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天气,很不错。”贾诩离开太行山时。让人转告张远这句话。
令狐娇皱紧了眉头:“这什么意思?打哑谜呢?”
张远正低头看着寨子里新送来的春耕进度册,闻言头也没抬:“就是吊人胃口的意思。这些自恃聪明的人,总爱绕弯子,显得自己高深。不理他就是了。”
他合上册子,语气平淡,“贾诩这人,不是安分的主,咱们跟他没交集,反倒是好事。”
在张远看来,所谓的人才,从不在名气大小,而在是否“同志”。
管他是毒士、鬼才,还是冢虎、卧龙,若没有共同的追求,没有对“人民当家做主”的认同,纵有天大本事,也不过是陌路。
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在自己培养、挖掘的人身上——那些在田间地头摸爬滚打的农民,在工坊里钻研技艺的工匠,在书院里朗朗读书的少年,才是人民军真正的根基。
接下来的日子,张远一头扎进了红岩书院,给老师们讲新的算术法子,琢磨着怎么把“科学实验”的道理融进课本里;又带着刘兰、陈文下到太行山以东的乡里,调研基层治理。
井陉县的一个村落里,村民们正坐在晒谷场上,跟几个老农核对着春耕的种子发放清单。见张远等人来了,连忙站起身:“首席,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大家。”张远在她身边坐下,“汉军那边没动静吧?”
“就守在城里,连城门都少开。”有人笑道,“基层的亭长、里正,都是咱们的人。那些小地主,也多是向着咱们的——毕竟咱们收的粮税公道,还教他们堆肥增产。也就城里那几家大地主,还抱着汉军的大腿,不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不敢出来惹事。”
陈文在一旁记录着:“冀州现在群龙无首,皇甫嵩还在凉州平叛,就文丑、高览那两支军队,守着真定、邯郸,自保都来不及,哪敢进山?”
张远点头,又去看了矿洞。
张远:“辛苦弟兄们了。记住,产量是其次,先顾着身子——该歇就歇,别硬撑。窑里温度高,多备些凉水,注意安全。要是汉军来了,别硬碰硬,先躲进山里,设备毁了再建,人没事比啥都强。”
工人憨厚地笑:“首席放心,我们都记着呢!”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张远忽然瞥见路边有座新搭的小庙,里面供奉着几块木牌,牌上写着“苏义烈士”“王当烈士”的名字,香炉里还插着几炷燃着的香。一个老妇人正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祈求“烈士保佑庄稼丰收”。
张远站在庙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刘兰轻声道:“都是百姓们自发修的,说要是没有苏将军、王将军他们,早就被官兵抢光了。”
“你把人民放在心上,人民就把你放在心里。”张远叹了口气,转身道,“走吧,去李万家歇脚。”
张远一行人到了李万的庄子,刚到村口,就见李万穿着件半旧的绸衫,领着两个佃户在路口张望,见了张远,脸上堆起笑,却又带着几分不自在的拘谨。
“首席,您可算来了。”李万搓着手,引着众人往院里走,“快屋里坐,我让婆娘烧了热水。”
进了屋,分宾主坐下,李万刚要开口,又想起什么,对着里屋喊:“小民,出来见过首席!”
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从里屋跑出来,站得笔直,对着张远拱手:“学生李民,见过首席。”
张远笑着点头:“都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还是个拖着鼻涕的小不点。”
李万在一旁叹道:“可不是嘛,多亏了首席当年救他一命。说起来,我这人脸皮厚,当年还跟首席您作对过……”
他挠了挠头,说起往事:“那年封龙山的事,您还记得不?我当时脑子糊涂,觉得你们占了地方,断了我的财路,就撺掇着村里几个地主,凑钱组建了乡勇,跟着官军去打封龙山。结果呢?还没摸到山边,就被您派来的人堵在半道上。”
李万脸上泛起红:“您当时也没打我,就把我拉到田埂上,问我‘佃户们一年到头种你的地,能落几斗粮?’‘官军来了,抢的是你还是佃户?’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您说‘好好当你的地主,别帮着官府作恶,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那番话,我记到现在。”
后来光和五年闹瘟疫,李民染了时疫,烧得迷迷糊糊,镇上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李万急得团团转,是张远带着医疗队路过,用“隔离”“喝药汤”的法子,硬生生把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打那以后,我才算明白,你们人民军不是来抢东西的。”李万看着窗外田里忙碌的佃户,“你们教大家堆肥、选种,佃户们收成好了,我这地主也能多收点粮,日子反倒比以前安稳。上次村里选村委,大家还推选我当副村委,帮着管管账目呢。”
李民在一旁补充:“爹现在可积极了,每天都去田里看庄稼,还跟佃户们一起学道理呢。”
张远笑了:“能想明白就好。咱们人民军不兴记仇,只要肯跟着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都不算事。”
正说着,一个亲兵匆匆跑进来,脸色有些凝重:“首席,刚收到消息,皇甫嵩在凉州平叛不力,被撤职查办。朝廷派了个叫王芬的来当冀州刺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王芬?”张远眉头一挑。
陈文在一旁脸色微变:“我听说过这人,在地方上名声不怎么样,性子急,还爱揽权,是个不安分的主。”
李万也收起了笑容:“要是来了个厉害的刺史,怕是又要动刀兵了……”
张远沉默片刻,站起身:“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该种地种地,该练兵练兵。他要是识趣,就相安无事;要是敢来惹事,太行山也不是好进的。”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院子里新抽芽的枣树上,嫩绿的叶子闪着光。张远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清楚,太平日子或许又要被打破了,但只要这山里的根扎得深,再大的风雨,也吹不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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