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握着雄鹰令牌,站在洞穴出口的阳光下,令牌上的雄鹰图案仿佛真的活了过来,锐利的“目光”指向远方一片相对平缓的丘陵。他将令牌收好,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迈开脚步。经过一夜的折腾,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当务之急是找到水源和食物,否则不等离开蛮荒古域,就得先栽在这赤地千里之中。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脚下的红土渐渐变得湿润,空气中也多了些水汽。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却泛着健康的绿意。林凡心中一喜,有植物生长的地方,多半有水源。他拨开灌木丛,果然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在红色的土地间蜿蜒,如同镶嵌在红宝石上的绿丝带。
他俯下身,掬起一捧溪水。溪水冰凉甘甜,带着一丝矿物的清冽。灌了个饱后,他又用匕首削了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杖,顺便在溪边找到了几丛结着紫红色浆果的植物。浆果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是源界的“血莓”,但颜色更深,颗粒也更大。他小心翼翼地捏碎一颗,汁液鲜红,凑近闻了闻,没有异味,便试着尝了一颗——酸甜多汁,味道竟相当不错。
正吃着浆果补充体力,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林凡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拐杖,藏身到一棵粗壮的灌木后。只见溪边的乱石堆里,钻出来一只巴掌大的小动物,长得像松鼠,却拖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尾巴上点缀着黑色的环纹。它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蹦蹦跳跳地来到溪边喝水。
林凡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危险生物。他正准备起身,那小动物却突然竖起尾巴,警惕地望向他藏身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吱吱”的轻叫。林凡心中一动,慢慢探出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温和:“别怕,我不伤害你。”
小动物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他半晌,似乎判断出他没有恶意,又低下头继续喝水。林凡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这蛮荒古域虽然凶险,却也并非全然是狰狞的异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地面微微震动。那小动物“吱”地叫了一声,瞬间窜进乱石堆不见了。林凡脸色一凛,握紧拐杖站起身——这动静,多半是那头三头犀牛追了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头体型庞大的犀牛出现在视野中,三颗头颅上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林凡,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显然是循着气味找来的。它的一只角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来昨夜的厮杀让它也不好受。
林凡知道跑是跑不过的,这犀牛的速度远超看上去的笨重。他深吸一口气,将背包甩到一边,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虽然只是根树枝,但在他灌注了源能后,硬度不亚于精铁。
三头犀牛低吼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蹄子踏在地上,溅起无数红土。林凡没有退缩,脚下步伐变幻,正是从《基础步法》中演化出的闪避技巧。他深知犀牛皮糙肉厚,硬碰硬绝无胜算,只能寻找破绽。
眼看犀牛的巨蹄就要踏到面前,林凡猛地向侧面扑出,同时手中的拐杖狠狠砸向犀牛的前腿关节。“嘭”的一声闷响,拐杖应声而断,但犀牛的动作也明显一滞,显然被砸得不轻。
“果然是这里!”林凡心中一喜。任何生物的关节都是弱点,哪怕是这蛮荒古域的异兽也不例外。
三头犀牛吃痛,更加狂暴,三颗头颅同时转向林凡,喷出灼热的气息。林凡不敢大意,借着翻滚的势头躲到一块巨石后。犀牛的冲撞接踵而至,“轰隆”一声,巨石被撞得粉碎,碎石飞溅。林凡早有准备,已经绕到了犀牛的侧后方,捡起地上一块锋利的石片,瞅准时机,猛地跃起,将石片狠狠刺向犀牛后腿的关节处!
“嗷——”三头犀牛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后腿一软,庞大的身躯踉跄着跪伏在地。林凡落地后没有恋战,立刻捡起背包,头也不回地向雄鹰令牌指引的方向狂奔。他知道,这一下只能暂时困住犀牛,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挣脱。
跑出很远后,听不到犀牛的嘶吼了,林凡才敢放慢脚步,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刚才的凶险只有他自己清楚,若不是在源界练出的扎实身手,恐怕已经成了犀牛的踏下亡魂。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雄鹰令牌,令牌上的雄鹰图案似乎更亮了些,指引的方向也更加清晰。
“看来这令牌不仅能指路,还能感应危险?”林凡摩挲着令牌,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顺利,或许是令牌的指引避开了强大的异兽,他只遇到一些小型的食草生物。傍晚时分,他登上了一座丘陵的顶端,极目远眺,发现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绿色,与周围的赤红色截然不同。
“那是……森林?”林凡精神一振,有森林就意味着更多的资源,也可能有离开蛮荒古域的线索。他加快脚步,向着那片绿色进发。
夜幕降临时,他终于抵达了森林边缘。这片森林的树木异常高大,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人合抱,枝叶茂密如华盖,遮天蔽日。与外面的荒凉不同,这里生机勃勃,甚至能听到虫鸣鸟叫。
林凡找了个背风的树洞,生起一小堆火——他用打火石和干燥的树皮引着的,火焰跳动着,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黑暗。他靠在树洞壁上,啃着剩下的血莓,回想着进入蛮荒古域后的种种经历。
从被空间裂隙卷入,到遇到那头强大的蛮荒巨兽,再到洞穴中的空间通道和界域守护者的留言,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但手臂上隐隐发烫的界域之印和手中的雄鹰令牌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源界青风城……”林凡喃喃自语,“界域之秘……到底是什么?”
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化作一堆红炭。林凡闭上眼睛,将一丝源能注入界域之印,开始运转《纳源诀》。令他惊讶的是,这森林中的能量虽然不如金源晶精纯,却异常温和,而且蕴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与界域之印的共鸣比在源界时还要强烈。
“难道这里的能量,与界域之秘有关?”
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树洞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凡猛地睁开眼,握紧了身边的断拐杖——又是谁来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洞口探了进来,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火光下闪闪发亮,正是白天在溪边遇到的那只松鼠似的小动物。它看到林凡,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蹦蹦跳跳地进了树洞,嘴里还叼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实,放在林凡面前,然后歪着脑袋看着他。
林凡愣住了,这小家伙竟然跟着他到了这里?还带了食物来?
他拿起那颗果实,果实表皮是深紫色的,带着淡淡的清香。他试探着咬了一口,果肉软糯,味道清甜,带着一股奇异的能量,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丹田,比之前的血莓滋补得多。
“谢谢你啊,小家伙。”林凡笑了笑,将果实分了一半递给小动物。小动物犹豫了一下,叼过果实,坐在火堆旁啃了起来,尾巴蓬松地竖在身后,像一团毛茸茸的球。
林凡看着它可爱的样子,心中的戒备渐渐放下。或许,这蛮荒古域,也并非全然是危险与厮杀。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林凡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他走出树洞,发现那只小动物正蹲在树枝上,看到他出来,便“吱吱”叫了两声,然后一跃而下,向着森林深处跑去,跑几步就回头看看他,像是在带路。
林凡心中一动,跟了上去。这小家伙土生土长在这片森林,说不定真能带他找到什么线索。
跟着小动物在森林中穿行,林凡发现这里的植物越来越奇特。有的花朵会发光,有的树叶会随着人的脚步开合,甚至还有藤蔓会主动为他挪开道路。空气中的能量也越来越浓郁,界域之印的悸动也越来越强烈。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上布满了与雄鹰令牌相似的古老纹路,树冠遮天蔽日,仿佛覆盖了半个森林。
而在古树的树干上,竟然有一个树洞,树洞旁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写着——“守林人小屋”。
林凡心中巨震,这蛮荒古域的深处,竟然真的有人居住?
那只小动物蹦蹦跳跳地钻进了树洞,很快,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吗?进来吧。”
林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了树洞。
树洞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布置得简单而整洁,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墙角堆着一些干草,显然是床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木桌旁,手里拿着一根木杖,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正微笑着看着他。
“前辈您好。”林凡拱手行礼,心中充满了敬意。能在这蛮荒古域深处居住,还能让那只小动物如此亲近,这位老者绝非凡人。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声音沙哑却有力:“不必多礼。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来此的目的。”
林凡心中一惊:“前辈认识我?”
老者笑了笑,指了指他手臂上的界域之印:“有这印记的人,千百年才出一个。你能来到这里,既是巧合,也是宿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这蛮荒古域的守林人,也是最后一位界域守护者的弟子。”
“界域守护者!”林凡猛地站起身,“前辈,您知道界域之秘?知道青风城的秘密?”
老者示意他稍安勿躁:“坐下说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是否做好了准备——知晓界域之秘,意味着你将承担起一份沉重的责任,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林凡看着老者深邃的眼睛,又摸了摸手臂上的界域之印,想起了源界的伙伴,想起了青风城的约定,想起了自己穿越空间裂隙的初衷。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准备好了。”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好。那我就从万年前的‘界域之战’说起吧……”
随着老者的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缓缓展现在林凡面前。原来,万年前,源界、蛮荒古域以及其他许多世界并非隔绝,而是通过空间通道相连。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和平,一群来自“域外”的黑暗生物入侵各个世界,意图吞噬所有能量。
为了抵御黑暗生物,各个世界的强者联合起来,组成了“界域联盟”,而界域守护者便是联盟的核心战力,他们体内的界域之印,便是开启和关闭空间通道、调动各世界能量的关键。
战争持续了千年,最终界域联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黑暗生物赶回了域外,并封印了空间通道。但为了防止黑暗生物卷土重来,界域守护者们分散到各个世界,镇守着可能出现的通道裂隙,蛮荒古域便是其中之一,而青风城,则是源界的核心镇守点,藏着重启界域联盟、对抗黑暗生物的关键——界域核心。
“界域核心?”林凡喃喃道。
“没错。”老者点点头,“界域核心是当年联盟用无数强者的心血和能量凝聚而成,既能加固空间封印,也能在黑暗生物再次入侵时,召唤各世界的守护者。但千百年过去,界域核心的能量渐渐衰弱,封印也开始松动,你在青风城感受到的能量异动,便是因此。”
林凡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觉得青风城的能量有些异常,原来是界域核心在发出预警。
“那我该怎么做?”林凡问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找到界域核心,注入你的界域之印能量,重新激活它。”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林凡,“这是‘界域钥匙’,能帮你找到核心的位置。但记住,激活核心需要极大的源能,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而且,黑暗生物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动静,他们很可能会在你激活核心时动手。”
林凡接过木盒,入手温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通体剔透的玉佩,上面刻着与界域之印相同的纹路。他将玉佩握紧,感觉与自己的界域之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前辈,那您……”
老者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去陪我的师父了。这守林人的位置,就交给你了——不,应该说,交给新一代的界域守护者了。”
话音刚落,老者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光屑,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那只小动物“吱吱”叫了两声,跳到林凡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林凡站起身,对着老者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肩上的责任,变得无比沉重。
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动物,笑道:“以后就叫你‘毛球’吧。走,我们去青风城。”
毛球似乎听懂了,“吱吱”叫了两声,欢快地蹭着他的耳朵。
林凡将界域钥匙收好,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毛球,向着森林外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青风城,界域核心,黑暗生物……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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