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沐春风那悲天悯人又让人头皮发麻的“治疗宣言”,懒人武馆门口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顾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顶级大厨盯上的稀有食材,对方正满怀崇敬地思考着是该清蒸还是红烧。
下一秒,顾休脸上那股子惊悚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市井无赖见了冤大头的标准嘴脸。
他大大咧咧地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治病?可以啊,先谈价钱。我这人金贵得很,从小身子骨就弱,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诊金少了可不行。”
他试图用最庸俗的铜臭,去污染对方那神圣的使命感。
“多少钱一针?刮骨多少钱?用天道刮得加钱吧?疗程多久?包治好吗?治不好退钱不?”顾休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街头吵架的泼妇,又快又密。
沐春风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卡顿。他显然从未遇到过如此清奇的“病患”。
“阁下,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不问价……呃……”
“那就是免费咯?”顾休眼睛一亮,随即警惕道,“免费的可没好货!你是不是想拿我练手?我可告诉你,出了事我徒弟会把你告到倾家荡产的!”
沐春风放弃了沟通。
他无视了顾休的耍赖,从怀中取出一套薄如蝉翼、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银针,眼神中的悲悯更浓了:“既然病患已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无法配合,那便只能行非常之法。先开其七窍,定其神魂,再论疗程。”
话音未落,他向前踏出一步。
一股无形的、混杂着草木清香与药理铁律的奇特势场,如同手术前铺开的无菌布,瞬间笼罩了顾休。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院内炸响!
始终趴在顾休身旁打盹的白猿,感受到了这股毫不掩饰、针对顾休的锁定与敌意,猛地站了起来。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让整个门口都暗了下来。
只见它一只毛茸茸的巨手指着沐春风,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石敢当刚买回来的那筐蜜桃,清晰无比地重演了一遍刚刚才新鲜出炉的“挑衅者变供品”的规则。
那意思很明显:再敢往前一步,你就变成桃子。
沐春风因这头巨猿展现出的高度智能而微感惊讶,脚步一顿。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一架华丽的马车及时停在了门口。
苏清蝉袅袅娜娜地款款而下,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恰到好处地挡在了顾休和沐春风之间。
“沐神医,久仰大名。”她欠身一礼,语气亲切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只是,这懒人武馆,连同其内的一草一木,包括这口井在内,都已是我万商钱庄的产业。您要在此地行医,可是问过我这位主人了?”
沐春风眉头微皱,他可以无视凡夫俗子,却无法彻底无视万商钱庄这尊庞然大物。
他正色道:“苏掌柜,此事关乎天地平衡,生灵福祉,非是金钱可以衡量。”
“沐神医心怀天下,清蝉佩服万分。”苏清蝉笑容不变,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写满密密麻麻条款的合约,“但这口井作为我钱庄的重要资产,价值连城。若因您的‘治疗’过程而导致其有任何价值损耗,都将是我钱庄不可估量的商业损失。不如我们先签一份‘治疗风险与资产损害赔偿协议’,明确一下各种意外情况的赔偿条款与具体金额?”
沐春风看着那份比药典还厚的合约,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看你看!”顾休见状,立刻抓准时机,对着旁边等待已久的工匠们扯着嗓子大喊,“都愣着干嘛!没看见这位大夫给不出诊金,也签不起合同吗?江湖骗子!赶紧的,把井盖给我封上!耽误我睡午觉了!”
“是!”
在万商钱庄护卫们“保护性”的隔离下,工匠们七手八脚地冲进院子,在一阵“嘿咻”声中,将那块巨大的厚木井盖“哐当”一声盖在了井口上,还用铁栓锁死。
院内的白猿见状,竟人性化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能隔绝香气的“盖子”十分满意。
沐春风看着那被彻底封死的井口,并未动怒。他深深地看了顾休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讳疾忌医、无药可救的病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洁白无瑕的瓷瓶,随手一抛,稳稳地落在顾休手中。
“这是‘三清露’,能暂时中和你身上过于旺盛而失控的生机,缓解‘病症’。不过,治标不治本。”
沐春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飘然离去。
“待你病入膏肓,回心转意之时,我随时恭候。”
危机,暂时解除了。
顾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然后,他随手将这瓶在外界足以让宗师打破头的灵药,递给了旁边的石敢当。
“给你了,泡茶喝。”顾休懒洋洋地说,“我看你最近有点上火。”
“谢师父赏赐!”石敢当如获至宝,郑重地将瓷瓶揣进怀里。
顾休则在心中,默默将沐春风的威胁等级提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
一个打不得、骂不走、钱砸不动、还自以为在救你的疯子……
这可比什么魔道宗师麻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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