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蚀界退去后的第三日，共存之树的议事厅内，气氛仍未完全松弛。
林凡将苍宇出现时的影像投影在中央，画面中的白袍老者周身环绕着柔和的光晕，连暗蚀潮汐的黑暗能量都无法侵蚀。“宇宙守护者……这个称谓从未出现在任何典籍中。”他指尖划过影像中苍宇的竹杖，杖头镶嵌的星核石与隐世界的本源之泉信物有着惊人的相似，“玄水道长，您觉得他与隐世界有关联吗？”
玄水道长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隐世界的古籍只记载过‘界域缔造者’，从未提及‘宇宙守护者’。但他身上的气息……确实与本源之泉同源，却更加浩瀚，像是汇聚了无数界域的本源之力。”
希芙调出苍宇阻止林凡时的能量波动图：“他没有释放任何攻击性力量，却能让暗蚀界的黑袍人瞬间停滞。这种能力不是规则操控，更像是……‘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夜煞的骨翼轻轻震颤，“那是传说中创世级别的力量。”
正说着，共存之树突然剧烈晃动，树冠层的叶片发出清脆的嗡鸣。林凡等人冲出议事厅，只见树顶的光暗共生花纷纷转向西方，花瓣上的纹路组成了一个陌生的星图——那是宇宙边缘的“虚无之海”，连界域之心都无法探测的禁忌区域。
“是苍宇的气息！”林凡的界域之印突然发烫，脑海中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欲知暗蚀根源，请来虚无之海。——苍宇”
“去还是不去？”希芙握紧光暗双剑，眼中闪过警惕，“虚无之海连规则之影都不敢涉足，太危险了。”
林凡看向星图，虚无之海的位置恰好位于暗蚀界与空白区之间，像是两者的分界。“苍宇若想对我们不利，没必要等到现在。而且他提到了暗蚀根源，这或许是彻底解决危机的关键。”
夜煞沉声道：“我带魔界精锐同行，若有埋伏，至少能撑到你们撤退。”
林婉儿抱着一株光暗共生花走来，花瓣上的金光与星图共鸣：“我的净化之火能感应到那里有很纯净的生命能量，不像陷阱。”
三日后，联盟的“界域方舟”驶出安全区。这是凯最新研发的战舰，船身覆盖着共存之树的叶片，能抵御宇宙乱流，船头镶嵌的界域之心碎片则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越靠近虚无之海，周围的星光就越黯淡。原本闪烁的星辰渐渐失去光泽，化作漂浮的陨石，连空间都变得粘稠，仿佛陷入泥沼。
“能量探测器失灵了！”凯盯着仪表盘，屏幕上的数据全部归零，“这里的空间曲率超过了理论极限，所有规则都在失效！”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一点微光。那光芒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道拱门，门柱上缠绕着与苍宇竹杖相同的星核石，门楣上刻着四个古老的文字——“万物归墟”。
“这是……界域之门的雏形？”玄水道长失声惊呼，“传说宇宙诞生时，所有界域都是通过这样的门连接的！”
穿过拱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虚无之海的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球内封存着无数旋转的星云，每个星云都对应着一个已知的界域。而在水晶球下方，苍宇正坐在一块漂浮的岩石上，手中的竹杖轻点，水晶球内的暗蚀界星云便泛起一阵涟漪。
“你来了。”苍宇转过身，白袍在能量流中轻轻飘动，“坐吧，关于暗蚀界，你有很多问题要问。”
林凡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您到底是谁？为何要帮助我们？”
苍宇笑了笑，竹杖指向水晶球中的暗蚀界星云：“先看看这个。暗蚀界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他们是‘影界’的分支，万年前光暗失衡时，一部分影族人不愿与光界和解，带着暗影本源逃到了宇宙边缘，久而久之，本源能量因缺乏平衡而腐坏，才变成了如今的暗蚀之力。”
水晶球中浮现出影像：万年前的影界圣殿，一群黑袍人在与摩多的先祖争执，他们手中的暗影能量已经开始发黑，最终在圣殿外引爆了部分本源，撕裂空间逃向虚无之海。
“他们的腐坏，源于对‘平衡’的抗拒。”苍宇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我，是宇宙平衡的‘观察者’。当某个界域的失衡达到临界点时，我便会出现，给予引导——有时是警告，有时是援手。”
“观察者？”希芙敏锐地抓住重点，“您不属于任何界域？”
“可以这么说。”苍宇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水晶球，“我是由所有界域的本源之力凝聚而成的意识体，诞生于宇宙大爆炸的瞬间。你们守护的界域之心，其实是我埋下的‘平衡种子’。”
这个答案太过震撼，众人一时失语。连见多识广的玄水道长都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
林凡定了定神，追问：“那您为何不直接消除暗蚀界的威胁？以您的力量，应该轻而易举。”
“平衡不是消除差异，而是引导共存。”苍宇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出，球内的暗蚀界星云与影界星云开始缓慢靠近，“若我亲手摧毁暗蚀界，宇宙会因失去‘暗影极端’而产生新的失衡，到时候可能出现比暗蚀界更可怕的存在。”
他的竹杖指向水晶球边缘的一片空白：“那里是‘原初界’，宇宙诞生后的第一个界域。当年它因过度追求‘绝对光明’而自我毁灭，残留的能量碎片才形成了后来的光界与暗蚀界雏形。这就是失衡的代价。”
夜煞的骨翼微微收敛：“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帮助暗蚀界恢复平衡？可他们的黑袍人说……”
“他说的是实话，却不是全部。”苍宇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暗蚀界的资源枯竭，确实是因为本源腐坏。但这腐坏并非不可逆转，只要让他们重新接触影界的纯净暗影能量，再辅以光界的星力，就能中和腐坏之力。”
水晶球中突然弹出一段数据，正是暗蚀界的本源修复方案，其中竟包含了影界的暗影水晶、光界遗民的星辰花，以及……共存之树的汁液。
“这方案……”林凡看向苍宇，“您早就准备好了？”
“我只是提供可能，选择权在你们手中。”苍宇的身影重新凝聚，手中的竹杖递给林凡，“这根‘界域杖’能暂时稳定暗蚀界的本源，至于是否要冒险修复，需要联盟共同决定。”
林凡接过竹杖，杖头的星核石传来温暖的触感，与界域之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突然明白，苍宇并非全知全能的创世神，更像是一位年迈的引路人，在宇宙失衡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最后的平衡。
回程的路上，界域方舟穿过“万物归墟”之门时，凯突然指着舷窗外：“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门柱的星核石上，刻着一行微小的文字，像是刚被刻上去的：“当共存之树的根须扎进原初界的土壤，观察者将完成使命。”
“原初界……”林凡握紧界域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苍宇的话看似解答了所有疑问，却又留下了更深的谜团——原初界的毁灭真的只是因为追求光明吗？观察者的使命又是什么？
界域方舟驶入源界时，夕阳正将共存之树染成金色。林婉儿跑过来，手中捧着一朵盛开的光暗共生花：“摩多长老和伊莱首领都来了，他们说愿意协助修复暗蚀界的本源。”
林凡看向议事厅的方向，影界的暗影水晶与光界的星辰花已经摆在桌上，摩多与伊莱正围着方案图纸讨论，不时发出争执，却又很快达成共识。
他突然笑了。或许宇宙的平衡本就如此，充满未知，却又在无数次的选择中，朝着共存的方向缓慢前行。
至于原初界的谜团，或许正如苍宇所说，当联盟真正理解了“共存”的含义，答案自会浮现。
林凡举起界域杖，杖头的星核石与界域之心的光芒交相辉映。修复暗蚀界的计划，从这一刻，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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