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洲的局势持续恶化,司徒羽与白慕兮连日奔波,四处救火,身心俱疲。那种杯水车薪的无力感,以及体内九元力隐隐传来的细微滞涩感,让司徒羽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必须找到赵罡!”司徒羽斩钉截铁地对白慕兮说道,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不除掉这个罪魁祸首,毁掉那该死的母种,我们就算累死也阻止不了这场瘟疫!”
白慕兮冰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认同:“羽哥哥说得对。只是赵罡藏匿极深,我们该如何寻找?”
天师父的声音适时响起:“徒儿,你体内那丝母种残留,虽被封印,但其本源与母体之间必有微弱联系。若你以九色元力小心刺激,辅以元神极致感知,或可循着那冥冥中的一丝死气牵引,反向追踪其源头。”
幕师父补充道:“但这极其凶险!那母种层次不低,稍有不慎,不仅可能打草惊蛇,更可能引动其反噬,污染你的元神!而且,赵罡必然藏身于死气最浓郁之地,那种环境对我等极为不利。”
司徒羽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顾不了那么多了!总要赌一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洲变成死地!”他看向白慕兮,“兮儿,这次可能非常危险…”
白慕兮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羽哥哥,你我同行,何分彼此。危险之地,我陪你一起去。”
司徒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点头:“好!”
两人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山洞,司徒羽盘膝坐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封印着母种残留气息的玉盒。他深吸一口气,元神之力高度集中,指尖缭绕起一丝极其细微、却蕴含着九种元力特性的混沌之气,缓缓探入玉盒封印之中。
嗡!
那丝被封印的母种死气仿佛被惊醒的毒蛇,猛地躁动起来,试图冲击封印,并散发出强烈的诱惑与侵蚀之意,试图污染司徒羽的心神。
司徒羽谨守灵台,以九色元力艰难地模拟、共鸣着那丝死气的波动,同时将元神感知放大到极限,仔细捕捉着那冥冥中一丝若有若无、指向远方的阴冷联系。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司徒羽额头很快渗出细密汗珠,脸色微微发白。白慕兮在一旁紧张护法,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洞内寂静无声,只有那丝死气不断冲击封印的微弱嗡鸣和司徒羽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司徒羽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在西北方向,距离很远…那里死气的浓度,远超其他地方,几乎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幽冥领域!”
他指向一个具体的方位,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肯定。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白慕兮扶起他。
两人毫不耽搁,立刻动身,朝着司徒羽感知到的方向疾驰而去。越是靠近目标区域,周围的景象便越是荒凉死寂。草木枯萎,河流污浊,甚至连天空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暗帷幕笼罩,阳光难以透入。空气中弥漫的幽冥死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不断试图侵蚀他们的护体罡气。
“好浓的死气!这里简直成了鬼域!”司徒羽皱眉道,运转九色元力,将侵袭而来的死气纷纷排斥、湮灭。九元共修的优势此刻显现,九色元力包罗万象,对死气有着极强的抗性和化解能力,虽然环境压抑,但对他实力的直接影响并不算太大。
然而,一旁的白慕兮的情况则明显不同。她周身流转的冰蓝色妖力光华,在这极致的死气环境中受到了明显的压制,变得有些晦暗。她需要分出更多的元力来抵御死气的侵蚀,速度和精神都受到了一定影响。这浓郁的幽冥死气,显然极不利于她这种偏向纯净冰元力和风元力的妖修。
“兮儿,你怎么样?”司徒羽关切地问道。
“无妨,只是需要多耗费些元力抵御。”白慕兮摇摇头,冰眸中依旧坚定,“还能支撑。”
司徒羽心中担忧,却也知道此刻没有退路。他悄然将元力域扩大几分,将白慕兮也笼罩在内,以九色元力的特性帮她分担一部分压力。
终于,在一片扭曲荒芜的山脉深处,他们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被浓郁如墨的幽冥死气彻底笼罩的巨大山谷。山谷入口处,黑雾翻滚,肉眼难以看清内部情况,只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死寂、以及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威压。山谷周围,游荡着数量众多、气息远比外界更加强悍的疫鬼,它们仿佛守卫一般,巡逻警戒。
“就是这里了!”司徒羽神色凝重无比,“这里的死气浓度和品质,远超其他地方!赵罡肯定藏在里面,那母种的本体,极可能也在此处!”
天师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子,此地已近乎化为幽冥鬼蜮,法则都被扭曲,对非暗元力修士压制极大。一旦踏入,必是龙潭虎穴,步步杀机,你们可想清楚了?”
幕师父也道:“里面的守卫力量绝不简单,赵罡那小子肯定有所准备。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司徒羽与白慕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网再结实,也要捅破了才知道能不能抓到鱼!”司徒羽咧嘴一笑,带着一丝现代人的痞气和无所畏惧,“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兮儿,我们潜进去,找到那老小子,给他来个惊喜!”
白慕兮轻轻颔首:“嗯,小心行事。”
两人极致收敛气息,司徒羽运用自身精纯的暗元力,将自身气息与周围浓郁的死气环境相融,试图隐匿行踪。他们如同两道幽灵,小心翼翼地避开山谷入口处巡逻的强大疫鬼,沿着陡峭的崖壁,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被浓稠死气笼罩的山谷之中。
谷内的景象更加骇人。地面是焦黑的泥土,布满裂纹,渗出丝丝黑气。嶙峋的怪石如同狰狞的鬼怪,空气中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灰色絮状死气。偶尔可以看到一些被彻底转化的、体型巨大、形态更加狰狞的疫鬼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关键位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们依靠着司徒羽对那丝母种残留的微弱感应和两人强大的感知力,在复杂的地形和浓郁的死气掩护下,艰难而缓慢地向山谷最深处摸去。
越往深处,死气越发精纯浓郁,压力越大。白慕兮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抵抗死气侵蚀消耗了她大量元力。司徒羽的情况稍好,但也要全力运转九色元力才能抵挡。
终于,在穿过一片由巨大骸骨组成的诡异林地后,眼前豁然开朗。山谷最深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不断翻滚着漆黑粘稠液体的死亡潭水。潭水中央,有一座由惨白兽骨搭建而成的祭坛。祭坛之上,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几乎化为实质的幽冥死气之中,无数怨魂般的虚影在他周围哀嚎盘旋。
那身影的气息,阴冷、强大、充满了腐朽与死亡的味道,比在沙海秘境时强大了何止数倍!赫然已达到了成王境中期!但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司徒羽绝不会认错!
正是赵罡!
他似乎正在修炼,或者说,正在与祭坛下方那潭死亡之水进行着某种沟通,精纯至极的幽冥死气不断涌入他体内,他的气息也在缓慢而稳定地提升着。
司徒羽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那个身影,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赵!罡!”
他们苦苦追寻的宿敌,制造了明洲惨剧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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