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执法堂内巧周旋，静心苑外夜探秘
执法堂大殿，一如既往的肃穆阴森。冰冷的石板地面，高耸的廊柱，以及墙壁上刻画的戒律条文，无不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也压不住那股子铁与血的冷硬味道。
林凡跟在那名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身后，目不斜视，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明心见性诀】悄然运转，将一丝不安和紧张完美压下，只留下表面的平静甚至是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惶恐”。
“弟子林凡，奉命带到。”执法弟子在殿中停步，对着上首躬身道。
林凡抬眼望去，只见刑长老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沉如水，一双鹰目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他两侧站着几位气息凝厚的执法执事，皆是元丹境以上的修为。这阵仗，不像是问询，倒像是三堂会审。
“弟子林凡，见过刑长老，各位执事。”林凡规规矩矩地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充分演绎了一个初入内院、骤然被大佬传唤的小萌新该有的紧张和敬畏。
刑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若是寻常开脉境弟子，在这等威压之下，恐怕早已腿软脚软，汗流浃背。
但林凡何许人也？浩然炁中正平和，最抗威压精神攻击，加上【龟息诀·气息隐匿】和满级的演技，他愣是顶住了，只是脸色微微“发白”，呼吸稍显“急促”，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内心oS：吓唬谁呢？小爷我连圣贤虚影（自认为）都见过了，还怕你这点眼神杀？不过该怂还得怂，姿态要做足…嗯，腿稍微抖一抖，幅度不能太大，要表现出努力克制恐惧的样子…完美！】
沉默了近十息，刑长老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有压迫感：“林凡，可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林凡“小心翼翼”地抬头，又“慌忙”低下：“回…回长老，弟子不知。可是…可是与墨辰师兄有关？”他主动提起，显得坦诚又带着点担忧。
“哼。”刑长老冷哼一声，“墨辰昨日苏醒，却神识混乱，状若疯癫。据当日在场弟子所言，他最后是与你这‘浩然正气’对撞之后才骤然失控。你有何解释？”
果然是为了这个！上来就直接扣帽子？
林凡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和“委屈”：“长老明鉴！当日众目睽睽，弟子修为低微，所用不过是些粗浅的惑心精神之法，旨在自保，绝无可能重伤墨辰师兄神智！反倒是墨辰师兄他…他最后那血剑之术，邪异非常，气息狂暴，更像是…像是功法反噬所致！”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血剑的邪异，点出另一种更合理的可能性。
一位执事开口道：“哦？你竟能看出那血剑之术邪异？看来你见识不凡啊。”话语中带着审视。
林凡“憨厚”地挠了挠头，露出一点“书呆子”气：“弟子…弟子平日喜欢看些杂书，其中有些古籍记载过类似燃烧精血、透支生命的邪术，描述的症状与墨辰师兄当时情况颇有几分相似。弟子也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内心oS：跟我玩语言陷阱？小爷我满级的《论语》解读（微言大义精神震慑版）是白练的？虽然现在不敢用，但逻辑清晰得很！】
刑长老目光微闪，似乎没想到林凡如此伶牙俐齿，且句句在理。他确实派人检查过墨辰的身体，那狂暴的气血和受损的根基，确实更符合邪功反噬的特征。但他召林凡来，本就不是真要追究责任，而是另有目的。
“即便与你无直接关系，但他终究是因你而败，因你而引发旧疾。”刑长老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此事暂且不提。墨辰疯癫之中，胡言乱语，提及一些…不同寻常的词语。据查，你与他交手时，他似乎也对你说了些什么？”
来了！真正的重点在这里！是想套话，还是试探我听到了多少？林凡心中警铃大作。
他脸上露出“努力回忆”的神情，然后“不确定”地说：“当时…当时情况危急，墨辰师兄似乎非常愤怒，说了些要杀我、废了我之类的话…哦对了，他好像还提到了什么…‘不该打扰’、‘你们不懂’…声音很模糊，弟子当时全力应对，并未听清具体内容。长老，墨辰师兄他…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与他修炼的邪功有关？”
林凡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只听到只言片语、并且将其归咎于邪功的懵懂弟子，反而一脸“求知”地反问刑长老。
【内心oS：通道？祭祀？魂祭？小爷我听清楚了也不会告诉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幕后黑手之一？告诉你然后等着被灭口吗？苟住，必须苟住！】
刑长老死死盯着林凡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丝毫破绽。但林凡的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后怕”和“好奇”，毫无异常。
半晌，刑长老才移开目光，淡淡道：“既是未听清，那便罢了。此事书院自会查明。你近日修为精进颇快，更是领悟了罕见的浩然正气，可谓福缘不浅。”
话题突然转到修为上，林凡心中更觉古怪，连忙“谦虚”道：“长老谬赞了，弟子只是运气好些，得了些前辈遗泽，比之内院诸位师兄师姐，还差得远。”
“嗯，不骄不躁，很好。”刑长老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入了内院，又获剑池机缘，当时刻勤修，莫要懈怠，更莫要…卷入无谓的是非之中。有些事，不是你这点微末修为能够掺和的，明白吗？”
这话听起来是长辈的告诫，但配合此时的语境和刑长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林凡立刻“恭敬”道：“弟子明白！弟子一定潜心修炼，绝不惹是生非！”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内心oS：警告我？看来后山那摊子事水不是一般的深啊！放心，你不惹我，我绝对绕着走，但你若想坑我…那就别怪我背后打闷棍了！】
“下去吧。”刑长老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没找到破绽），挥了挥手。
“弟子告退。”林凡再次行礼，低着头，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执法堂大殿。
直到走出那森严的大门，感受到外面温暖的阳光，林凡才暗自松了口气，后背却已然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内心oS：好家伙，跟这老狐狸打交道比打十场擂台还累！句句是坑，一不小心就得掉进去！不过总算糊弄过去了…暂时安全。】
他不敢多做停留，加快脚步，朝着静心苑走去。刑长老最后那番警告，非但没让他安心，反而更加确定后山藏着大秘密，而且这秘密很可能与墨辰的疯话、以及刑长老本人有关！
刚回到静心苑附近，一道红色的身影就从旁边的树丛里蹿了出来，正是秦璇。
“傻书生！你没事吧？那老古板没把你怎么样吧？”秦璇拉着林凡上下打量，脸上满是关切。
“没事，就是问了问墨辰的情况，警告我老实点。”林凡简略说道，拉着秦璇快步走进院子，关好门，又下意识地开启了【龟息诀·气息隐匿】和一丝浩然炁隔绝窥探。
“吓死我了！”秦璇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随即又气愤道，“我看那刑长老就不是什么好人！板着张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林凡无奈一笑：“慎言…隔墙有耳。”他沉吟片刻，神色凝重起来，“秦姑娘，你消息灵通，可知后山废丹房和青溪谷，具体是什么地方？为何突然加派人手看守？”
秦璇歪着头想了想：“废丹房我知道，就是书院处理炼废丹药的地方，据说地火旺盛，偶尔还有丹毒泄露，平时根本没人去。青溪谷嘛…好像是个风景不错但很偏僻的山谷，听说以前是某位长老的清修之地，后来荒废了…咦？你这么一说，这两个地方好像离得不算太远？”
废丹房…地火旺盛…青溪谷…偏僻荒废…
林凡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墨辰疯话中的“祭祀”、“魂祭”…需要大量能量？地火是不是一种能量来源？偏僻荒废的山谷，是不是正好用来进行见不得光的仪式？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秦姑娘，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一份后山的详细地图？特别是废丹房和青溪谷周边的路线和守卫分布？”林凡压低声音道。
秦璇眼睛一亮，非但没害怕，反而显得跃跃欲试：“傻书生，你想干嘛？难道要…夜探后山？”
林凡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不是探，是…是初步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不，才能更好地苟住！刑长老越是不让碰，越说明那里有问题！我们不一定非要进去，但至少要搞清楚那里到底有什么，万一哪天祸事来了，也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不是？”
【内心oS：没错，只是为了规划更好的跑路线路！绝对不是因为好奇！苟道之事，能叫探吗？那叫战略性侦察！】
秦璇掰开他的手，兴奋地小声道：“明白明白！战略性侦察！交给我了！别的本事没有，搞张地图、摸清守卫换岗时间什么的，本姑娘最在行了！”
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样子，林凡忽然有点后悔…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女拉下水，到底是对是错？
但事已至此，他确实需要秦璇的帮助。
是夜，月黑风高…好吧，其实月色挺皎洁的，并不适合夜行。但这难不倒两位“苟道”传人。
林凡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衣服（用特殊药汁浸泡过，能一定程度上规避低阶神识探查），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石灰粉（改良防潮版）、迷烟（自制加强型）、绊索、还有几枚刻画了简易“静音”、“隐匿”符文的小石子（【符文基础】满级后的成果）。
秦璇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勾勒出窈窕曲线，脸上还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眸子，显得既神秘又俏皮。
“啧啧，傻书生，装备挺齐全啊？这石灰粉袋子都快包浆了，常用？”秦璇指着林凡腰间的几个小布袋，憋着笑。
林凡老脸一红，强行解释：“…有备无患，有备无患。走吧，记住，我们只在最外围观察，绝对不靠近守卫巡逻范围！”
【内心oS：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爷我是去收集信息的，不是去送人头的！】
两人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如同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后山潜行而去。林凡的【气息隐匿】和【八步赶蝉】发挥到极致，落地无声。秦璇的身法更是诡异，如同暗夜中的精灵，飘忽不定。
很快，他们来到了能够远远眺望废丹房和青溪谷区域的一处隐蔽山崖。
向下望去，果然如秦璇所说，废丹房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石殿，隐约能看到殿口有火光闪烁，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和焦糊味。而青溪谷则在不远处，入口被茂密的树林遮挡，看不真切。
但真正让林凡心头一凛的是，下方的明哨暗卡，比平时多了何止一倍！一队队气息精悍的执法弟子来回巡逻，戒备森严，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这…这都快赶上看守宗门宝库了吧？”秦璇也咋舌道，“绝对有问题！”
林凡默默观察着巡逻的路线和换岗的间隙，眉头紧锁。这防守密度，别说进去，就是想再靠近点都难如登天。
就在他准备放弃，记住大致布局就打道回府时，【浩然感应】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从青溪谷方向传来！
那波动…阴冷、死寂、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狂热…与墨辰最后爆发的那股邪恶气息同源，但又更加隐晦和…庞大！
紧接着，那波动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林凡确信自己绝没有感应错！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方巡逻的弟子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手一挥，巡逻的节奏陡然一变，变得更加警惕，甚至有几道强大的神识毫不掩饰地扫过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
“不好！被发现了？不对，是例行探查！”林凡心中一紧，一把拉住秦璇，将【龟息诀】和【气息隐匿】运转到极致，整个人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
秦璇也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屏住呼吸。
那几道神识来回扫了几遍，并未发现异常，缓缓退去。
两人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
“刚才那感觉…”秦璇声音有些发干。
“嗯。”林凡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看来，我们的猜测恐怕是真的…那谷里，正在进行着某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事情，远比想象的更严重。
“走，先回去！”林凡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再次悄无声息地退走，来去如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静心苑，林凡摊开秦璇不知从哪弄来的后山简图，将今晚观察到的守卫点和巡逻路线大致标注出来，脸色无比严肃。
“麻烦大了…”他喃喃道，“书院高层…至少是部分高层，绝对参与其中。刑长老恐怕不只是警告我那么简单…”
秦璇也收起了嬉笑：“那我们怎么办？告诉院长？可曲教习不在，我们连院长面都见不到。告诉其他长老？谁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
林凡沉吟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等！”
“等？”
“等曲教习回来！或者…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马脚！”林凡沉声道，“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贸然行动死路一条。唯有继续提升实力，暗中观察，收集更多证据。”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比以往更加小心，更加…能苟。”
山雨欲来，狂风已起。在这滔天巨浪之下，两只小虾米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努力钻进礁石的缝隙里，活下去，等待时机。
林凡摸了摸怀中那支“文心笔”，又感受了一下指尖隐隐吞吐的浩然剑意。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
看来，得想办法再搞点“营养”，加速修炼了。
【内心oS：系统，给点力啊！能不能刷个‘快速吸收药力’或者‘隐藏修为’的技能选项出来？加点！必须疯狂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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