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晨曦如碎金般漫过道云宗的飞檐翘角,千年古刹被装点得一片赤红——廊下悬着的琉璃灯笼映出流转的灵光,梁柱裹着的朱红绸缎绣着云纹符篆,连山间石阶都铺满了花瓣状的阵纹,踏上去便会泛起淡淡的灵气涟漪。今日,是道云宗立宗千年的庆典。
“这边的‘聚灵幡’挂歪了!运转时会泄灵气,快扶正!”穆士功手持一柄刻着“定”字的法尺,对着廊下弟子喊道。他袖口翻飞间,几道灵力丝飞出,精准地将幡面绷直,幡上绣着的仙鹤仿佛活了过来,绕着幡杆盘旋了一圈才消散。
王力合的疗养殿内,却透着一股与外界热闹截然不同的静。他盘坐在寒玉床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芒,三日来,胸口的伤痕已愈合大半,只剩一道浅粉色的印记,只是经脉中残留的滞涩感仍未完全消去。
殿门被轻轻推开,林焕探进头来,见他正在调息,刚要悄声退走,王力合已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灵力波动:“来了就坐。”
林焕嘿嘿一笑,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灵茶,茶水入喉时带着一丝草木清气:“看你入定得深,本不想扰你。不过今天宗门庆典,外面可热闹了——听说长老们会亲自主持,那钟声能涤荡心魔,连刚入门的小师弟都盼着呢。”
他话锋一转,挤了挤眼睛:“说起来,你这几日卧床,周师姐可是天天来。昨天还蹲在殿外的银杏树下,对着落叶发呆了半个时辰呢。”
王力合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你想说什么?”
“你是真看不出来?”林焕啧了一声,“周师姐看你的眼神,比她炼药时盯丹炉还专注。你昏迷时日里,她偷偷往你枕边塞了枚‘护心玉’,那可是她师父给的本命玉佩。”
王力合垂眸吹了吹茶沫:“师姐只是心善。”
“木头!”林焕刚要再说,殿门又被推开,周怡婷提着一个白玉食盒走了进来,盒身上刻着保温的符文,隐隐有白雾从缝隙中溢出。
“你们在聊什么?”她目光扫过两人,落在林焕身上时带了点嗔怪。
“聊王兄什么时候能痊愈,好去庆典上露一手。”林焕眼尖地瞥见食盒里的汤,故意拖长了语调,“哟,这是特意炖的‘灵参乌鸡汤’?我闻着就有股子‘凝神草’的香气,周师姐对师弟可真上心。”
周怡婷脸颊腾地泛起红晕,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粉霞,她嗔了句“就你嘴贫”,将食盒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碗——碗身的符文微微亮起,显示温度正好。“师弟,趁热喝吧,里面加了‘血灵花’的花瓣,能补气血。”
王力合起身下床,走到桌边坐下。他刚拿起玉碗,便觉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漫上来,显然这汤不止是食材珍贵,还经周怡婷以灵力温养过。汤入口时带着淡淡的甜香,暖意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竟让他滞涩的经脉都舒缓了几分。
“味道很好。”他诚心赞道。
周怡婷眼尾弯了弯,随即又垂下眼帘:“那日若不是为了护我和静娴,你也不会被付来重伤……”
“同门本就该守望相助。”王力合打断她,语气平静,“长老们常说,我宗弟子在外,当如指掌相连,缺一不可。换作是我遇险,师姐也定会出手。”
他说这话时,目光清澈坦荡,全然是师弟对师姐的敬重。周怡婷心中微动,却也只能点点头,将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这时,一道浑厚的钟鸣自宗门深处传来,震得殿外的灵气都泛起了涟漪——那是“镇山钟”的声音,巳时到了,庆典要开始了。各位长老的传讯灵力同时在弟子们识海中响起,催促众人前往中央训练场集合。
周怡婷收起玉碗:“那你先休息,我去集合了。”
“嗯。”王力合颔首。
待周怡婷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他脸上的温和便淡了几分。他从未将周怡婷的关怀往男女之情上想,并非不解风情,而是心底早已住着一个人——那个在仓云界与他共历生活过的骆彩。
殿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远,王力合关上门,转身盘坐回寒玉床。他双目微闭,识海中默念起“焚天鼎”的符文口诀,丹田内顿时腾起一团赤金色的火焰虚影,那火焰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如游鱼般涌入四肢百骸。
符文所过之处,经脉中残留的瘀伤瞬间被暖意包裹。那些被元婴灵力撕裂的细小伤口,在符文的灼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带着丹田内的灵力都变得更加凝练。他知道,庆典之上未必平静,殷烈那边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必须尽快痊愈,才能应对可能到来的风暴。
赤金色的符文在他体内流转不息,与殿外庆典的热闹喧嚣,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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