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门口的闹剧以轧钢厂雷厉风行的处理告终。在确定了开除许大茂并移交公安机关的决定后,为了尽快平息事端,体现“组织关怀”,厂领导指派了一名记录员,专门负责处理三大妈的后续事宜。
记录员是个年轻小伙子,看着三大妈凄惨狼狈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同情,客客气气地引着她先去财务科。
“大妈,这边走。厂里考虑到您家的实际困难,特批了一笔抚恤金,您先拿着应急。”记录员一边走一边解释。
到了财务科,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款项。虽然不是巨款,但对于此刻的阎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三大妈颤抖着手接过那叠带着油墨味的钞票,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儿子救命的希望,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对着工作人员和记录员千恩万谢。
“谢谢组织!谢谢领导!谢谢同志!”
记录员摆摆手,又带着她前往人事科。这才是三大妈今天这场“闹”最终极的目标,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收获。
人事科的科长显然已经接到了指示,见到三大妈,态度还算和气。他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阎王氏同志,”科长用的是三大妈正式的姓氏,“鉴于许大茂已被开除,其放映员的岗位空缺。考虑到你家庭情况特殊,确有实际困难,经厂领导研究决定,特允许你家出一个适龄劳动力,接替许大茂的放映员岗位,算是厂里对你们家的额外照顾和补偿。这是替岗介绍信,你拿好,让你家小儿子阎解旷,明天带着户口本和这张介绍信来厂里报到,办理入职手续。”
放映员?!
替岗?!
三大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只想着能闹来点医药费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拿到了一个正式工的指标,还是放映员这种轻松体面、人人羡慕的好工作!
许大茂倒了霉,空出来的肥缺,竟然落在了她家解旷的头上!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三大妈,她愣在原地,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大妈?大妈?”记录员轻轻推了她一下。
三大妈这才如梦初醒,扑通一声又要往下跪,被记录员和人事科长赶紧拦住了。
“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厂里领导!我……我给我们家解旷磕头了!他一定好好干!报答组织的大恩大德!”三大妈语无伦次,激动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介绍信,仿佛攥住了整个阎家未来的希望。
她的小儿子阎解旷,年纪比阎解成小几岁,之前一直没个正经工作,在家里闲着或者打点零工,是阎家另一个心病。没想到,大儿子阎解成被打个半死,却给小儿子换来了一个金饭碗!
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记录员和人事科长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让三大妈离开了。
三大妈揣着抚恤金和那张宝贵的介绍信,走出轧钢厂人事科,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连之前刻意装出来的瘸拐似乎都好了一大半。阳光照在她脸上,虽然依旧憔悴,但那双原本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亮。
她回头看了一眼轧钢厂那气派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恨许大茂的狠毒,怨大儿子的不争气,但更多的,是对这份意外之喜的感激和……一丝对背后那只无形推手的敬畏。她知道,如果没有王强最初那定调子的强硬态度,厂里绝不会处理得这么干脆,更不可能给出“替岗”这种优厚的补偿条件。王强虽然冷酷,但他定的“规矩”,至少在明面上,是公正的,甚至……还能让遵守(或者说被迫遵守)规矩的人,在绝境中看到一丝生机。
三大妈一瘸一拐(这次幅度小多了)离开轧钢厂的消息,比她来的时候传得更快。当她回到四合院时,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每个角落。
“听说了吗?阎家因祸得福了!”
“三大妈从厂里拿回来一笔抚恤金!”
“最重要的是替岗介绍信!许大茂那个放映员的岗位,给阎家小儿子阎解旷了!”
“什么?!放映员?!阎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狗屎运?那是王强定的规矩硬!厂里不敢不买账!”
“啧啧,这下阎家算是缓过这口气了……”
羡慕、嫉妒、难以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院里弥漫。谁都没想到,已经跌入谷底的阎家,竟然能以这种方式触底反弹!虽然阎解成废了,但阎解旷拿到了放映员的工作,阎家就等于有了一根新的顶梁柱,未来又有了盼头。
躺在病床上的阎埠贵听到这个消息,浑浊的老眼里也迸发出惊人的光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喃喃道:“好……好……解旷有出息了……我阎家……还没完……”
还在医院忍受痛苦的阎解成,听到弟弟接替了许大茂的工作,心情更是复杂无比。一方面为家里高兴,另一方面,无尽的悔恨和屈辱也啃噬着他的心——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
而这件事最大的影响,是让院里所有人,包括那些之前还有些小心思的人,都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在王强制定的规则下,只要你“占理”,并且按照他的“规矩”来(哪怕是像三大妈这样去“闹”,也是在王强默许甚至推动的规则框架内),就有可能获得公正,甚至意想不到的好处。反之,像许大茂那样试图破坏规则、耍小聪明的人,必将碰得头破血流!
王强的权威,通过这种“赏罚分明”的方式,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神化。
后院,王强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阎家获得一个工作指标,在他看来无足轻重。让绝望的人看到一丝遵守规则带来的希望,反而更有利于维持他想要的“秩序”。这就像驯兽,既要大棒,也要偶尔给点胡萝卜。
【叮!宿主无形手段巩固院内规则,彰显掌控力,禽兽内部生态达到平衡,奖励发放中……】
系统的提示音,标志着四合院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这里的恩怨情仇、起伏跌宕,似乎都在王强无形的掌控之中,按照他设定的剧本,有序地演绎着。
而拿到了替岗介绍信、仿佛重生一般的三大妈,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纸,快步走向小儿子阎解旷平时晃悠的地方,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阎家的未来,似乎随着这张薄薄的纸,又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只是不知道,这个新的顶梁柱,又将在王强掌控下的四合院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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