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七号矿道深入山腹,光线昏暗,只有岩壁上零星镶嵌的、散发着惨绿幽光的苔藓提供照明。空气污浊,弥漫着粉尘、硫磺味和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悸的阴寒。
陈苟挥舞着沉重的矿镐,狠狠砸在面前黢黑的岩壁上。
“铛!”
火花四溅,反震力震得他僵硬的臂骨发麻,只在坚硬的矿石上留下一个白印。几块细小的、带着微弱阴寒气息的黑色碎石崩落下来。
“女内粑粑!这什么破矿镐?给狗用狗都嫌弃!” 老铁在他脑子里抱怨,“还有这破矿石,黑阴铁?名字挺唬人,杂质比铁还多!吸起来都塞牙缝!”
陈苟没吭声,只是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地抡着矿镐。沉重的劳动榨取着他刚恢复不多的体力。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每一次矿镐砸落,震开的碎石中逸散出的那股精纯阴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他僵死的躯壳,带来一种冰凉的舒适感,缓慢地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这才是他忍受这血汗矿工生活的真正原因!阴气!比鬼哭集浓郁数倍的精纯阴气!
旁边一个同样在奋力挖矿、动作比陈苟还僵硬几分的行僵,挖下一块拳头大的矿石,正要丢进藤筐,脚下不稳,矿石脱手滚落,正好滚到陈苟脚边。
那行僵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嗬嗬声,想过来捡。
陈苟动作更快,僵硬地弯腰,一把抓起那块矿石。入手冰凉,分量不轻,更重要的是,这块矿石散发的阴气明显比他自己挖的碎石浓郁得多!
“我的…” 那行僵发出嘶哑的声音,眼中绿芒闪动,带着威胁。
陈苟掂了掂矿石,没理他,直接将矿石塞进自己筐里,然后指了指自己筐里几块品质最差的碎石,又指了指对方的筐。意思很明确:这块好的归我,差的补给你。
那行僵看看陈苟比他更凝实的躯体(吸了几次“工作餐”的效果),又看看陈苟手里的破矿镐,最终低吼了一声,不甘地捡起那几块碎石,算是默认了这笔“交易”。
“可以啊,扑街!刚来就学会剥削同行了?” 老铁啧啧称奇。
“效率…” 陈苟在脑子里回应,“挖好矿…省力气…吸得多…”
他发现了规律:矿道深处、岩壁某些特殊纹路的地方,更容易出阴气浓郁的好矿。他开始有意识地往阴气更浓的地方挪动,同时凭借更“强大”的僵尸之躯(相对其他底层矿工),无声地“霸占”着一些好位置,用眼神和低吼警告那些想靠近的弱小矿工。
几天下来,陈苟的藤筐里,品质稍好的矿石比例明显提升。虽然一天十筐的任务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如果僵尸需要喘气的话),但吸收的阴气总量远超在鬼哭集时!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凝实”,皮肤下的青灰色隐隐透出一丝金属般的光泽,力量也在缓慢增长,挥动矿镐似乎没那么费力了。
傍晚收工哨响(一种刺耳的骨哨声),陈苟拖着沉重的藤筐来到洞口。监工野猪妖粗暴地清点着矿石数量,看到陈苟筐里品质不错的矿石,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十筐,刚够。” 野猪妖监工把一块脏兮兮的下品灵石丢在陈苟脚下,像打发叫花子。然后指了指旁边那个散发着馊味的血桶,“‘饭’自己舀。”
陈苟默默捡起灵石,走到血桶边。浓烈刺鼻的腥臊味扑面而来,桶里的暗红色液体浑浊不堪,还漂浮着几根可疑的毛发。他拿出一个破竹筒,舀了半筒,忍着恶心,小口吸食着。劣质妖兽血带来的能量微乎其微,远不如阴气滋补,但能稍微缓解一点对精血的渴望。
他回头,看到那个被他“抢”了矿石的行僵,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竹筒里那点少得可怜的血食,动作僵硬而卑微。
“老铁…你说…僵尸…能进阶吗?” 陈苟在脑子里问。
“废话!行僵、铁尸、铜尸、银尸…往上还有呢!” 老铁哼道,“不过就靠吸这点阴气和猪食,你想到铁尸,怕是得挖到天荒地老!”
陈苟看着手里那半筒劣血,又摸了摸贴身放着的那块寒玉碎片和几块灵石,青灰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的绿芒更深邃了一些。
“不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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