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d市,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海,李添一站在城中村阁楼的铁窗前,指尖摩挲着青铜罗盘冰凉的纹路。李添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夜破解阴阳合同的疲惫还未散去。
“叮——”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刘美婷的简讯简短如刀:“明早八点,金融中心A座,急。”他瞥了一眼窗外的云峰大厦,顶楼的灯光在雨雾中忽明忽暗,宛如巨兽半睁的眼,手中的青铜钥匙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晨雾未散时,李添一已蹲在云峰大厦A座大堂的盆栽前。三十七株单价六位数的日本黑松集体枯死,焦黄的针叶蜷曲如挣扎的龙爪,叶脉间浮着暗金色的鳞状纹路。保洁阿姨攥着扫帚缩在墙角,逢人便念叨:“昨儿半夜地底下轰隆隆响,跟打雷似的!”
“监控拍到什么?”刘美婷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匆匆赶来,香奈儿套装裹着冷香,耳垂上的钻石却比平日黯淡三分。
保安队长擦着冷汗递上平板:“您看这段——凌晨三点零七分,盆栽突然冒烟自燃,可喷淋系统……”视频里,火焰像被无形的手塑成蛇形,顺着黑松枝干游走,最终在盆底聚成焦黑的“囚”字。
李添一的罗盘突然在裤袋里震颤。他蹲身捻起一撮灰烬,指尖传来灼痛——灰烬中竟掺杂着朱砂与骨粉。“这不是普通火灾。”他抬头望向挑高十二米的中庭穹顶,日光透过玻璃倾泻而下,在大理石地面投出扭曲的阴影,“是地脉龙气被截流,引发的反噬。”
“反噬?小李啊,咱们这儿可是国际金融中心!”物业经理王德发挺着啤酒肚踱来,阿玛尼西装绷出油亮的褶皱。他故意把“小李”二字咬得轻佻,眼角瞥向刘美婷:“小刘总,这种江湖术士的话……”
“王经理,上个月您偷偷挪动貔貅摆件方向,导致西南角电梯连续故障七次。”李添一冷不丁开口,指尖划过盆栽焦土,“需要我提醒您,那尊貔貅现在还在保险柜里镇着您的私账本吗?”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刘美婷抿唇压下笑意,高跟鞋尖轻轻踢了踢李添一的鞋帮——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意味着“见好就收”。
“咳咳,既然李师傅看出门道……”王德发掏出手帕猛擦额头,“不如去我办公室详谈?”
“不必。”李添一将灰烬撒入罗盘天池,指针疯转后死死定在正东方向,“带我去地下三层配电室。”
穿过迷宫般的电缆管道时,李添一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忽然顿住——某条四百毫米粗的主干电缆上,竟缠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
“这是十年前建楼时埋的避雷装置。”王德发嘟囔着凑近,“专家说用古法铜链导电效率更高……”
“避雷?”李添一冷笑,罗盘“咔”地吸附在锁链上,“你们把镇龙链当电线用,没被雷劈死算祖上积德。”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整座大厦的灯光骤暗三秒。刘美婷踉跄扶住墙壁,掌心贴上冰冷的混凝土时,突然“嘶”地缩回手——墙体内部传来灼烫的震颤,仿佛有岩浆在钢筋骨架中奔涌。
“坎位水枯,离火肆虐。”李添一扒开电缆护套,露出锁链上模糊的二十八宿刻纹,“这条锁龙链本该深埋地脉节点,现在却成了抽干龙气的吸管。”他掏出朱砂笔在墙面疾书,鲜红的符咒刚成型便渗入混凝土,空气中泛起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这些盆栽?”刘美婷低头避开蛛网般的电缆。
“龙气被强行抽离,地脉濒临崩溃的求救信号。”李添一扯断一截锁链揣进兜里,“就像人失血过多时,指甲会先发白。”
回到地面时已近正午。李添一蹲在花坛边啃冷掉的煎饼果子,酱汁滴在“富贵人家”塑料袋上——这是他在城中村十元店买的,包装袋上印着土豪金“招财进宝”字样,与身后玻璃幕墙的冷光格格不入。
“李师傅!您的快递!”外卖小哥骑着电驴漂移过弯,扔来个缠满胶带的纸箱。刘美婷挑眉:“你什么时候学会网购了?”
“我连流量包都舍不得开……”李添一狐疑地拆箱,泛黄的战国帛书残页滑落在地。帛书边缘焦黑卷曲,中央用鹤顶红混合人血绘着九条纠缠的龙形,龙目处镶嵌的鳞片正与他捡到的锁链碎片严丝合缝。
“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刘美婷蹲身捡起帛书,指尖抚过龙尾处的甲骨文,“这写的什么?”
“九龙夺嫡,地陷天倾。”李添一瞳孔骤缩,“有人在重演千年前的封龙惨剧。”
手机突兀响起,李二牛的大嗓门震得两人耳膜生疼:“添一!你猜我鱼塘出啥事了?那些锦鲤长胡子了!”
暮色降临时,李添一站在金融中心顶楼俯瞰全城。霓虹灯海在他脚下流淌,而怀中的罗盘指针始终指向跨海大桥方向——那里,夜航船的汽笛声与地底的龙吟混成诡异的二重奏。
“王德发挪动貔貅不是巧合。”刘美婷递过咖啡,指尖无意擦过他手背,“上周董事会上,王家人突然提议翻新大厦风水局。”
李添一盯着她锁骨处的红痣——那抹艳色在夜色中愈发灼目,像一粒朱砂坠入雪原。“明天去会会那位香港风水大师。”他仰头灌下冷掉的咖啡,“我赌他包里装的不是罗盘,而是挖龙脉的铲子。”
远处,跨海大桥的钢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宛如巨兽嶙峋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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