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柔软的黑丝绒,轻轻覆盖了青云宗的山巅。医馆的灯光透过窗棂,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安和阿依娜并肩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其实……”阿依娜先开了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的缝隙,“我小时候总听师父说,离尘界有很多厉害的修士,能飞天遁地,能呼风唤雨。我一直觉得,那样的人离我很遥远,直到遇到你。”她侧过头,月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蒙上了一层纱,“你明明没有灵根,却比很多有灵根的人都勇敢,刚才在秘境里,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我觉得……你比那些会术法的修士还厉害。”
林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那是蛮劲,算不得什么。在北境的时候,遇到野兽,不拼命就活不下去,久而久之就练出这身力气了。”他顿了顿,看向远处连绵的山峦,“说起来,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过北境的事呢。那里的冬天特别冷,雪能没过膝盖,出门打猎得裹着厚厚的兽皮,不然能冻掉耳朵。夏天呢,草原上全是花,黄的、紫的、粉的,一眼望不到头,晚上躺在草地上,能看到比这里多十倍的星星。”
“真的吗?”阿依娜眼睛亮晶晶的,“那一定很美吧?我只在画册上见过草原,下次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讲讲更多北境的故事?”
“当然能。”林安笑得有些憨,“只要你想听,我能从日出讲到日落。”
正说着,铁山从医馆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个纸包:“喏,医师给的伤药,说是给你们俩的。阿依娜,你刚才挡雪影狼的时候胳膊被划到了,林安,你后背的擦伤也得擦擦药。”他把药塞给阿依娜,挤了挤眼睛,“我去看看石磊,你们慢慢聊,不用管我。”
阿依娜接过药包,脸颊微红,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巧的瓷瓶,还放着两张伤药贴。她倒出一点药膏,递到林安面前:“你后背自己够不到,我帮你吧。”
林安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话没说完,阿依娜已经站起身,不由分说地让他转过身。微凉的药膏触碰到后背的擦伤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听到阿依娜轻声说:“忍一忍,很快就好。”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点药膏的清凉,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林安只觉得后背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他想起刚才在秘境里,她为了帮他挡攻击,胳膊被狼爪划到,此刻肯定还疼着。
“你胳膊上的伤,也赶紧擦擦药。”林安提醒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嗯。”阿依娜应着,等帮他涂完药,才坐下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涂药膏。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林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留在这里,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决定。
“对了,”阿依娜忽然想起什么,“你说想去炼器阁打下手,我明天就去问问铁山。炼器阁的王长老人很好,只要你肯学,他肯定愿意教你。”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到时候你学会了制器,能不能……能不能先给我打一把小匕首?我想要那种小巧点的,能挂在腰间当装饰的。”
“没问题。”林安拍着胸脯保证,“别说小匕首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打出来。刀剑斧钺,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学得会!”
阿依娜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好听。林安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心里那点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对未来的迷茫,好像都在这笑声里消散了。
远处的打更声传来,“咚——咚——”,已经是三更天了。
“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林安站起身,“明天还要早起去炼器阁呢。”
“嗯。”阿依娜也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北境的星星,真的比这里多十倍吗?”
“真的。”林安肯定地点头。
“那等你有空了,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阿依娜笑着说,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还亮。
“好。”
看着阿依娜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林安才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夜风轻轻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他摸了摸后背刚刚被涂过药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阿依娜指尖的温度。他抬头望向天空,星星稀疏地撒在黑夜里,没有北境的多,却也足够明亮。
他想,或许离尘界的星星少了点,但有阿依娜在,好像也挺不错的。明天去炼器阁要好好学,早点给她打出那把小匕首,还要努力攒灵石,以后真的带她回北境看看,看看那些比离尘界多十倍的星星,看看漫山遍野的野花,看看母亲留下的那片麦田。
想着想着,林安的脚步轻快起来,连带着夜色都仿佛变得温柔了。他知道,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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