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铁,压向深圳盐田。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在老旧公寓楼间穿行,卷起几片枯叶,又狠狠甩在斑驳的墙面上。
这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海景公寓早已不复当年风光,外墙瓷砖剥落,电梯锈迹斑斑,唯有顶层那扇始终紧闭的窗户,透出一点微弱而不合时宜的蓝光。
那里是陈伯昭的囚笼。
苏倾月站在三百米外的写字楼天台,黑色风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手中握着一部加密手机,屏幕亮着,通话记录停留在刚刚拨出的那个号码上——七声铃响,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苍老、沙哑,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她没有回答。
只是轻轻启唇,哼起一段极轻极缓的旋律——《归月吟》。
音符如雪落深谷,悄然流淌进电波之中。
这是师父亲授的暗语,是q门弟子之间唯一的身份凭证,二十年来从未在世人面前响起过一次。
电话那头,死寂。
连呼吸都停滞了。
良久,一声颤抖的低语终于刺破沉默:“你还活着……我以为……她们把你处理掉了。”
那一瞬,苏倾月眸底寒光乍现。
不是错抱,不是误会,而是从最开始,就有人想让她彻底消失。
“她们是谁?”她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只是询问天气。
可这温柔之下,是刀锋般的试探。
陈伯昭却不再回应,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你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话音未落,通讯信号突然剧烈波动。
苏景渊立刻在远程端启动量子级信号增强阵列,将原本脆弱的单线通话升级为多重加密多方会议。
数据流如星河倒灌,瞬间构筑起一道无人能破的信息屏障。
“信号稳定,音频清晰。”耳机里传来二哥冷静的通报,“热成像显示目标居所内有三人活动轨迹,两名持械守卫呈交叉巡逻模式,武器型号初步判定为微型冲锋枪,非军用制式,但来源可疑。”
与此同时,五哥苏景骁已潜入对面楼顶,狙击镜锁定陈伯昭住所的每一寸动静。
红外视野中,两名保镖正沿着客厅与走廊交替巡视,步伐规律,训练有素。
这不是普通看护。
是监禁。
“电磁屏蔽场强度高达85%,持续运行三年以上。”苏景霖的声音从另一端接入,“他在里面写不了字,发不了信,连老式收音机都接收不到信号。这个人,被活生生从世界抹去了。”
而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太多。
傅司寒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低沉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已调用傅氏安保旗下‘暗礁’小组,以电力检修名义切断本栋电梯供电,三十秒后执行断电。”
“明白。”苏景骁收起望远镜,反手抽出战术匕首,身形一跃,悄无声息地翻下楼顶边缘的排水管。
黑暗中,他的动作精准如猎豹。
整栋楼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电梯停摆,应急灯闪烁两下后熄灭。
楼下传来住户惊叫与拍门声,混乱迅速蔓延。
屋内的两名保镖几乎在同一秒反应过来,对视一眼,立即奔向门口准备下楼查看情况。
就在他们踏出客厅的刹那——
落地窗爆裂!
玻璃碎片如冰晶四溅,苏景骁借着夜色掩护,一脚踹碎钢化玻璃,身形如鬼魅般突入室内。
他没有丝毫迟疑,两枚特制飞针精准射出,直取二人颈侧动脉。
两名保镖甚至来不及拔枪,便软倒在地。
他迅速上前检查脉搏,确认已被注射镇静剂后,才缓缓摘下夜视仪,一步步走向书房。
房门虚掩。
昏黄台灯下,陈伯昭坐在轮椅中,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年轻时与女儿的合影,笑容灿烂。
听见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相框边缘。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诡异,“当年我不该签字……可她们拿我女儿威胁我。”陈伯昭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枚U盘,仿佛握着通往地狱的钥匙。
他的呼吸微弱而颤抖,眼神却在昏黄灯光下透出一丝久违的清明。
“我知道你会来。”他望着苏景骁冷峻的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你们苏家的人,都长着一样的眼睛——尤其是你母亲……她死前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和你现在屏幕里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视频画面微微波动,苏倾月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她坐在傅氏集团地下指挥中心的暗影里,窗外是深圳深夜的霓虹流火,映不进她眸底半分光亮。
“为什么现在愿意说?”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落在湖面,却压得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老人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屏幕,像是看到了某个遥远的画面:“因为你回来了……而且,你还活着唱出了《归月吟》。那是……她教你的吧?你娘亲临死前,也在等一个人回来,等一个能听懂这首歌的人。”
他说完,泪水终于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滴在泛黄的照片上。
苏景骁没动,只是默默将两名昏迷的保镖拖入卧室锁好门窗。
他知道此刻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这栋楼随时可能恢复供电,外界的反扑也已在路上。
“U盘交给我。”他低声道。
陈伯昭摇头,指尖用力嵌入塑料边缘:“不能交给任何人……只能给她。”他望向屏幕中的苏倾月,“这是你母亲用命换来的证据链起点。原始数据、篡改日志、林婉如亲笔签署的操作令……还有第三个人的授权记录——代号‘x’,权限凌驾于实验室所有主管之上。”
消息传回总部时,苏景霖正带着技术团队进行量子解密。
三分钟后,警报骤响。
“原始dNA报告显示匹配度99.998%,误差范围低于医学认定标准。”苏景霖声音冰冷,“最终报告中出现的‘不匹配’结论,是由一段被加密嵌套的错误算法生成——人为植入,非系统失误。”
苏景渊盯着权限日志,眉头越皱越紧:“操作需要三位高层共同授权。林婉如——苏母;周玉芬——当年产科护士长;还有一个代号‘x’……权限等级S+,甚至可以绕过国家安全审计协议。”
他猛地站起身:“这不是错报事件,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身份清洗。背后不止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体系。”
指挥室陷入死寂。
唯有中央全息地图仍在运转,三个红色标记依次亮起:上海(出生医院)、深圳(基因实验室)、北京(未划去的最后一站)。
苏倾月凝视着那个尚未触碰的城市名,唇角缓缓扬起一道极淡的弧度。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眼底寒光流转,“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他们忘了——死人不会回来,但活下来的,一定会复仇。”
就在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深处,一座青砖灰瓦的老宅静静伫立在夜幕之下。
屋内烛火摇曳,一名素衣妇人合上了手中相册。
她指尖轻轻抚过一张泛黄合影——年轻的苏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容温润。
而在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身影被刻意撕去。
她唇角微勾,冷笑如霜:“倾月……你查到了深圳,不错。可惜啊,还不够快。”
窗外,乌云蔽月,风起树鸣。
她转身走向墙角铁柜,拉开最底层抽屉,幽光一闪即逝——里面赫然是一本写满密语的手札,封皮烙印着四个古篆小字:q门禁典。
同一秒,苏倾月猛然抬眸,似有所感。
她不知道的是,在命运的另一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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