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猫狸子喉咙里挤出的那句“你回来了?”,像一根细针扎进空气,林子里的寂静立刻绷得更紧。黑色猫狸子低吼着退半步,前肢微屈,尾巴绷直,仍挡在佩妮身前。斯内普的魔杖已经抬起,指尖压在杖身中段,随时准备打断任何异常魔力波动。
佩妮没动。
她盯着那对空洞的眼窝,里面流转的微光像是被封存的星屑,缓慢旋转。她缓缓抬起左手,将腕内侧的符文印记正对着它,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她。但我带着她的频率。”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掌心一热,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她调出“魔力同频检测”,将输出调至最低档位,如同试探一池死水的深度。淡金色波纹从她掌心扩散,贴着地面蔓延而去。
灰白猫狸子猛然一震,脖颈肌肉绷紧,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强行转动。它的嘴微微张开,断续的音节再次挤出:“……数……据……重……启……指……令……佩妮……”
佩妮瞳孔微缩。
它叫出了她的名字。不是发音错误,不是模仿,而是像从某个断裂的记忆回路里硬生生抠出来的词。
“它在回应系统语言。”她低声说,没回头,但能感觉到斯内普的气息骤然收紧,“它的意识结构里有类似的编码逻辑。”
“你正在主动暴露魔力频率。”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铁,“一旦被反向锁定,你的精神回路会被撕开。”
“那就别让它锁定。”佩妮没退,反而往前半步,右手在耳坠上一划,调出“心灵共鸣”咒语。这是游戏里中级精神类技能,原本用于驯服高阶魔法生物,需双向意愿才能生效。她不确定眼前这只是否算“生物”,但它刚才的反应,说明它听得懂系统的语言。
咒语成型,掌心泛起一圈金纹。
灰白猫狸子的头猛地扬起,眼窝中的光流骤然加速,像是被激活的程序。它四肢颤抖,喉咙里发出尖锐的鸣叫,像是某种信号在体内冲撞。突然,它抬起右前爪,缓缓翻转——掌心赫然一道焦黑色的烙痕,形状扭曲,却与佩妮腕上的符文轮廓惊人相似。
系统界面瞬间弹出提示:**“检测到原始魔力烙印,匹配度提升至89.3%。”**
佩妮呼吸一滞。
这不是巧合。这个烙痕,是某种高纯度魔力源留下的标记,和她系统的起源同源。它不是被自然改造的,是被“制造”出来的。
“它不是变异。”她转身对斯内普说,“它是实验体。和我一样,被外来魔力改写过。”
斯内普眼神一沉,魔杖没放下:“所以它认的不是你,是那个频率。一旦你关闭系统,它立刻会失控。”
“那我就让它认我。”佩妮收回“心灵共鸣”,改为“魔力共频”手势——这是系统里一项辅助技能,能将自身魔力调至与目标完全同步的波段。她将输出压到最低,像往一池沸水中滴入一滴冷水,缓慢渗透。
灰白猫狸子的颤抖渐渐平息,眼窝中的光流趋于稳定。它缓缓伏下前肢,头低垂,像是某种臣服的姿态。
黑色猫狸子却突然低吼一声,猛地转向斯内普。它察觉到魔杖的指向,误判为攻击姿态,后腿一蹬,直扑而来。
佩妮反应极快,左手一扬,“静心咒”脱手而出,蓝光如薄纱罩住黑色个体。它前冲之势一滞,动作放缓,眼神中的敌意被一层朦胧的平静取代。
“它护它。”佩妮说,“它们之间有联系。不是主从,是同类。”
斯内普没说话,但魔杖微微偏转,不再对准灰白猫狸子。他盯着那只伏地的生物,声音低沉:“你打算收服它?”
“不是收服。”佩妮走到灰白猫狸子面前,蹲下,将手轻轻覆上它的额头。系统提示再次浮现:**“精神连接建立,目标进入驯服流程。”**
她闭眼,以意念传递:“我接受你们的联结。不为支配,而为共生。”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冲进脑海——不是画面,不是语言,而是纯粹的感知:灼热的光束、金属的气味、封闭的空间、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又熄灭。她看到一只猫狸子被绑在石台上,魔力针管刺入脊椎,某种银色液体注入体内。她看到它们在地下通道中爬行,躲避追捕。她看到一场爆炸,石壁崩塌,一只灰白个体拖着残躯逃出地表,双目已毁,却仍能“看见”魔力的流动。
她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
“它们是逃出来的。”她喘了口气,“不是变异,是改造失败后被遗弃的实验体。它们的魔力系统被强行升级,但不稳定,所以行为失控。”
斯内普皱眉:“谁做的?”
“不知道。”佩妮摇头,“但用的魔力源,和我的系统同根。可能是同一个技术体系的产物。”
她刚说完,系统界面突然刷新:**“任务‘驯服魔法生物’完成,奖励80积分。解锁被动技能:生物魔力感知。”**
一股暖流从她脊椎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她眨了眨眼,视野微微一变——她能“看”到黑色猫狸子体内魔力的流动轨迹,像一条条发光的脉络,在肌肉与骨骼间穿梭。灰白猫狸子的魔力回路更复杂,层层嵌套,但有几处断裂,导致能量淤积,引发狂躁。
“我能感知它们体内的魔力状态。”她低声说,“就像看一张运行图。”
斯内普盯着她:“这技能……能用在人身上吗?”
“不知道。”她站起身,看向灰白猫狸子,“但它能带我们去别的地方。它记得出口,也记得同类的藏身点。”
灰白猫狸子缓缓起身,转身走向林子深处。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望”着他们,像是在确认是否跟上。
佩妮迈步跟上。
斯内普落后半步,目光扫过地面——焦黑斑点越来越多,排列成某种规律,像是某种标记。他蹲下,指尖抹过一处灼痕,触感粗糙,像是被高温瞬间熔化又冷却的土壤。
“这些痕迹不是自然形成的。”他说,“是定向能量释放的残留。”
佩妮点头:“它们在逃亡时留下的。可能是某种警戒机制,标记安全路径。”
他们继续前行。林子越来越密,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切割成碎片。灰白猫狸子走得很稳,偶尔停顿,像是在感知什么。黑色猫狸子紧随其后,耳朵不时抖动,警惕四周。
突然,灰白猫狸子停下,右爪抬起,指向左侧一片枯灌木。
佩妮立刻抬手示意停止。
灌木后,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不是脚步,是某种物体被拖动的声音。接着,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扩散开来,像是某种装置正在启动。
斯内普迅速抽出魔杖,低声说:“有陷阱。”
佩妮闭眼,启动“生物魔力感知”。她的视野中,前方地面下浮现出几道暗红色的魔力线,呈网状分布,中心点正对着他们即将踏足的位置。
“地底有触发式魔力阵。”她说,“一旦踩中,会释放高能冲击波。”
“谁设的?”斯内普问。
“不知道。”佩妮蹲下,指尖轻触地面,“但魔力频率……和猫狸子体内的改造源有七成相似。”
她话音未落,灰白猫狸子忽然低吼一声,猛地扑向那片灌木。枯枝炸开,一只半埋在土里的金属装置被掀出——表面刻满符文,中心镶嵌着一块暗红色水晶,正微微发烫。
佩妮伸手去拿,斯内普一把拦住:“别碰。可能是诱饵。”
她没收回手,反而轻轻拂过水晶表面。系统界面一闪:**“检测到同源魔力信号,来源:未知高阶魔力核心。”**
“它在召唤什么。”她低声说,“不是攻击装置,是信标。它在试图联系别的实验体。”
灰白猫狸子用爪子拨弄着信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鸣叫,像是在确认它的状态。突然,它抬起头,空洞的眼窝对准佩妮,缓缓抬起右爪,掌心再次露出那道烙痕。
然后,它用爪尖,轻轻点了点佩妮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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