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红薯的余香似乎还在齿间残留,腹中难得的暖意让林向阳的精神好了许多。他坐在炕沿,正仔细感受着身体在灵泉与食物作用下缓慢而坚定地恢复,盘算着明天回厂里上班和利用空间的具体计划,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门外。
不是阎埠贵那种踱步的节奏。
林向阳眼神一凝,瞬间警惕起来。他迅速将刚才剥下来的红薯皮扫到炕沿底下,自己则重新躺下,拉过那床破旧的棉被盖到胸口,调整呼吸,让脸色看起来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比阎埠贵更急,力道也稍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向阳兄弟,在家吗?我是你秦姐。”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腔调,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柔媚和……理所当然。
秦淮茹!
林向阳心中冷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阎埠贵刚走,这条更善于伪装、吸血手段更高明的“美女蛇”就嗅着味儿来了。记忆里,原身对这个带着三个孩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寡妇,几乎是有求必应,心底深处或许还藏着几分不敢宣之于口的朦胧好感。
但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是他。那些属于原身的怯懦和不该有的怜悯,被他彻底剥离。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门外的动静。
“向阳?开开门啊,姐看看你好点了没?”秦淮茹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听着你屋里有动静,是不是缓过来了?姐这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惦记?是惦记我死了没有,还是惦记我屋里可能还有的“存货”?
林向阳依旧沉默,他想看看,对方能演到什么程度。
果然,见他迟迟不开门,门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委屈:“向阳,你……你是不是怪姐了?前天拿你那几张粮票,姐也是没办法,棒梗他们饿得直哭,当妈的心里跟刀绞似的……姐以后一定还你,你开开门,让姐看看你,成吗?”
话语里的哭腔酝酿得恰到好处,若是原身,此刻恐怕早已心软,忙不迭地去开门了。
林向阳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他撑着身子,再次扮演起那份虚弱,脚步踉跄地走到门边,拉开了门闩。
门开了!
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一些。门口站着秦淮茹,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棉袄,围巾裹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愧疚,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又像是被风吹的。
她手里没端碗,但那双眼睛,比任何空碗都具有杀伤力。
“向阳,你……你真没事了?”秦淮茹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充满了“真心”的关怀,“脸色还这么差,快回炕上躺着去。”
她说着,很自然地就想侧身挤进来。
林向阳却用身体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门缝,没让她进来。他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而冷淡:“秦姐,有事吗?”
秦淮茹被他这不同以往的冷淡态度弄得一愣,准备迈出的脚步顿住了。她脸上的关切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化为了更深的“委屈”和“难过”。
“向阳,你……你是不是真生姐的气了?”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哽咽,“姐知道,之前借……拿了你些东西,是姐不对。可姐实在是没法子了呀!东旭走得早,婆婆年纪大,下面还有三个张嘴等吃的孩子……我一个女人家,在车间挣那点工钱,实在是……呜呜……”
她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肩膀微微耸动,一副柔弱无助、被生活压垮了的模样。
若是以前,林向阳(原身)看到这一幕,只怕早就把兜里最后一口吃的掏出来了。
但现在,林向阳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心里甚至有点想笑。这套以弱凌强、博取同情的把戏,他看得一清二楚。
见林向阳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着自己,秦淮茹心里有些发慌,同时也涌起一股恼怒。这小兔崽子,怎么病了一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调整策略,抬起泪眼,目光越过林向阳的肩膀,飞快地朝屋里扫了一眼,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她闻到了!虽然很淡,但确实有一股烤红薯留下的香甜气息!
她心中一定,脸上却露出更深的凄苦,目光转向林向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向阳,姐刚才……好像闻着你屋里有烤红薯的香味?你是不是……弄到吃的了?”
她紧紧盯着林向阳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要是……要是你还有富余,能不能……再帮姐一把?棒梗他们晚上就喝了点稀粥,这会儿饿得直喊妈,姐这心里……”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和泫然欲泣的表情,比任何直接的索求都更有力。她在用孩子的饥饿,对他进行最后的道德绑架。
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两人的脸上。
林向阳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原身饿得前胸贴后背时,秦淮茹是如何用类似的表情和话语,最后一次“借”走了那能救命的几张粮票。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这冬夜的风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姐,我屋里是还有点吃的。”
秦淮茹眼睛瞬间一亮,脸上立刻绽放出感激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拿到食物的希望。
然而,林向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彻底冻结在脸上。
“但那,是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炕洞底下扒拉出来的,救命的粮食。”
“你家的孩子饿,我知道。”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秦淮茹,“可我差点就饿死、冻死在这炕上的时候,秦姐,你和院里的谁,又曾想过,给我留一口救命的粮食?”
秦淮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向阳不再看她,目光扫过寂静的院子,声音清晰地传开,仿佛不只是说给秦淮茹听:
“你们的难处是难处,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说完,他不再给秦淮茹任何表演的机会,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并迅速插上了门闩。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秦淮茹带着哭腔和一丝气急败坏的低语:“向阳!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姐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屋内彻底的沉默,以及那扇冰冷紧闭的木门。
秦淮茹站在风雪里,看着那扇门,脸上的柔弱和委屈渐渐被一种难堪和羞恼取代。她用力跺了跺脚,裹紧棉猴,转身快步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仓皇。屋内,林向阳背靠着门板,听着脚步声远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撕破了秦淮茹伪善的面具,相当于向全院宣告了他的“反抗”。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但他无所畏惧。
他走到灶边,看着角落里那个还带着余温的灶膛,眼神冰冷而坚定。
豺狼已经亮出了獠牙,那他,也该磨砺自己的爪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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