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卷着焦灰在脚手架间打转。佩妮的指尖贴在魔杖上,那道裂痕从杖尖延伸至中段,像一道凝固的闪电,嵌进檀木纹理里。她没动,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下断裂边缘,触感粗糙而真实。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是否消耗500积分修复魔杖?】
她闭了闭眼,意念清晰——“不。”
斯内普站在三步外,正将最后一瓶魔药残液倒进密封罐。他动作很稳,但袖口滑落时,露出的手腕皮肤已变成深褐色,掌心一圈焦黑,边缘泛着湿红的血丝。他试图把右手藏进衣袋,却被佩妮一把抓住。
“这伤不是刚才才有的。”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质问,“你掷出第七瓶药剂的时候,火光就烧到了皮肉。”
“元素共振需要导引。”他抽回手,布条缠上来时指节微微发紧,“我不可能让石巨人崩解在阵眼中央。”
佩妮没再说话。她知道那十八瓶魔药意味着什么——每一瓶都精准对应地基八方位的土系频率,稍有偏差就会引发反噬。而他是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用身体承接了三次高温爆鸣,才把最后一瓶稳稳送入西南角。
远处传来脚步声。莉莉提着一个藤编药箱走来,发梢沾着晨露。她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目光扫过两人:佩妮的魔杖斜放在石台边,裂纹在微光下泛着暗金;斯内普右臂的纱布已经渗出血点,一滴顺着指尖垂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小斑。
她停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我带了些修复软膏。”她低声说,把药箱放在桌上,“还有稳定神经的草本萃取液……你们应该用得上。”
佩妮点点头,伸手去拿药瓶。就在她触碰到瓶身的瞬间,魔杖忽然震了一下,仿佛回应某种隐秘的共鸣。她回头看了眼那支裂开的檀木杖,又看向斯内普放在桌角的魔杖——乌木材质,银扣封口,此刻也微微颤动。
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偶然。
昨晚的战斗不只是消耗魔力,更是在某种深层契约上刻下了印记。守护灵虽已退回虚界,但它曾通过血契与佩妮相连,而斯内普以自身为媒介强行催化地形咒,等于间接承受了部分反噬。他们的魔法核心,正在因并肩作战而产生无法逆转的交融。
莉莉看着两支并列的魔杖,忽然问:“它……真的只听你一个人召唤吗?”
“理论上是。”佩妮轻声答,“但昨晚如果不是他同步注入魔力,双极镇压咒根本无法成型。”
“也就是说……”莉莉的目光落在斯内普包扎的手上,“你们任何一个倒下,另一个也无法完成最后一步。”
空气静了一瞬。
斯内普抬起眼,第一次正面回应她的注视:“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倒下。”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莉莉咬了咬唇,突然转身拉开药箱底层的小格,取出一支装满乳白色液体的小瓶。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月影愈合剂’。”她声音微颤,“她说只有真正值得的人,才配使用它。我一直没给别人……但现在我觉得,你们该用。”
佩妮望着她,没接话。
莉莉把瓶子轻轻推过去:“我不是为了谁妥协才给的。我只是……终于看清楚了。你们不是在争权夺利,也不是为了证明谁比谁更强。你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把别人不敢想的事变成现实。”
她说完便退后几步,靠墙站着,眼睛有些发红。
佩妮低头看着那支愈合剂,标签上写着“勿用于开放性灵魂裂痕”。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种药连摄神取念造成的创伤都能修补,代价是使用者会短暂失去所有情绪感知。
她把它放在一边。
“谢谢。”她说,“但现在不需要。”
斯内普瞥了一眼那瓶药,也没反对。他知道佩妮的选择从来不是逃避痛苦,而是直面它的重量。
天光渐亮,施工区边缘有几个工人开始清理碎石。一名麻瓜学生远远张望,手里攥着刚画好的电路图,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佩妮朝他招了招手。
男孩快步走来,声音带着怯意:“院长,我们……还能继续上课吗?”
“当然。”她把裂痕朝下的魔杖插回袖中,“发电机还运转吗?”
“昨晚的冲击波让它停了一会儿,但我们加了缓冲符文,现在已经恢复供电了!而且……”他顿了顿,眼里闪出光,“林茜姐说,我们可以试着把守护灵的能量波动记录下来,做成新的启动密钥。”
佩妮笑了下,眼角略显疲惫,却不减锐气:“那就去做。”
男孩用力点头,转身跑开。背影冲破晨雾,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涟漪不断扩散。
斯内普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还打算用这支魔杖?”
“为什么不用?”她反问,“它能施咒,能传导,也能战斗。裂痕不会让它变弱,只会提醒我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可别人会怎么看?”
“让他们看。”她抬眼看他,“你觉得我会因为一根魔杖断了就被人打倒?还是你觉得……你这只手废了,就不配站在我旁边?”
他沉默片刻,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我没那么蠢。”
她轻哼一声,抬手抚过耳坠。水晶依旧温热,戒指也在脉搏下隐隐发烫。系统界面再次弹出:【任务完成进度:100%|奖励已发放:古代守护灵卷轴(残页)】
她没去点开。
这时,莉莉弯腰拾起一块掉落的符文砖,拂去灰尘,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以凡躯承非凡之志,非勇者不可行。”
她念了出来。
佩妮走过去,接过那块砖,看了看,随手嵌回墙缝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话。”她说,“只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
斯内普看着她将最后一块碎石踢开,露出下方尚未完全冷却的地基阵眼。那里还残留着守护灵踏过的痕迹,一圈焦黑的环形印记,深入石层三寸。
“今晚会有新一批建材运到。”他说,“我已经重新设了追踪咒。”
“好。”她应道,“这次别让他们找到下手的机会。”
他点头,转身走向临时仓库。路过佩妮身边时,左手袖口微扬,一枚小巧的金属夹子悄然滑出,被她顺手接住。
那是他惯用来固定魔药笔记的银夹,平时从不离身。
她握紧它,没说话。
傍晚,医疗室只剩他们两人。佩妮靠在床沿休息,魔杖横放在膝上。斯内普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正在检查右手伤口。纱布解开后,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边缘细小的裂口仍在缓慢渗液。
他拿出一瓶透明药水,准备清洗。
佩妮起身走来,夺过瓶子。“我来。”
“我能处理。”
“你昨天透支了魔力,现在连手指都伸不直,还逞什么强?”她拧开瓶盖,一手托住他的手腕,另一手蘸取药液,动作极轻地涂上去。
他没再挣,只是静静看着她低垂的眼睫。
药液触到伤口时,他肌肉绷了一下,但没出声。
“疼就说。”她头也不抬。
“不疼。”
“撒谎。”
他没否认。
她继续涂抹,指尖偶尔擦过未受伤的皮肤,温热而稳定。房间里只剩下布料摩擦和液体滴落的声音。
处理完,她重新包扎,打好结,松了口气。
他忽然开口:“你会一直留着这道裂痕吗?”
“嗯。”
“哪怕以后有更好的魔杖?”
“哪怕。”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床边,从枕下取出自己的魔杖,轻轻放在她那支裂开的魔杖旁边。
两支魔杖并排躺着,一支带着灼痕,一支裂着深纹。
佩妮看着它们,忽然觉得,这比任何奖章都更耀眼。
夜深了。
莉莉悄悄推开半掩的门,看见屋里烛火将熄,两道影子投在墙上,近得几乎重叠。床头木架上,两支魔杖静静并列,阳光早已褪去,可裂痕深处,仍有一点微光不肯熄灭。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轻轻说了句:
“你们真的在用命改写这个世界。”
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光照进房间。
佩妮醒来,发现自己的魔杖不知何时已被移到枕头底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而斯内普的魔杖,则压在他自己的左臂之下,像某种无言的誓约。
她坐起身,拿起魔杖,仔细端详那道裂痕。
没有修复,也不会修复。
因为它存在的每一秒,都在诉说一个事实——
她们活下来了,而且还会继续战斗下去。
窗外,新一批学生已经开始搬运建材。有人喊了一声“小心”,接着是一阵忙碌的脚步声。
佩妮披上长袍,将魔杖插入袖中,走出门去。
斯内普已在工地边缘等候,右手缠着新纱布,左手握着魔杖。
她走过去,两人并肩而立。
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入学院大门,车厢上印着霍格沃茨后勤部的徽记。
佩妮眯起眼。
那车轮印迹,和翻倒巷仓库外的轨迹,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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