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后，纪煜直接开车去了钱昕昕的实验室。
钱昕昕正在整理最终的测试报告，看到他进来：“看来，这场仗你打赢了。”
“是‘我们’。”纪煜走到她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技术部刚才说，多亏了你提前备份了所有原始数据，他们才能这么快拿出证据。”
钱昕昕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侧头看他：“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研发成果必然会引来觊觎，所以对数据安全格外上心，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纪煜弯腰，视线与她平齐，眼底带着暖意：“不管怎么说，谢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刚才在酒店，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过来见你。”
钱昕昕被他直白的话弄得有些不自在，转回头盯着屏幕：“说正事，三天后的公开验证，需要我到场吗？”
“当然。”纪煜直起身，语气笃定，“你是x7燃料的核心研发者，这场验证，理应有你在场。”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补充道，“不过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我才不紧张。”钱昕昕轻哼一声，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有了之前的铺垫，她对这场验证充满信心，那些实打实的数据，足以堵住所有质疑的声音。
纪煜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桌边，安静地看着她工作。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时刻，比任何商业胜利都更让人安心。
过了一会儿，钱昕昕合上电脑，站起身：“初步报告整理完了，剩下的交给团队审核就行。”她看了眼时间，“快到午饭时间了，一起？”
纪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味道很正宗。”
两人并肩走出实验室，走廊里遇到几个研究员，看到他们一起走出来，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钱昕昕脸颊微热，加快了脚步，纪煜却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面馆藏在巷弄深处，木质门脸带着点复古的斑驳。推开门，暖融融的面香混着葱花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秋晨的微凉。
纪煜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碗招牌牛肉面，又加了份钱昕昕爱吃的凉拌木耳。“这家老板以前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退休了就开了这么个小店，味道比那些网红店靠谱多了。”
钱昕昕看着他自然熟稔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经常来？”
“以前忙得昏头转向时，偶尔会绕过来吃一碗。”纪煜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晾晒的蓝布衫上，“那时候总觉得，吃完这碗面，好像又能攒点劲儿接着拼。”他顿了顿，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不过现在觉得，身边多个人一起吃，味道好像更不一样了。”
钱昕昕没接话，只是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热气模糊了镜片，也悄悄掩去了她眼底漾开的柔软。
很快，两大碗牛肉面端了上来。红油翻滚，牛肉块堆得冒尖，翠绿的香菜撒在上面，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纪煜拿起筷子，先给她碗里夹了块最大的牛腱子：“尝尝，炖了三个小时，入口即化。”
钱昕昕咬了一口，果然软烂入味，汤汁浓郁却不腻口。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吃到心爱食物的小兽。纪煜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自己碗里的面好像都更香了些。
“池行寂那边，后续打算怎么处理？”钱昕昕咽下嘴里的面，提起正事。虽然发布会已经搞砸，但这种人若是不彻底解决，难保不会再耍其他手段。
“律师函已经发过去了。”纪煜喝了口面汤，语气平淡，“伪造数据诽谤，加上之前试图窃取商业机密，足够他喝一壶的。严殷城想躲在后面看戏，没那么容易，我已经让人去查他们之间的资金往来，总能找到证据把他也拉下水。”
他说起这些时，语气里没有太多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钱昕昕知道，这平静背后藏着的是纪煜的缜密和果决。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身桀骜，眼神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谁能想到，这份疏离之下，藏着这样的锋芒。
“其实……”钱昕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严殷城针对的或许不只是纪氏，还有我。”她放下筷子，声音低沉了些，“我父亲当年的公司破产，背后就有他的影子。他一直觉得，我手里藏着当年的什么秘密，总想方设法试探。”
纪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他以前只知道钱昕昕和严殷城不对付，却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难怪严殷城总是针对她，原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以后不会让他再骚扰你。”纪煜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颗石子投进钱昕昕的心湖，荡开圈圈涟漪。她抬眸看他，他的眼神认真得让人心头发烫。这些年，她习惯了独自面对风雨，突然有人对她说“有我在”，竟让她生出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谢谢。”她轻声说。
“先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至于严殷城，交给我就行，你别操心。”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没再提那些烦心事，只是安静地吃面。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面上，映得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巷子里桂花树的甜香，一切都显得格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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