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年三月初五,邙山脚下的叛军大营已连绵数里,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史”字图腾透着嗜血的戾气。史思明派来的斥候频繁在唐军防线外窥探,却都被阿彪率领的箭队射退——祭师团设在山坡上的箭阵如同无形的屏障,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靠近。
班哲站在邙山主峰的巨石旁,手中握着圣灵珠,感受着地脉之力在指尖流转。经过几日的调试,“地脉魂阵”已完全与山体融合,只要他注入灵力,主峰周围的十座小山丘便会升起白色光盾,形成一道环形防御圈,连幽荧教的“万魂噬心阵”都难以攻破。
“师弟,西北方向的‘地脉符’已加固完毕,就算叛军用攻城锤撞击,也能支撑半个时辰。”赵衡长老从山坡下上来,手中的铜铃缠了一圈新的红绳,那是用阵亡祭师的遗物编织的,据说能增强符咒的破邪之力。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远处的山谷,“马泽在那边设了三道草药防线,撒了‘驱邪粉’,妖雾一靠近就会变色,能提前预警。”
班哲点头,顺着赵衡长老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泽正带着几名少年祭师在山谷中忙碌。他们将晒干的魂草与硫磺混合,撒在道路两侧,又在树干上挂起涂了草药汁液的布条——这些看似普通的布置,却是应对幽荧教妖雾的利器。马泽的医帐就设在山谷深处,帐外搭着好几排架子,上面晒满了各种解毒草药,药香顺着风飘到山顶,与山间的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
“阿彪师兄那边怎么样了?”班哲问道。
“放心吧,箭阵已经布好了。”赵衡长老笑着说,“他选了二十名最擅长射箭的祭师,每人配了三壶破邪箭,还在箭杆上涂了‘燃魂膏’,射中妖兵就能点燃,连骨头都能烧成灰。刚才他还跟我炫耀,说要让史朝义尝尝他的厉害。”
班哲也忍不住笑了笑。自从抓住鱼朝恩的眼线后,阿彪的士气明显高涨了许多,仿佛之前的压抑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转头看向山下的叛军大营,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史思明迟迟不进攻,恐怕是在等幽荧教的祭司准备‘万魂噬心阵’。据说这种阵法需要百条冤魂献祭,咱们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我已经让祭师们提前服用了‘护心丹’。”赵衡长老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马泽炼制的丹药,“这种丹药能护住心脉,就算被冤魂侵袭,也能支撑到咱们破阵。另外,我还在阵眼周围埋了‘镇魂符’,能暂时困住冤魂,为你争取破阵的时间。”
两人正说着,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班哲立刻登上旁边的了望台,只见叛军大营的门缓缓打开,一支黑色的队伍从中冲出,队伍中间抬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祭坛,上面插满了白色的骨幡——幽荧教的祭司来了。
“准备迎战!”班哲高声喊道,声音通过灵力传遍整个邙山。
瞬间,唐军的号角声回应响起,士兵们迅速进入防御位置,盾牌手举起厚重的盾牌,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弓箭手搭好箭矢,瞄准山下的叛军;祭师们则按照预定阵型散开,将圣灵法杖插入地面,等待班哲的指令。
马泽在山谷中听到号角声,立刻让少年祭师们点燃草药堆。随着火焰升起,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山谷两侧的布条瞬间变成红色——妖雾来了!
“是‘万魂噬心阵’的前兆!”马泽大喊,从药囊里取出几张“破邪符”,贴在身边的树干上,“大家守住位置,别让妖雾进入山谷!”
山下的幽荧教祭司已经开始吟唱咒文,黑色的妖雾从祭坛中冒出,如同潮水般朝着邙山蔓延。妖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冤魂的虚影,他们伸出苍白的手,朝着唐军士兵抓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启动‘地脉魂阵’!”班哲的声音响起,他将圣灵珠举过头顶,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圣灵珠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顺着地面的“地脉符”,流向十座小山丘。瞬间,十道白色光盾从山丘中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妖雾牢牢挡在外面。
“射!”阿彪的声音在山坡上响起,二十名祭师同时拉弓,破邪箭带着火焰,如同流星般射向妖雾中的祭司。箭尖穿透妖雾,射中了几名正在吟唱的祭司,他们惨叫着倒下,妖雾的浓度顿时减弱了几分。
史思明在阵后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唐军的防御竟如此坚固,连“万魂噬心阵”的妖雾都无法突破。他怒喝一声,下令让史朝义率领精锐骑兵,从两侧的山谷进攻,试图绕过光盾,偷袭唐军的后方。
“师弟,叛军从西侧山谷来了!”赵衡长老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的铜铃急促作响,一道黄色的符纸飞向西侧山谷,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骑兵的冲锋。
班哲立刻转身,朝着西侧山谷跑去。他看到史朝义骑着黑马,手持长刀,正指挥骑兵冲击屏障。“阿彪师兄,支援西侧山谷!”班哲大喊。
阿彪听到指令,立刻带着一半的箭队,朝着西侧山谷奔去。他拉满铁弓,一支涂满“燃魂膏”的破邪箭射向史朝义的坐骑。箭尖射中马腿,火焰瞬间燃起,黑马嘶鸣着倒下,史朝义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抓住他!”唐军士兵大喊着冲上去,却被叛军的骑兵挡住。史朝义趁机爬起来,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朝着山下逃去。
西侧的危机暂时解除,可东侧的妖雾却再次增强。幽荧教的大祭司(幽荧教新推举的首领,接替之前被斩的祭司)亲自上阵,他手中拿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口中吟唱着更复杂的咒文。妖雾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冤魂虚影,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光盾咬去。
“班哲,光盾快撑不住了!”赵衡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他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铜铃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班哲立刻返回主峰,再次加大灵力的输出。圣灵珠的白光愈发强盛,光盾上的裂痕渐渐修复。可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灵力迟早会耗尽,必须尽快破掉“万魂噬心阵”的祭坛。
“马泽师兄,你能想办法靠近祭坛吗?”班哲朝着山谷喊道。
马泽听到声音,立刻思考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妖雾,又看了看身边的草药堆,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我有办法!‘驱邪粉’遇火会产生浓烟,这种浓烟能克制妖雾,咱们可以用浓烟掩护,靠近祭坛!”
他立刻让少年祭师们将“驱邪粉”撒在火焰上,浓烟瞬间升起,如同白色的巨龙,朝着妖雾冲去。浓烟与妖雾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妖雾迅速消散。
“就是现在!”班哲大喊,他从主峰上跳下,手持镇岳刀,朝着祭坛冲去。阿彪和赵衡长老也立刻跟上,祭师们则继续维持光盾,掩护他们的冲锋。
唐军士兵看到班哲冲了出去,也纷纷呐喊着,跟着冲下山。他们手中的兵器挥舞着,砍向叛军的士兵,为班哲等人开辟道路。
幽荧教的大祭司看到班哲冲来,立刻催动法杖,试图用冤魂挡住他。可班哲手中的镇岳刀早已蓄满灵力,刀身的镇邪符文爆发出红光,一刀劈下,冤魂瞬间消散。
“受死吧!”班哲大喊着,纵身一跃,朝着大祭司砍去。大祭司想要躲避,却被阿彪射出的破邪箭射中肩膀,动作顿时迟缓了几分。班哲抓住机会,一刀斩下了大祭司的头颅。
随着大祭司的死亡,“万魂噬心阵”瞬间瓦解,妖雾渐渐消散,祭坛也轰然倒塌。叛军失去了妖法的支撑,顿时乱作一团。史思明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下令撤军,带着残兵朝着魏州方向逃去。
唐军士兵们欢呼着,庆祝胜利。班哲站在倒塌的祭坛旁,看着身边的赵衡长老、阿彪和马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场邙山之战,他们不仅守住了洛阳的屏障,还破了幽荧教的邪阵,为邺城之战的惨败,挽回了一局。
可班哲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史思明虽然撤军,却依旧拥有强大的实力,鱼朝恩的阴谋也还未被彻底揭穿。他看着远处的洛阳城,心中默默发誓——他会继续守护这里,守护百姓,直到彻底平定叛乱,还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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