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乐。我揉了揉眼睛，光着脚丫跳下床，木地板凉丝丝的，每天最重要的抉择时刻到了。
“今天要选谁呢？”我小声嘀咕着。
狼崽端坐着，深灰色的绒毛被沈爸爸梳理得蓬松顺滑；布兔子抱着新缝的胡萝卜，针脚细密得像是月光下的麦田；橡皮恐龙歪着头，纽扣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在说：“选我选我！”
这个选择从来都不简单。每个伙伴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就像高爸爸说的：“每个玩具都是你心里不同声音的代表。”
上周三，我带着狼崽去幼儿园。手工课上，老师让我们剪窗花。我的手抖得厉害，剪刀在红纸上犹豫不决。
高爸爸把狼崽塞进我怀里，轻声说：“想想你沈爸爸谈并购案的样子，他从来不会害怕。”
我抱着狼崽，它绒毛间散发着沈爸爸书房里那种沉稳的木质香。神奇的是，我的手真的不抖了。我剪出了全班最威风的狼头窗花，棱角分明，目光锐利。
晚上沈爸爸回家后，看到我放在餐桌上的窗花，什么也没说。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它被郑重其事地贴在了书房最显眼的玻璃上。
“每个客人都能看到我宝贝儿子的作品。”吃早餐时，沈爸爸这样说道，虽然语气还是很严肃，但我看见他眼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上周五则是布兔子的专场。杨奶奶家的猫咪小花走丢了，我抱着布兔子按遍整个小区的门铃。它耳朵里的鼠尾草香囊随风轻晃，那香气让我想起高爸爸安慰我时的声音。
“温柔有时候比吼叫更有力量。”高爸爸总是这样教导我。
当我们终于在车库角落找到瑟瑟发抖的小花时，布兔子的胡须似乎也欣慰地翘了起来。杨奶奶摸着我的头说：“乐乐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每个伙伴都藏着爱的秘密。我轻轻抱起狼崽，翻看它尾巴内侧那个歪歪扭扭的“沈”字。
“这是你沈爸爸第一次做针线活的杰作。”高爸爸有次告诉我，“他偷偷练习了三个晚上，手指被针扎了无数次。”
布兔子的围巾也别有来历。那是用高爸爸旧毛衣的袖子改的。有次我发烧咬破了兔子耳朵，第二天就出现了这条带着鼠尾草香的围巾。
“这是魔法吗？”当时我惊讶地问。
高爸爸眨眨眼：“是爱的魔法。”
最有趣的是恐龙哥。换牙期时我咬坏了它的尾巴，高爸爸缝补时，沈爸爸悄悄把我的乳牙塞了进去。
“这样恐龙的每次冒险都有乐乐的勇气。”沈爸爸是这么说的。
我翻开绒面笔记本，昨天的恐龙哥画着星星标记。它陪我去参加了亲子科技展，在沈爸爸讲解航天器时紧紧抓着我衣角，又在高爸爸演示化学实验时捂住眼睛。
“今天该选谁呢？”我对着伙伴们自言自语。
最后，画着云朵标记的兔子先生胜出了。因为我要去探望刚出院的小伙伴花生，它围巾里的鼠尾草香最能安抚人心。
我刚把兔子先生塞进书包，沈爸爸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要参加重要会议。
“今天要见几位海外客户。”他说。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以为他要说不能带玩具。谁知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迷你领结：“给兔子先生的正式着装。”
我惊喜地接过领结，小心翼翼地给兔子先生戴上。
这时高爸爸笑着走过来，往我口袋塞了小包胡萝卜饼干：“客户夫人养的垂耳兔最爱的配方。记得和花生分享。”
他的眼睛弯成月牙，手指轻轻整理着我的衣领。
晚餐时分，兔子先生坐在它的专属座位上——那张铺着软垫的小椅子是沈爸爸特意请人打造的。
“今天客户看到兔子领结时很惊喜。”沈爸爸切着牛排说，“他们说：‘原来沈总家里也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高爸爸轻笑：“他们该看看某人半夜给兔子缝围巾的样子。”
灯光下，两个爸爸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像夏夜温柔的萤火。
我喂兔子先生吃了半根胡萝卜，它永远微微上扬的嘴角像在说话。这让我想起昨晚高爸爸给我读绘本时说的：“最坚硬的铠甲里往往藏着最柔软的衬里。”
现在我好像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睡前整理明日备选伙伴时，我惊讶地发现狼崽脖子上系着和兔子先生同款的迷你领结。
沈爸爸站在门边，假装咳嗽一声：“明天要开股东大会。”
他的声音故作严肃，但眼睛里的光芒泄露了秘密。
高爸爸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给他带恐龙吧，财务总监最怕尖锐的牙齿。”
接着是他特有的轻笑声，像夜风拂过风铃。
我趴在床上，就着床头灯温暖的光，在绒面笔记本上认真写下今日记录：
“兔子先生。教会我温柔是最锋利的爪子。”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月色正好。
高爸爸走进来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重要的不是带哪个伙伴，”他的声音很温柔，“而是你知道无论带谁，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沈爸爸也走进来，站在高爸爸身后补充：“就像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我看着两个爸爸，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狼崽代表着勇气，兔子代表着温柔，恐龙代表着力量——而这些，都是爸爸们教会我的。
“明天我要带恐龙哥。”我宣布道，“但是也要给狼崽系领结，给兔子带胡萝卜饼干。”
两个爸爸都笑了。高爸爸亲亲我的额头：“随你高兴，宝贝。”
沈爸爸也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小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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