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在海面的巨兽。林凡站在渔船船头，指尖划过水月剑的剑脊，剑身上还沾着昨夜斩蛇时的磷光。小金蹲在船尾清点药箱，火凤展开翅膀挡着溅起的浪花，雪狼则趴在舱顶，鼻子不停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还有三里水路，”小金抬头看了眼天色，晨雾正随着朝阳散淡，“岛上的雾比想象中浓，罗盘可能会失灵。”
林凡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昨夜从蛇妖尸体上搜出的，玉质温润，刻着扭曲的蛇纹，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这东西能感应同类，跟着它走应该错不了。”
玉佩突然发烫，表面的蛇纹亮起红光，指向岛屿西侧的一处礁石滩。林凡将玉佩系在船头，渔船果然微微转向，朝着红光指引的方向驶去。
靠近岛屿时，雾气又浓了起来，连阳光都穿不透。岸边的礁石上爬满墨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缠着些破碎的布条和白骨，显然有不少人没能上岸。林凡率先跳上礁石，水月剑出鞘劈断拦路的毒藤，藤汁溅在石头上，冒起阵阵白烟。
“小心这些藤蔓，有腐蚀性。”他回头叮嘱，却见小金被一根突然窜起的藤蔓缠住脚踝，火凤急忙喷出火焰，才将藤蔓烧成焦炭。小金脚踝已泛起红疹，她咬着牙涂药膏：“这岛上的东西比蛇妖还邪门。”
雪狼突然对着一处洞穴狂吠，洞穴口挂着串风干的骷髅头，眼窝处结着蛛网。林凡走近细看，骷髅头的牙齿缝里卡着细碎的布料，和村民穿的粗布一致。“他们把人抓到这里来了。”
玉佩的红光越来越亮，直指洞穴深处。林凡示意小金和雪狼守在洞口，自己则握紧剑率先走了进去。洞穴里弥漫着铁锈和腥甜的气味，石壁上凿着密密麻麻的蛇形凹槽，里面嵌着发光的虫卵，将路径照得忽明忽暗。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夹杂着女人的啜泣。林凡贴在石壁后探头，只见一个宽敞的石室里，十几个村民被铁链锁在石柱上，旁边站着四个黑袍人，正用银刀划破指尖，将血滴进石盆里的黑色液体中。石盆中央，一条巨蛇的鳞片在阴影里闪着冷光，蛇瞳竖成细线，死死盯着被绑的村民。
“时辰快到了，”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蛇母大人今晚就要出关，这些祭品正好用来稳固她的肉身。”
另一个黑袍人笑着踢了踢一个缩成一团的孩子：“这小鬼的血最纯，蛇母肯定喜欢。”
林凡指尖的青筋跳了跳，正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小金拉住。她指了指石室角落——那里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封着符纸，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抓挠声，像是还有活物。
“先救罐子里的人。”小金压低声音，火凤叼来几块碎石，“我引开他们，你去解铁链。”
林凡点头，看着小金突然用火凤点燃洞穴顶部的藤蔓，火焰“噼啪”作响。黑袍人果然被吸引，骂骂咧咧地去扑火。林凡趁机窜到石柱后，水月剑快如闪电，斩断村民身上的铁链。
“往洞口跑，雪狼会带你们出去！”他推了村民一把，转身迎上扑来的黑袍人。剑刃相撞的瞬间，他发现对方的黑袍下露出鳞片，掌心里还握着蛇形匕首——竟是半人半蛇的怪物。
“杀了他！”为首的黑袍人嘶吼着扑来，指甲暴涨三寸，带着毒液抓向林凡的咽喉。林凡侧身避开，剑脊重重砸在他的后颈，对方踉跄着转身，脸上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青绿色的蛇皮。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石盆里的黑色液体沸腾起来，巨蛇的鳞片竖起，发出震耳的嘶鸣。林凡余光瞥见石盆中央浮出个模糊的人影，长发覆盖着身体，下半身还拖着蛇尾——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蛇母”。
“快拦住他！别让祭品跑了！”蛇母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无数根针在扎耳朵。黑袍人立刻分出两个去追村民，林凡一脚踹飞身前的敌人，掷出腰间的短匕，精准地钉在追来的黑袍人腿上。
“想走？”蛇母突然探身，长尾横扫，石室的石门“轰隆”落下，将村民堵在了里面。她缓缓抬起头，长发间露出张惨白的脸，眼睛是纯粹的金色竖瞳，“擅闯我的巢穴，就得留下当点心。”
林凡将村民护在身后，水月剑直指蛇母：“你的死期到了。”
蛇母嗤笑一声，长尾拍打着地面，石盆里的黑色液体化作数道蛇形水箭射来。林凡挥剑格挡，水箭撞在剑身上炸开，腥臭的毒液溅得他半边袖子都湿了，布料瞬间腐蚀出洞。
“林凡！”小金突然用火凤将一个陶罐砸向蛇母，罐口的符纸脱落，里面竟钻出个握着短刀的少年，一刀砍在蛇母的尾鳞上。更多陶罐被火凤撞碎，里面钻出的全是之前失踪的村民，个个手里都攥着武器——想必是被抓来时藏的。
“反了你们！”蛇母怒吼，长尾疯狂抽打着石室，石柱纷纷断裂。林凡趁机跃起，水月剑凝聚起金焰，瞄准蛇母头顶的独角——那里是蛇妖的命门。
“就是现在！”他大喊着俯冲而下，村民们纷纷举着武器扑向黑袍人，雪狼则死死咬住蛇母的尾巴。蛇母被牵制，一时无法躲闪，眼睁睁看着剑刃刺向独角。
“不——！”
金焰穿透独角的瞬间，蛇母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白光中扭曲、缩小，最后化作一截焦黑的蛇骨。黑袍人失去依仗，被村民们围殴在地，很快没了声息。
石门被林凡劈开时，朝阳正好穿透迷雾照进洞穴，落在村民们带血的脸上。有人瘫坐在地痛哭，有人抱着亲人发抖，小金扶着受伤的少年，火凤正舔舐他手臂上的伤口。
林凡看着阳光下渐渐消散的雾气，将水月剑收回鞘中。剑身上的磷光褪去，只留下淡淡的血痕，像极了迷雾岛晨雾里的霞光。
“走吧，”他转身对着村民们笑了笑，“该回家了。”
雪狼叼来林凡的玉佩，玉佩上的蛇纹已经暗淡，成了块普通的玉石。林凡将它扔进海里，浪花卷着玉佩消失在深处，像是带走了所有的阴霾。渔船载着众人驶离岸边时，迷雾岛的轮廓再次隐入雾中，只是这一次，没人再害怕那片雾——毕竟，再深的黑暗，也挡不住破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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