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乱世里子弹不长眼,可我觉得子弹挺有眼——专往我脑门凑。
前一秒我还举着燕子钩,准备给张宗昌来个微创拔牙;后一秒小桃花破窗而入,双枪一甩,全场保镖就像被火燎的蚂蚁,瞬间把我挤出战斗圈。
我趴在地毯上,手里钩子死活没敢松:金牙近在咫尺,命却悬在枪口,这买卖划算不?划算!干就完了。
趴下!都趴下!白俄保镖的嗓门赛过铜锣。
宾客抱头鼠窜,水晶吊灯哗啦啦碎成星雨,玻璃渣子落我一脖子。
我顺势滚到桌底,掀开桌布一角——张宗昌正捂着嘴往后退,那姿势活像老太太捂钱包。
他越捂,我越兴奋:牙在,人在;牙掉,他哭。
我深吸一口气,把燕子勾三折两折,变成小撬棍,塞进袖筒。
计划A泡汤,只能上计划b——铁板金蚝。
那道菜我提前做了手脚:蚝壳磨得比刀还利,铁板烧得通红,只要油星子溅到张宗昌的臭嘴,他必张嘴呼痛,我冲上去,顺手拔牙。
此刻,推铁板的餐车就在三米外,被两个忍者守着。
我翻白眼:小鬼子真敬业,打架还不忘盯餐。
我捡起一块碎玻璃,朝反方向一掷,一声脆响,忍者循声跃去。
好机会!我像泥鳅滑到餐车后,袖子一撸,露出防烫布手套——高公公发的,如今派上用场。
铁板上的金蚝冒泡,油花跳舞。
我掏出小瓶豆油,沿着铁板边缘一圈,油遇高温,地炸起一团白雾,像微型火山。
我推着餐车,高喊:让一让!热锅来啦!嗓子故意压得沙哑,听起来像厨子老赵。
保镖们自动分开一条道,张宗昌就在道尽头,正拽着桌布擦嘴角。
我心跳飙到一百八:一步、两步...金牙,我来了!
意外总爱在我最嗨时插一脚。
铁板车轱辘突然一声,卡在地毯缝里——该死的德国长绒!
我用力一推,地毯冒焦味,车没动,倒把我自己惯性送出去,双手直愣愣按向铁板!
滋——肉皮烫熟的声音,比油花还清脆。
我嗷一嗓子,差点原地升天。
十指连心,我眼泪鼻涕一起飙,可愣是没松手——松手就前功尽弃。
我咬牙把车顶翻,金蚝飞向空中,像无数把小刀,直扑张宗昌!
保护大帅!
四个保镖反应神速,拿身体挡刀山,金蚝噼里啪啦砸他们后背,油星子四溅。
张宗昌被护得死死的,可还是有一滴热油溅到他右嘴角——
嘶——他倒抽冷气,条件反射张嘴,右手去抹。
那一瞬,我看见了:金牙边缘微翘,牙龈红肿,像熟透的桃子等人摘。
机不可失!我顾不得手掌火辣,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抹布佯装擦拭,右手燕子勾直探他口内!
金属碰撞声,燕子勾精准扣住金牙边缘。
我心里放烟花:得手!
刚要发力,张宗昌猛地闭嘴——
咔嚓!
燕子勾被咬得死死的,我拔,他咬,我拔,他咬...
我们像在拔河,绳子是颗牙。
我眼泪都急出来:哥,你牙龈不疼吗?
他眼眶也红:敢动老子牙,老子让你命疼!
更惨的是,保镖们终于反应过来,四把盒子炮上膛,黑洞洞枪口顶我脑门。
时间静止,我闻到了火药味,也闻到了张宗昌嘴里的酒臭。
那一刻,我脑袋闪回无数画面:
小时候偷第一个馒头被狗追;
第一次见小桃花她冲我扔手绢;
还有老太监说眼珠子会掉...
我怂了?
不,我疯了。
我突然咧嘴笑,对张宗昌含糊喊:大帅,牙上有刺,小的给您拔刺!
说完,我左手放弃抹布,直接掰住他下巴,右手钩子一撬——
血花四溅,金牙飞出,划出一道金弧,落在地毯上滚三圈。
张宗昌发出杀猪般嚎叫,震得我耳膜发麻。
我脑袋也一声——不是因为嚎,是因为枪托。
右边的保镖抡圆了给我一下,我眼前瞬间放小星星,整个人扑倒,金牙离我指尖只有一臂之遥,却像隔了太平洋。
按住他!老子要活剐!张宗昌捂着血口,含糊下令。
两个保镖把我按成字,脸贴地毯,余光里,小桃花正跟忍者打得火热,旗袍翻飞,白腿晃眼。
她冲我喊:李三,牙呢?
我手指哆嗦指前方:地上...滚...
她甩手一枪,保镖脚踝中弹,跪地哀嚎。
她借机冲过来,却被另一个忍者甩出手里剑,贴着头皮飞过,吓得她急刹。
我急中生智,用下巴蹭地毯,像毛毛虫拱向金牙。
只要再拱半米,牙就能进嘴——别问我为啥进嘴,江湖人讲究含住财不露白。
可张宗昌比我快,他一脚踩住金牙,一声,金牙陷进地毯缝,也陷进我心脏。
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咔——嚓。
把牙捡起来,给本帅镶回去!张宗昌咆哮。
一个保镖去捡,指尖刚碰到,枪响,保镖手背开花,血溅我一脸。
小桃花站在桌上,双枪冒烟:谁敢动金牙,先问姑奶奶的子弹。
场面瞬间凝固,所有保镖调转枪口对准她,没人再管我。
我趴地上,脸上沾血,却笑得比花都灿烂:机会,又来了!
我悄悄掏出藏在袖口的最后武器——鱼钩锯,那是用细钢线编的小圆锯,一拉就紧。
我把它套在指间,趁张宗昌抬脚要踢小桃花,我猛地一滚,钻到他胯下,鱼钩锯往他鞋帮一勾——
刺啦!
德国小牛皮裂开,他身形一歪,单膝跪地。
我顺手从地毯缝抠出金牙,往嘴里一塞,扭头就跑!
身后脚步声、枪声、呐喊声混成摇滚乐。
我弯腰蛇形跑,子弹擦着耳廓飞,像死神的指尖挠痒。
金牙在我舌尖打转,金属味混着血腥味,那感觉——
爽!
比偷到慈禧夜壶还爽!
可爽不过三秒,前方突然冒出一个白俄大块头,展开双臂像堵墙。
我急刹,往后看,后方保镖端枪逼近,左右是餐桌和窗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咽口唾沫,金牙差点滚进喉咙,噎得我直翻白眼。
大块头露出狞笑,伸手要抓我脖子。
我灵机一动,把金牙往空中一抛——
看,金子!
所有目光下意识追随金牙抛物线,我趁机猫腰从他胯下钻过,顺手抄起桌上胡椒瓶,往身后一洒——
阿嚏!阿嚏!
喷嚏声此起彼伏,枪声暂歇。
我接住落下来的金牙,继续狂奔,心里给自己配画外音:
李三,你真他娘是个天才!
狂奔中,我一眼瞥见餐车旁的油锅,火还在烧。
我冲过去,双手抬锅,把热油泼向追兵——
让老子给你们洗个热水澡!
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抱脚跳,有人捂脸蹲。
我扔下锅,转身要继续跑,却撞上一堵肉墙——
高公公。
老太监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拎着两把菜刀,脸色比铁板还冷:
小子,帅府养你片鱼,你片帅爷的牙?
我后退两步,赔笑:公公,误会,我这是...帮帅爷拔牙助兴,图个节目效果!
他冷哼,菜刀交叉,摩擦出火星:
节目效果?那就把你片成刺身,给洋大人助兴!
我咽口唾沫,心知打不过,余光扫向旁边窗户——二楼,跳下去不死也残,但残总比死强。
我猛地扯下桌布,朝高公公头上一甩,趁他刀砍桌布,我助跑、起跳——
哗啦!
玻璃碎,身体失重,夜风呼啸,我像一只折翼的燕子,直扑黑暗。
落地瞬间,我蜷身滚翻,不知压断什么,疼得我眼冒金星。
幸好督府后院种满花圃,泥土松软,救我一命。
我吐掉嘴里草屑,发现金牙还在,乐得直咧嘴——
牙在,人在!
可还没乐完,头顶传来狗吠,两只黑背大狼狗破窗追出,獠牙比我还亮。
我骂了声娘,爬起来一瘸一拐跑。
腿疼,手疼,浑身疼,可金牙像火炭,烫得我停不下来。
前方围墙近在咫尺,电网却作响,像死神放电花。
我脑子飞转:电网闸在哪?
下午我短路过一次,备用电机肯定换了线路,主闸在哪?
我目光一扫,瞥见不远处的德国小木屋——配电室。
拼了!
我冲向配电室,狼狗紧追。
门口竟没锁,我推门闪进,反手插闩,狼狗撞门。
屋内漆黑,我摸黑找到总闸,拉下——
滋——
电网火花一闪,归于平静。
我咧嘴,抬脚要翻墙,却听见身后一声轻响——
子弹上膛。
我缓缓回头,黑暗中,一点火星亮起,照亮一张俏脸。
小桃花?
她左手打火机,右手盒子炮,嘴角带笑:牙呢?
我吐舌,金牙在舌尖闪金光:在呢,媳妇。
她挑眉:谁是你媳妇?先交押,再谈价。
我苦笑:姑奶奶,你能先救我出去再内讧吗?
她冷哼,抬下巴示意窗外:追兵马上到,走水路。
我凑窗一看,屋后悬崖下,海浪拍岸,一条小渔船随波晃。
我深吸一口气:又要跳?
今晚是跳窗之夜吗?
小桃花伸手:信我一次。
我握住她手,冰凉,却让我心脏发烫。
三、二、一——
我们并肩跃出黑暗,扑向海面,像两只终于逃出笼的燕子。
落水瞬间,冰凉的海水像千万根针,扎得我伤口生疼,却也让我清醒。
我张嘴大喊:牙——
海水灌进嘴,金牙差点被冲走,我死死含住,喉咙里一阵咸腥。
小桃花拖着我往船边游,浪头一个接一个,像督府追兵的巴掌。
终于爬上船,我瘫成死鱼,只剩嘴巴会动:牙...在...
小桃花拍我脸:别死了,牙还没当掉呢!
我翻白眼,却咧嘴笑。
夜空乌云裂开,月光像聚光灯,打在我嘴里那颗金牙上。
我对月亮举杯——哦不,举牙:
敬你,大金牙,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小桃花掌舵,小船随波远飘。
岸边火光闪烁,督府的追兵像热锅蚂蚁,却奈何不了这片海。
我吐掉一口海水,侧头看她:下一步?
她眯眼:先把牙里的东西洗出来,再决定卖谁。
我愣:牙里...还有东西?
她神秘一笑:不然你以为我炸地牢,就为救你个小贼?
我心脏地一声——
得,新的钩子,又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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