑挥出,剑罡连成一片赤红浪潮,带着沙场磨砺出的惨烈气息压来。这不是简单的剑招叠加,而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阵合击之术。
“守!”石勒沉喝一声,重剑插地,土黄色剑罡化作一面厚重壁垒。几乎同时,赤红浪潮狠狠撞在壁垒上,发出沉闷巨响。石勒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但壁垒未破。
就在碰撞发生的瞬间,林无锋动了。他没有选择硬拼,而是侧身滑步,沉渊剑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剑尖震颤,直刺赤红浪潮力量流转最薄弱的一处节点。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纯粹基于对力量轨迹的判断。
“嗤!”赤红浪潮微微一滞。拓跋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巨剑带着破风声横扫而出,逼得对方阵型微微一乱。海青云长剑舞动,剑势如潮水般缠绕而上,限制对方移动。萧杀则如鬼魅般出现在阵型侧后方,短剑直指一名老生持剑的手腕。
厉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喝道:“变阵!绞杀!”赤红浪潮骤然收缩,五柄长剑如同毒蛇般从不同角度刺来,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演武场上顿时剑影纵横。林无锋五人虽配合生疏,但每个人都展现出过人的实战能力。林无锋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到战阵的薄弱点进行牵制;拓跋雄以力破巧,强行打开缺口;海青云剑势绵密,负责控场;石勒稳守中路;萧杀游走袭扰。五柄剑各司其职,竟勉强挡住了老生小队的猛攻。
一炷香后,随着一声脆响,林无锋手中的沉渊剑被震得脱手飞出,战斗结束。
“不错。”厉锋收剑入鞘,目光扫过五人,“有点样子了。特别是对剑阵弱点的把握,还有时机的选择。但团队战不是五把剑的简单叠加。”他指了指林无锋掉落的剑,“真正的剑阵,要求每把剑都成为整体的一部分。信任、默契、乃至为同伴舍身的觉悟,缺一不可。”
等厉锋小队离开后,林无锋默默拾起沉渊剑。剑身冰冷,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件趁手的兵器。他看向身旁气喘吁吁的同伴,沉声道:“我们需要更多练习。”
云梦洲,问道坪,弈心台。
玉石棋盘上云雾流转,李慕云五人围坐四周。他们的意识沉浸在“同心弈局”构建的心象世界中,面对的是一处“七情迷障”。迷障中,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化为实质的旋涡,冲击着五人的心神。
“怒海需以静心制之。”孙皓的意识传来。他手中长剑轻点,剑尖透出冰冷寒意,暂时冻结了代表“怒”的赤红旋涡。
“悲意当以正气化之。”轩辕辰长剑轻振,王道剑气中和着灰色的悲意。
李慕云没有说话,长剑平举,剑心映照出“恐”与“惊”编织的幻象,引导众人避开陷阱。诸葛明指尖轻划,推演着情绪变化的规律。洛水仙长剑轻旋,巧妙引导着“喜”与“忧”的情绪流。
五柄剑,五种不同的剑道理解,此刻却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没有言语交流,全凭对剑道的理解和对同伴的信任,他们成功安抚了七情迷障。
当五人睁开眼时,相视一笑。这种通过剑道达成的心神共鸣,比任何言语交流都更加深刻。
接下来的日子,两洲弟子都投入了紧张的训练。
离尘洲演武场上,林无锋小队开始有针对性地磨合。他们研究剑阵变化,练习以剑为号的配合,模拟各种实战环境。林无锋与拓跋雄练习攻防转换的默契,与萧杀琢磨双剑合击的时机,与海青云、石勒演练阵地攻防。五柄剑在反复磨合中渐渐找到共鸣。
云梦洲弈心台,李慕云等人则更注重剑心层面的契合。他们通过长剑传递剑意,尝试将五种不同的剑道理解融会贯通。有时是李慕云的通明剑心为引,有时是孙皓的肃杀剑意为主,五柄剑在演练中不断调整,寻找最佳的配合方式。
这一日,变故突生。
功勋殿发布紧急任务:黑风山脉发现幽冥道残余势力,需派小队清剿。几乎同时,林无锋收到厉锋传讯,邀请他们小队随行历练。
另一边,云梦洲也发布净化任务,李慕云小队收到了苏雨柔的历练邀请。
两柄剑,两个选择,同样沉重的分量。
林无锋握紧沉渊剑,剑身的冰凉让他保持清醒。李慕云轻抚剑柄,感受着长剑传来的沉稳。
剑还是那柄剑,但握剑的人,已经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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