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边城,残阳如血。
陈南独立城头,甲胄上的血污尚未擦净,在夕阳下泛着紫黑的光。
风卷起他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远处是一片狼藉的旷野。
史迪夫弑父求荣之后,他趁机控制了其几万部下。
史独秀麾下十几座城池,已经被拿下五座。
其中有三座城池在史独秀的老部下手中,自知陈南不可能放过他们,据城坚守,负隅顽抗。
陈南也知道这些人各怀鬼胎,不可能真正归心。
索性直接率领刚收服的几万人去攻打他们,将这三座城池占据。
同时敲山震虎,逼迫其他正在观望的史独秀旧部投降。
反正这些刚收服的人也不忠心,借此消耗他们,待到数量减少之后打散混进军队里。
这时,有特种兵来报。
“大人,我们找到史独秀的孙子了,他就在这座城池的一处私宅里!”
“恩,带我去找他。”
陈南微微颔首,自从杀了史迪夫之后,他就派出十几个特种兵搜查史独秀的后代,为了避免生出幺蛾子,斩草要除根。
很快陈南就来到了史迪夫儿子史恭藏身的地方。
他立于一个衣冠冢旁,一把鼻涕一把泪泪的哭诉着。
“爹,您好生安息。”
“以我现在的实力,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您报仇,可不能为你报仇,我又有什么资格当您的儿子呢?”
“今日我就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这杀父之仇你另请高明吧!”
说着,史恭拔刀斩断袖子,象征断绝父子关系。
十几米外,陈南嘴角不由得抽搐。
史独秀的后代,都这么抽象吗?
一个弑父求荣,一个不想报仇直接断绝父子关系,个个都是人才!
史恭一脸虔诚的跪在陈南面前。
“陈将军,你也看见了,现在我不是史迪夫的儿子,求你饶了我吧!”
陈南一脸无语,“你在糊弄鬼呢!”
不过他已经没了杀心,史恭也是个奇葩,留着挺好玩的。
“不杀你也可以,你给我一个理由!”
史恭立马跪下,“有理由!如果你连我都不杀,我爷,啊呸,史独秀的旧部肯定相信你不会清算他们,给我时间,我可以劝降他们!”
陈南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连史独秀的家人都赦免了,那些史独秀的旧部自然愿意归降。
当初刘邦封赏雍齿,就是为了平复人心!
不过陈南没有松口,“这个理由还不够,你还有没有其他的!”
史恭咬了咬牙,“还有!”
“此番大捷,陈将军居功至伟,封侯拜将,指日可待。朝廷的封赏,应该快到了吧?”
陈南点头,目光依旧投向南方京城的方向。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封赏……但愿吧。”
其实陈南心里已经犯嘀咕,他觉得朝廷很有可能忌惮他,甚至对他动手,经史恭一说,这种预感更强烈。
史恭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陈将军,这是京城六百里加急,你看一下!我爷爷在京城有信息网,这上面的东西,错不了!”
陈南心头莫名一跳,接过信,撕开火漆。内容简短,却字字惊心:
“朔北死伤惨重,朝堂生变,宰辅李当阳为转移怒火,献阵亡册。陛下震怒,然怒意转向。专案司已赴朔北,名为核实战功,实为核查陈南。朝中风传,功高震主,恐赏罚有变!”
信纸在陈南指间被捏得变形。他眼眸中,初时的震惊迅速被冰封般的冷静取代。
“功高震主……”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睛微眯。
他确实不是大乾忠臣,甚至早就想造反了。
可他做的事全都对大乾江山有利,对黎民百姓有利,结果朝廷要处罚他,这谁忍的了?
反正他这个反贼忍不了了!
尚且没造反就这样了,那造反了还得了?
他想起审查浑邪王时对方说的话:“陈南……我匈奴惧你,但你可知,你们那位皇帝……会不会更惧你?只有投靠草原,这才是你的活路!”
当时他只当是败犬哀鸣,如今想来,竟是诛心之论!
“陈将军,你意下如何?”
史恭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陈南绝对要反了。
这时谢桂英也过来了,看见一脸呆滞的陈南,非常好奇。
“怎么了?”
陈南将信递给她,谢桂英快速看完,脸色瞬间煞白,怒道:“这……这是什么道理!我们拼死拼活守住朔北,没有封赏也就罢了,还要被查?朝廷这是对我们动手?!”
“慎言!”
陈南目光扫过周围,确认无闲杂人等,“此事,你我知晓即可,暂勿外传,刘秀、王勉等人也不行,以免动摇军心。”
陈南深吸一口气,朔北干燥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更加清醒。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拳头硬才是真的。
李当阳为了自保,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而那位高坐龙庭的皇帝,显然选择了对他这个“不确定的威胁”先下手为强。核查战功是假,削权问罪才是真!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桂英急道,“专案司的人一来,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
陈南沉默片刻,眼中锐光一闪。“坐以待毙非我风格!”
“第一,立刻派人,将我们之前记录战功的原始文书、证人证言,全部整理归档,务必做到滴水不漏。他们不是要查吗?我们就让他们查个明白!”
“第二,暗中传令下去,让我们在匈奴境内的‘眼睛’动起来,散播消息,就说我陈南已被朝廷猜忌,不日将被逮捕问罪。匈奴新败,内部不稳,得知此讯,肯定会有动作,只要他们调集大军,朝廷势必不敢动我!”
谢桂英一愣,“你这是要引匈奴再来?”
“不错!”
陈南目光冰冷,“只有让朝廷,让那位陛下亲眼看到,朔北离不开我陈南,他才会投鼠忌器!我们要让他明白,动我,代价是整个朔北乃至大乾的边境安危!”
“第三,如果朝廷真要动我,损失准备反了!”
陈南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谢桂英明白陈南的意思。这是要拥兵自重,以观时变。
“好,我这就去办!”
看着谢桂英的背影,陈南再次望向南方,眼神复杂。
庙堂之高,不容功臣,那就休怪他刀下无情!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抗朝廷希望太渺茫了,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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